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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菲菲早上10点还有课,和陈辰打了招呼就走了。林小希还在睡梦中,她梦见魏欢穿着月白的婚纱和一个男人走在了一起,她追着魏欢,叫着她的名字,魏欢扭过头朝她怨道:“林小希,你怎么还不来呢。”醒来之时,枕上又湿了半边。

林小希终于见到了魏欢,在魏校长的六十大寿上。周菲菲的妈妈和魏校长关系很好,她自然是要去的。周菲菲想帮林小希完成一个心愿,就是再见一次魏欢,她筹划了很久,她和自己的老妈说:“小希很久没见魏校长了,对他甚为想念,也想去给老校长祝寿,方不方便。”

周妈妈从小就认识林小希,她挺喜欢这个孩子的,她觉得林小希看人的眼睛很真诚,品行又好,经常被自己的女儿呼来喝去也没怨言,是个不错的孩子。就回菲菲说:“那有什么不方便的,老校长看自己教的小孩长这么大,上大学这么有出息,还记得给自己祝寿,高兴还来不急。你只管带小希来就是了。”周菲菲吐了吐舌头,自己的老妈要知道林小希是为了魏欢去的,肯定要傻眼了。

魏欢和朋友弄了一间音乐工作室,找了渠道,经营一些音乐器材,然后带一些小朋友的声乐课。魏欢的钢琴考到八级,后来忙着自己的小事业发展,也就没有潜下心去练习,后面的考级就没有考了,教教小朋友还是够了的。魏欢的老公叫顾盛林,顾盛林有次去帮朋友送一下小孩去学钢琴课,见到了美得不可方物的魏老师,一见钟情了。这一点和林小希很像,只差没有流口水。在未来的时间里,顾盛林的朋友轻松很多,因为顾盛林主动请缨负责那小孩的接送工作。魏欢对于顾盛林说不上喜欢与不喜欢,只是在过了适婚年龄逐渐走向大龄剩女的行列时,家里老催着自己找男朋友结婚,就答应了顾盛林的追求,魏欢偶尔也会恍惚一下,心里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完成一样。

魏校长六十大寿那天,顾盛林定了一家四星酒店,在松鹤厅里摆了6桌酒。魏校长的老同事占了一桌,林小希就坐在这一桌上,今天她穿了一条修身牛仔裤,很休闲的搭了一件浅灰色卫衣外套,轻松的装扮,她不想在见到魏欢的时候很显得很拘束。

顾盛林开车把魏欢送到酒店门口,说公司有事要去处理一下,晚点再过来。魏欢并不介意,说:“没事。只要能过来就行,要不爸不高兴。”

魏欢进了小厅的门,径直朝魏校长的方向走去,把礼物塞到魏校长手里,说:“爸,生日快乐。”林小希被这熟悉的声音惊得回了头,朝魏校长的位置望过去,一位身材纤瘦的女子挡在魏校长面前,仍然是背着光,但是她知道,那个熟悉的身影是魏欢,她想了十年的魏欢,林小希觉得自己又要哭了。

为了不让自己的妈想太多,周菲菲拉了拉林小希。林小希转过头对着周菲菲,很正经的说了声谢谢。周菲菲惊讶她对着自己说谢谢,她不知道林小希是因为自己能够理解她对魏欢的感情而谢谢,还是自己帮她见到魏欢而谢谢,亦或是为她不在这么多人面前很突出而谢谢,想想自己半夜三更的帮着林小希醒酒的时候,她都没哼哼一声的,今天不管是什么原因,可就是为了魏欢竟然对自己说谢谢,周菲菲从来没有想到过林小希可以和魏欢在一起,今天帮她见着了魏欢,也算是了了她的心愿,她欲言又止的和林小希说:“你和她,还是不要再想了吧。”

林小希盯着空着的酒杯,低下头,像是和自己说话一样:“已经深入骨髓了,怎么能不想。”

魏校长一桌一桌的敬着酒,带着魏欢,魏欢帮他挡着,魏校长年纪大了,喝不了很多。到林小希这边的时候,魏欢很自然的盯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小孩,觉得亲切的很。

“魏校长,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林小希给自己倒了杯白酒,举着杯子对魏校长说话间,便一口干掉了,完后看向魏欢:“魏老师,还记得我么?”

林小希终于看清楚了惦念的人,魏欢化了精致的淡妆,穿着宝石蓝的丝质连衣裙,配着优雅的盘发,十年了,魏欢三十岁了,出色的面容,让她天生就有着一般女人没有的气质,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温雅。林小希觉得此刻的魏欢和印象中的不太一样,只觉得她更有味道,更漂亮了,她定了定神,然后朝着魏欢淡淡一笑。

“当然记得你,林小希。”魏欢在那一霎那间就记得了,陆陆续续的又记得很多事情,这个执着的小孩。魏校长谢过这位小朋友后和周妈妈聊天去了,剩下魏林二人互相就这么看着。

周菲菲在旁看着互相注视着的两个人,又仿佛觉得还是有那么一点可以入眼的。

林小希看着魏欢,看到了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原来是巨大的,人家是在为事业奔波的成熟小资女,而自己只是一未经世面的小孩而已,便又给自己满上一杯酒,尽倒入口中。

