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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终于说出来了。”

终于能说出来了。

☆、第十章

烛火流了一夜的泪,终于燃到尽头,晃动挣扎几下就彻底断了光亮。男人及腰的头发散在两人身上,像月光一样冷。黑暗中那人俯下身来,嘴唇柔软冰冷,带了微咸的味道,手指游走触碰,身体激烈撞击,连声音也发不出,口申口今堵在嘴里凝成呜咽,断断续续。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慌张过,被触碰的地方沦陷着,颤抖着,抵死缠绵一般,再次将滚烫的汁液抛洒在两具躯体之间。有飘渺如烟的快感冲入大脑,荆不尤失神地抱住身下喘息的男人,以呵护的姿势。

“荆,不尤……咳咳咳……”冲入的冰冷空气穿过喉咙,带了撕裂的痛意咳嗽起来,意识却越来越远,身体像沉入深海,动弹不得,楚南风皱起眉头,手臂一点点挪动,几乎耗费掉所有的力气,心脏像第一次拥有了跳动的能力,带着巨大的回音,烦躁着,挣扎着,疼痛不安。

视线模糊起来,伸出去的手什么也触碰不到,却仍努力抬头看着,伸手抓着。

世界陷入黑暗之前,看到月光之下,那个人极其温柔地笑着,眼睛澄澈清亮,带了微弯的弧度,声音如同早春的茶,干净,湿润:“师父,再见。”看起来又释然又悲伤。像放弃什么一样,像诀别什么一样,像杀死什么一样。

荆不尤,不要露出那样的表情,不要用那样的声音,不要……不要走。

不要走,好不好。

“师叔,霍师叔……”睡梦中的霍十一隐隐感觉到有人摇晃自己的胳膊,小声唤着,迷迷糊糊地睁眼,眨了一下,又眨了一下,猛地坐起身,刻意压低声音:“不尤?你怎么……偷偷跑出来了!”

“掌门念我认错,准我刑前再回去。这次来,是因为……”荆不尤抓过一旁的人甩到地上,却连看都不看一眼,屋中莫名有了一丝血腥气息,“这人。”

霍十一低头去瞧,惊出一身的冷汗:“这!”只见宋悲白蜷缩在地上,血迹染了月白衣衫,从肩头泛开,晕开半个前胸,嘴唇一片霜白。

“他给师父酒中下了醉红散,险些得逞,我便废了他左臂。”即便是这样轻描淡写地叙述着,声音中依旧有寒意倾泻而出,“中蛊失窃之事都是自他入谷之后才起的事端,虽不能确定,但还是小心为重。”荆不尤敛了杀气,抬头时神情却有些恍惚,迟疑了一会才开了口,“……毕竟事关师父清誉。”霍十一看向荆不尤眯起的眼睛,心下了然。

荆不尤站在霍十一身后,看他给宋悲白包扎清理,咬了嘴唇,终于在霍十一转身取药时拉了师叔的袖子,满脸都是恳求的模样:“我师父他……我点了弥忧香在他房中,待他醒了……待他醒了,给他熬些滋补汤药。往后我不在,他定不肯顺季换衣,师叔就受累督促他些,还有,常日里他惯饮福州凤眼,初茬却是不喜欢的……”

“荆不尤。”霍十一看着男子明亮的眼睛,狠心打断,“这些,只能让南风做了。”

那人大睁了眼睛,随即敛起眉目笑起来,眼睛暗暗的,没有光彩,带着些被人戳穿后的不好意思:“师叔说得是。”那抹原本就意料之中的表情在此刻看起来,无助又脆弱。

看着霍十一忙碌在药柜边的身影,荆不尤转回头坐到床边,解了宋悲白周身大穴:“我知道钱袋是你栽赃于我,若想赶我走,你已是如愿了。”看着少年的模样,荆不尤没由来地勾起嘴角,尾端上挑的眼睛冷漠又真诚,“天下我不管,但倘若你损他一毫,无论你身处何地为谁所托,我定取你性命,杀你满族。”杀意像含苞的彼岸之花,随时都会绽裂开来。

大门轻响,霍十一抬头去看时,只有未掩实的门扉轻轻晃动,缝隙间,有雪花翩然落下。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弟子有愧于师门,甘受责罚。”

荆不尤恭敬地跪着,纤细长链自胛骨下穿过,荆不尤咬着牙,一声也不肯出,嘴唇煞白,没有半分红色。肌肤被穿透,皮肉撕裂,鲜血淋漓,顺着银链滴下,在雪色中染出片片殷红,瑰丽宛如朱槿。

观刑的人并不多,轮番剁着脚,讨论着这场或许是数年以来最大的一场雪。

“荆不尤触犯门规,现废去武功,自此逐出师门。”

☆、第十一章

天空一片铅灰,银粟自苍穹萧萧而下,曾经以为永远也不会离开的地方就这样在身后远去,直至再也看不见踪影。不知是不是被银链扯了,伤口牵连着心脏,像被锈刀割裂,痛意钝钝的,不锋利不果断,持续着,横亘着,经久不散。

遇见那个人,或是在年少时死去,到底哪个更好一点。时至今日,连自己也搞不清楚。

曾经觉得一直不说出来也没关系,一直不被接受也没关系,只要能陪在那个人身边,只要陪伴在那个人身边的话,多疼也能受着,再苦也愿挨着,哪怕这样,都是幸福的。

其实不是的。

那孩子出现后,压抑的情感汹涌而至,似乎数年的辛苦一一浮现,好像才觉察到,被小心呵护的人是有的,被温柔对待的人是有的,就算未曾旷日持久的陪伴也可以,就算没有共同的经历也可以,就算不用寒来暑往的苦习武艺,不用身上带满疤痕也可以。看到这样的人存在着,就连最后那点希望也悉数破碎掉了,这才是没办法接受的事情吧。

为他找了那么多借口,为自己找了那么多借口。原来,不是每句话都像包着刺的棉花,不是所有笑容都客套,不是对旁人都如此的。

因为他们都不是他。

不存在胜利的可能,狼狈的小心的亦步亦趋的,挣扎着掩饰着自我折磨着,即便是这样,他都没能看过来。先交心就输了,这么简单的道理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只是当做不知道不存在,好像就能真的不用知道不会存在。

不然该怎么每天每天的面对他,该怎么继续陪伴他,该怎么活下去。

除了他以外什么人都可以不在乎,为了有一天能保护他而变得冷漠又不近人情也可以,看着他陪伴他直到死都不踏入或灯红酒绿或快意恩仇的江湖都可以。

除夕夜里,主堂有那么多张面孔,那么多声音,身影晃动觥筹交错间也能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就好像光源一样,这么喜欢着他。

那些或白或青或深或淡的衣物,木质竹制陶制的碗碟,能照顾他生活起居的种种就觉得喜悦,连嘴角都是笑着的,这么喜欢着他。

看他作画看书抚琴品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都不会乏味厌倦,这么喜欢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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