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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每前进一步，金厉旭就后退两步，现在好不容易金厉旭不再往后退了，谁料他才刚刚走到金厉旭面前，还来不及欢喜，金厉旭就突然用力将他推得远远的，连一个像样的理由都不给。

他已经等了七年，眼看就能得偿所愿了，结果他才转了个身金厉旭就给了他一记重锤——就像被最为信任的，同时也是最爱的人从背后插了一刀一样，那种痛苦毕生难忘。你能想象当你被自己最爱的人从崖底救了上来却又被他毫不留情地一脚踹下悬崖的那种绝望而愤恨的心情吗？他当时真的想杀了金厉旭的心都有了！只要杀了他，把他连血带肉全吞进肚子里，那个人就永远属于自己了······

——快要失控的时候他忍住了，最后只是咬了他。天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忍住的，也许是因为他潜意识里不相信金厉旭所说的话吧。可是那天晚上他试图和解的时候，金厉旭再次拒绝了他，那些话像一根根无形的刺扎在他心底，让原本自信满满的他开始动摇了。之后他就开始做那个诡异的梦，梦里的金厉旭面无表情，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冰冷的机器人，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那些他不愿听到的话，任他怎么制止都没用，最后他被逼得失去理智，对梦里的金厉旭做了一些他醒过来之后仍然心有余悸的事······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里的他之所以会用那种方式对待金厉旭恐怕是他那些掩藏多年的黑暗心思在作祟。藏得越久、越深，一旦被激发出来就越难控制，稍有不慎就会做出令自己后悔莫及的事。

他不想伤到金厉旭，可是他不知道在这种进退维谷的情况下他还能压制多久。也许只要金厉旭的一句“我爱你”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也许只要听到金厉旭的又一次拒绝，他就会完全失去理智······

曺圭贤不敢细想，他只知道不能拖下去了。任由金厉旭往后退，什么都不做的话，他永远也没办法得到他。

这天金厉旭照旧凌晨四点多才回到宿舍楼下，反正躺在床上也睡不着，他宁愿开着车四处兜风消磨时间。至少不会胡思乱想，进而后悔自己的决定。

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这人在门口站了多久了······

金厉旭在瞥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时，脑中第一时间闪过的便是这个念头。不禁暗嘲自己不争气、瞎操心。

“和我谈一谈吧。”曺圭贤看上去与平常无异，只是有些过分平静了。

金厉旭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不过他还是点头道：“好。”

他打起精神来，暗忖这应该是最后一战了。

金厉旭心里清楚经此一事，他和曺圭贤至多能做到表面上的和好如初，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时间长了，总会释怀的吧，做不回知己，能做回普通朋友也好。以后他和曺圭贤各走各的路，公事之外互不干涉，这样挺好的。

两人搭电梯上了天台。

曹圭贤对天台有一种特殊的感情，那是他第一次察觉到自己的心意的地方，是他和金厉旭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并不），也是他和金厉旭订下一年之约的地方，如今成或败也将在这个地方上演。

上一战他非但没能动摇金厉旭的决定，反倒被金厉旭寥寥几句话动摇了自信心。这一战他根本没把握赢，他不知道症结所在，因而能做的、能说的少得可怜，金厉旭的一句“我从未对你动心过”就足以令他输得一败涂地。

他从来不打没准备的仗，可是这一仗他不得不打。要么放手一搏，得偿所愿，要么拖下去，彻底迷失心智。主动与被动之间他自然是选择主动的，他忍不下去，也撑不下去了。

“厉旭，你能告诉我你拒绝我的真正原因吗？”只要知道了原因，他就有信心说服他回心转意。

金厉旭愣了一下，没想到曺圭贤会一开口就问这个。

“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够清楚的了。”金厉旭摆出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语气里还带着些埋怨，“我都说到厌了，你就不能认真点听吗？”

曺圭贤不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异常幽深。

曾经最令金厉旭心动的除了这人的那把好嗓子就是这双会说话的眼睛，此刻他看着这双眼睛突然有种自己仿佛是赤果果地站在曺圭贤的面前的错觉，那双眼睛如同无形的利刃正在摧毁他的伪装，直戳到他内心深处刻意掩盖的那寸柔软的地方，令他辛苦隐藏的所有心思无所遁形。

他不自觉地移开视线，告诫自己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能心软，否则将会功亏一篑。

“那种蹩脚的借口你就算说上一千遍、一万遍，我还是不会信的。”

“那咱们没什么好聊的了，事实就是这样，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我换个问法好了，你为什么要骗我？”他不是傻子，金厉旭说的话前后矛盾，肯定有事瞒着他。不喜欢他又怎么会吻他，不喜欢他又怎么会动情？

“我为什么要骗你？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是在骗你了？”金厉旭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说。

“······就凭我对你的了解。”曺圭贤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底气不足。

他到最近才发现他其实还不够了解金厉旭，譬如这一次他就弄不懂金厉旭到底在想什么。换做以前他会很坚定地说他是最了解金厉旭的人，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金厉旭却变得如此陌生，浑身是刺不说，就连吐出来的话也同样带着刺。

“哈，连我自己都不敢说了解我自己，你的自信是打哪来的？”金厉旭觉得万分好笑，“我可没时间听你说这些废话，没别的事的话，我要回房睡觉了。”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一年前，我和你在这里订下了一年之约，你还记得吧。”曺圭贤快步上前拦住他的去路。

“嗯，后来延长了半年，变成一年半了。你提这个做什么，难道你打算提前放弃？”

曺圭贤握了握拳头，“怎么可能？”

“那你干嘛提这个？”金厉旭不悦地说。

金厉旭那漫不经心，甚至明显已经不耐烦了的态度就像一根导火索，彻底点燃了曺圭贤压抑多时的怒火。

“你就不能认真点和我说话吗？”

“我现在还不够认真吗？！”金厉旭也火了，他要是不认真早就回房睡觉去了，哪还会在这里浪费时间！天知道他有多想离开这里，多呆上一秒钟对他而言都是煎熬。

MD！这段时间下来他都快人格分裂了！

“那你就认真地找个像样的借口来拒绝我啊！你以为我会这么愚蠢相信那种理由吗？”曺圭贤越说越来气，“我们说好一年的时间我尽自己所能，而你试着接受我，如果最后还是做不到，那么我会放弃。但是你扪心自问，你努力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