魏欢看林小希喝白酒喝得这么痛快,有点小情绪,小孩子喝个什么白酒,喝点可乐雪碧不就好了。她哪能知道原来林小希心里有这么多的小九九。

顾盛林忙完了公司的事情,火急火燎的赶回酒店。看见魏欢举着一小杯白酒正要喝下肚,赶忙走到魏欢身边夺过魏欢的杯子:老婆,不要喝太多,我来就好了。

林小希难过了,她太难过了,在她听到老婆的称呼的时候,本来她已经忘记魏欢已经结过婚,已经觉得自己可以很坦然面对的时候,这个男人的出现活生生的把她从梦里推到了现实中。还夺走了魏欢和自己喝的那杯酒。人都抢了,酒也不留给她。林小希更加郁结了。

魏欢忙作着介绍:“小希,这个是顾盛林,我爱人。盛林,这个是林小希,我原来教过的学生。林小希很绅士的笑笑,说,师公好。这个称呼让顾盛林很尴尬,老师的老公就要叫师公么,感觉怎么自己像七老八十一样,就对着林小希说,不用太客气,叫我顾叔叔就好了。林小希心里可不乐意,叫你顾叔叔,那魏欢不成我阿姨了。她那点小心思只有周菲菲知道,于是周菲菲圆场道:顾叔叔多老啊,叫顾哥好了。

谷歌,还百度呢,林小希暗地里犯着嘀咕。魏欢看了林小希一眼,说声:“小希,随便啊。”就忙着招呼后面的宾客了。

☆、4

林小希又喝多了,醒来的时候,头有些重,她发现自己在陌生的房间里,此时正躺在长条软座上,头边坐着周菲菲,她四下打量了一下环境,灯色闪烁昏暗,正对面的液晶显示屏上播着歌曲,这里竟然是KTV。

林小希拽住周菲菲的衣服借力撑住自己,坐了起来,靠在软座上,幽幽的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魏老师说我们好久没见了,借着他爸爸的寿宴,过来小聚一下,我妈跟着那群老同事打麻将去了,不参与我们年轻人的活动。”周菲菲没有说实情,其实是魏欢见着林小希喝的不醒人事,不放心让她们就这么回去,找个地方让她清醒清醒的。

“啊,魏欢也在啊,她人呢?”林小希一惊,慌忙坐端正了。

“刚去洗手间了。”周菲菲斜了一眼林小希,真是没出息极了。

林小希醉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魏老师问了一下她们这几年的近况,魏欢也奇怪自己对林小希这个许久未见的小孩似乎一点也不陌生,像是昨日才道过再见。周菲菲和魏欢交谈的时候,话题里全是林小希,因为她替林小希难过,林小希记了魏欢十年,不知道魏欢记得林小希多少。

“魏老师,您对小希还有映象么,就是这个成天跟在你后面的小子。”周菲菲看似随意的问着。

“呵呵,当然记得啊,你们俩小时候就很好,天天一起放学的。”魏欢笑着说,一路都在回忆当年在学校任教的情形,印象里是有这么两个小孩的身影。

“小希记了您很久呢,您离开学校之后,她天天在草稿纸上写您的名字,还经常跑到音乐教室上的小天台上发呆。”周菲菲故作轻松的提起,她不知道魏欢是否能够理解感情,她只是从心底里想让魏欢知道林小希有多么的在意她。

“哦?是么?我很荣幸哦,早知道我就该留在学校里了,说不定还能当选十大优秀教师呢!”魏欢调笑道,对周菲菲的话也没有那么上心,只当是小孩子对一个老师的崇敬。她望着林小希那熟悉的脸庞,依稀能看出她儿时的模样,想起来了,原来是这个小孩啊。想到那个时候林小希经常会帮自己拿东西,给自己带泡开的胖大海,还有那个为了没拿第一就躲着一个人发呆的背影,好像这个小孩真的很喜欢自己呢,她把这种感情自然而然的归结为对姐姐的依赖,比如自己的堂妹魏可冉小时候就很爱粘着自己,经常拽着自己的袖子让她带着出去玩。

“现在看你们都是大姑娘了,都还在上学吧?”

“嗯,我在师大,小希在我对面的W大,还有一年就毕业了。”

“那很好啊!”

魏欢的视线越过周菲菲,瞧了一眼睡得无比凌乱的小孩,昏睡中的林小希微微皱着眉头,软椅太窄,她还不时的还个姿势。魏欢轻笑着摇了摇头,说去下洗手间。周菲菲望着魏欢的背影,又侧头对林小希轻叹,不知道自己说的话能在魏欢心里翻起多大的涟漪,她是有分寸的,自然不会跟魏欢挑明:林小希暗恋你十年了。

魏欢推门进来时,林小希正靠在周菲菲身侧,与她耳语,投下的灯光正好打在她微醺脸上,有些红润。魏欢轻咳了一声,林小希转头便见着了站在门口的魏欢,慌忙与周菲菲拉开距离。

“醒了,小希。”魏欢觉得这小孩的动作有些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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