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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珉说我不该用自己的感情来绑架你，那样的话，你就算接受了我也大多出于愧疚，并不是真的喜欢我。所以除了刚开始的一年之约，我没有把你逼得太紧。但如今既然你也是喜欢我的，那意味着“绑架”一词不成立了。”

“对不起，到最后我还是忍不住逼你。你说你欠了我很多，这辈子都还不完，我不奢望你能爱我一辈子，我的请求只有一个——在你还喜欢我的时候，和我在一起。如果你能确定明天就能忘了我，那么今天过后，我不会再缠着你。但是如果你觉得你还能喜欢我很久，那么请你继续喜欢下去，直到你不再喜欢我为止。”

“你做不到自私，那就让我来做这个坏人；你负不起这个责，那就让我来负；你没有信心和我一起白头，我有。只要你愿意，我会缠着你一辈子。”

“我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如果你还是不能接受我，我大概就要孤独终老了吧。”

“这次的演唱会结束后告诉我答案吧。”

“我爱你。”

听完最后一个字，金厉旭拔下耳机，把手机还给金希澈。

金希澈忍不住对他说：“你要是实在难受，我可以借肩膀给你······”

金厉旭笑了笑，“暂时还不需要。”

曺圭贤说了这么多，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纵然前方困难重重，他愿意背着他走完这条路。

他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机，过了一会儿，抬头问：“哥，你希望我答应圭贤吗？”

“自然是希望的。”金希澈抬手搭上他的肩，颇有些感慨，“两情相悦那么难得，更何况圭贤对你用情至深。有些人穷极一生都没能找到那个他（她），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金希澈的话让他茅塞顿开，是啊，他该满足了才是。

“做人不能贪得无厌，要懂得知足和珍惜。”

小时候母亲就这样教导过他，没想到他竟会在爱情的问题上犯了晕。

归根到底都是因为他太贪，所以才会瞻前顾后，生怕踏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

要知道没有谁的一生是顺风顺水的，每一次闯关成功都在为将来的幸福筑基。他人眼中的幸福未必就是你想要的，而你眼中的幸福也未必是他人想要的，端看你如何看待。

从某种意义上说，分开抑或在一起，虽然各有各的苦处和忧虑，但往后的日子同样都不会舒心。既然注定不会好过，与其一个人独自承担，不如两个人共同分担，只要他和圭贤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幸福就够了吧。

直到此刻金厉旭才彻底卸下了肩上的重担，他望向斜对面曺圭贤坐的位子，不由自主地咧嘴，露出一个开怀的笑容。

金希澈看着眼前金厉旭那张开心到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的笑脸，又看了看他视线的方向，后知后觉——他好像被强行喂了一把狗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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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家特队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堆肉麻的情话，叫他用“情话攻势”把金厉旭拿下······先不说金厉旭喜不喜欢听，就算喜欢听，他也不好意思说啊。瞧瞧这通篇的“宝贝”“亲爱的”“Mylove”······说不定有些还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呢，亲口说出来该有多丢人啊。

曺圭贤边吐槽边从中挑选几句，修改一番后加到准备好的稿子里，尽量做到既不矫情也不甜得令人牙齿发酸，务必句句点题，说到金厉旭的心坎里去。

他把能想到的都说了，剩下的唯有听天由命。

那句“如果金厉旭还是不接受他，他可能会孤独终老”不是情话，是实话。

没有人能比金厉旭更令他心动，从初识到现在，那种感觉历久弥新。相爱十年，结婚不到半年就离婚的恋人不是没有，可他喜欢金厉旭就只是喜欢他，没有任何理由地喜欢他。他们分开也好，在一起也罢，他直觉他还会喜欢他很久很久，八年不算什么。

如果金厉旭还是坚持分开，他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喜欢他，同时他也会想办法让金厉旭也一直一直喜欢自己，到最后，他们即使没有在一起，但互相喜欢着，也算得偿所愿了。

这种想法或许有些悲观，而且掺杂了许多不定因素，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总好过被喜欢的人讨厌吧。

金厉旭想通了之后，有些激动，也有些小紧张，以至于他整场演唱会都有些心不在焉，频频偷看曺圭贤——毕竟这次轮到他告白了啊。

谢幕的时候，两人心有灵犀地走到一起鞠躬致谢。众成员手牵手弯下腰，两人的视线恰好对了个正着，金厉旭以为自己偷瞄对方被抓包了，不禁脸上发热，窘迫地移开视线。

曺圭贤轻笑一下，直起身来，松开他的手。面向台下的粉丝时脸上的笑容不易察觉地又灿烂了几分。

其实他在到达酒店后就注意到了金厉旭的古怪，再联想到他拜托金希澈的事，便早早有了底。

爱神终于眷顾他一回了，曺圭贤激动地想着，看向金希澈的眼神就像看见了“某个喜欢玩红绳的神明”一样——啧啧，没想到这货还有这种隐藏属性啊。

曺圭贤勉强压着内心的汹涌澎湃才不至于在舞台上表现得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过度，他迫不及待地想亲耳听到金厉旭的答案，可是越是到这种时候就越要矜持才行，要是被金厉旭察觉了，他的“福利”就要大打折扣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才好谈判啊，譬如啥时候见家长，啥时候去国外注册，啥时候去度蜜月，啥时候公开······最重要的是啥时候能把上回还没做完的事给做完啊，这个时候不矜持要等到什么时候才矜持？

曺圭贤心思百转，决定装到底。金厉旭还没正经地和他说过一句“我爱你”呢，就这样放过他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演唱会结束后，一行人换好衣服回到酒店，洗完澡就爬上床会周公去了。第二天早晨，金厉旭匆匆洗漱完去找曺圭贤，却被告知曺圭贤已经出门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金厉旭失望地往回走，打算坐在大堂等曺圭贤回来。走近大门口才发现下雪了，他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出门口，抬头便见雪花一点点，一片片，细碎零散地从空中飘落，犹如诸多下凡嬉耍的小精灵在空中起舞，继而轻柔地落到地面，夹杂着冰雨与地上的融水会合，渐渐凝结成一层白色薄冰，消失不见。

这大约是大阪的第一场雪了。因是初雪，且刚开始下，地面积雪不厚，只勉强铺了薄薄一层银色巨毯，不多久最下层的雪便开始融化，下雪的速度追不上融化的速度，好些地方独留下混着雪的冰渣子。

能这么近距离看到初雪的机会不多，以往他几乎都是隔着玻璃窗欣赏的。待真正得了空，他能看到的便是鹅毛大雪了。金厉旭看得入了迷，不知不觉中走到了道路中央。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接住一朵雪花，入手即融，带来一阵冰凉。

就在这时，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曺圭贤，他连忙接通了，开口便问：“你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