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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忽然，电脑前的人惊讶地叫了一声，紧接着握住鼠标的手使劲点击了两下。正在整理箱子的季淇也转过头去，见床上的人瞪大着眼睛，微张着嘴，抿嘴笑了一声，问道：“怎么了？”

毛小生将电脑转到季淇的面前，指着屏幕兴奋地说道：“《木辽山》出预告了！”他口中说的这个名叫《木辽山》的网络剧就是他做替身的那个剧。一想到自己即将出现在电视剧里，毛小生就兴奋的不得了。

“嗯？”季淇不知道毛小生之前做过这个剧组的替身，听到他提到之后也凑到电脑前看了一眼。廉价的造型还有不知名的演员海报让他一愣，问道：“这是什么？”

“电视剧，”毛小生还在为自己快要出镜而兴奋着，开心地说道：“我在里面当过替身，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嘿嘿。”

季淇看着毛小生这一脸期待蔓延放光的小样子，实在不忍心打击他，不忍心告诉他替身就是一个绝不会露脸的工作，坐到床上轻轻拍了拍他毛绒绒的头，道：“这么厉害，什么时候播？”

被季淇这么一碰，毛小生就别扭了起来，拍掉季淇的手往旁边挪了一点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嘟囔道：“预告是下个月二十二号……”

现在正在流行的网剧因为实在互联网上播放而不是走电视台，因此制作时间不会非常的长，而且审核时间非常的短，《木辽山》便是其中之一，一票不知道从何处挖掘的新人演员，一个预算不够足的小剧组，才杀青几个月就已经放出先导预告片了。

见毛小生这么躲着自己，季淇既好气又好笑，但也没有强行地再追过去，而是接过电脑点开了预告片。

气势磅礴的bgm响了起来，大多数影视作品的预告都会剪辑制作的无比精彩，这个《木辽山》剧组的预告片也不例外，别看拍的时候并不怎么大场面，但是预告片剪出来一调色，再加一个背景音乐还真有点儿大片巨制的意思。

毛小生也顾不上什么距离了，好奇地伸过脑袋朝电脑屏幕上看去，吴晗领衔一众主角挨个上线，他就死死地盯着电脑，瞪大着眼睛仿佛要将屏幕盯出一个洞似的。

三分半钟的预告片很快就结束了，等到屏幕黑了下来制作方logo打了出来，毛小生才噘着嘴收回了视线。

季淇自然很快就发现了身边人的小失落，心疼的要死，替身就和小说作家一样，都是不露脸的活，有些时候还费力不讨好，他虽然没有经历过串场跑龙套，但是在影视圈十年这样的年轻人见过不少。平时，他可能只会觉得娱乐圈残酷，但是现在这心里就难受的厉害。

“你演的什么角色？”他捏了捏毛小生鼓鼓的脸问道。

“嗯……”毛小生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答道：“是个穿黑衣服的人，好像是个大盗。”对于他之前的角色，他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自己需要穿着难受的衣服被威亚吊着飞来飞去。

“好。”季淇应了一声，点了《木辽山》预告片的重播。还是那个视频，但是这一次季淇看的无比仔细，突然，他眼前一亮，迅速按下了空格，把屏幕朝旁边一转，问道：“这个是不是你？”

毛小生听了也靠了过去，往屏幕上一看，一个黑色的背影正朝着城墙轻巧的飞去，立马开心地笑了起来，连连点头道：“嗯嗯，那个黑衣服的就是我。”那骄傲的小表情真的像是有一个大镜头似的。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季淇微微偏过头去，看到毛小生脸上因为欣喜而显出的红晕，心里就像是被灌了蜜糖一般，甜到腻了，情不自禁地悄悄把脸靠了过去，谁知毛小生像是早有预告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张符纸，“啪”的一下就贴在了季淇的脸上，头也不转地紧盯着屏幕，只是脸上仿佛更红了几分。

无奈地揭下脸上的符，季淇哭笑不得，自己这是被当成什么妖魔鬼怪被对付了，叠好黄符压在桌上，他又重新趴回到了床上。

结果就是两个人盯着这不到两秒还没有正脸的镜头反反复复地看了好久，好久……

真的是看了无数遍，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季淇感觉自己的肩膀一沉，一回头就看到毛小生已经靠着他睡着了，嘴角还带着满足的笑容，恬静可爱的睡颜让他眼底目光融化成了一潭清水，侧过脸悄悄地在熟睡的人脸上印下了一个浅吻，季淇此时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偷腥的猫。

“嗡——”

放在一旁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季淇怕吵醒身边的人，连忙抓起了手机，一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就咂了下嘴，犹豫了好久才接了起来，轻声道：“怎么了？”

“你生病了？声音这么小？”电话里传出一个悦耳的女声。

季淇一手托着毛小生的脑袋让他不会倒下去，另一手拿着电话贴在耳边用更小声的声音说道：“我身边有人睡觉。”

“什么！”电话另一头的声音炸开了，惊讶地喊道：“你在哪儿？你不是在家么？为什么你身边会有人睡觉！”

“你小点声……”季淇感觉毛小生轻微地动了一下，朝对方不悦地说道，“有事么？没事就挂了。”

电话里沉默了一阵儿，然后终于有了动静，那个女生缓缓地说道：“我打算下个月回国了。”说完又是长久的沉默。季淇也是一愣，脸上的表情阴沉了下来，握着手机的手都不由自主地收紧了一些，深吸口气答道：“嗯，把日期告诉我，我去接你。”

“呵呵，”女生无奈地笑了两声说道：“算了吧，你现在可是大明星，要是来接我被你的粉丝发现我死几次都不够了。”顿了下又说，“哦，你的采访我看了，你最近是不是胖了？感觉脖子快没有了，双下巴要出来了，还有，他们竟然说你英语好，哈哈。”

季淇满脸黑线，但是怕吵醒身边的人又没办法大声说话，只能是翻了个白眼，说道：“别贫了，还有其他事情么？”

“我好好奇你身边的是谁！”

“呵呵。”

女生也发出了一声闷笑，像是听出了季淇语气里的不耐烦，笑道：“我就是好奇究竟是谁能让你这么紧张~”

听了电话另一头的人的话，季淇猛地一怔，偏过头看向毛小生，还是那张可爱的脸，心里一下就释然了，他就是紧张这个天真的傻乎乎小道士。叹了口气道：“你相信世界上有鬼魂么？”

“……”

这一次，电话里的沉默十分漫长，久久的，另一头才传来干涩的声音，道：“季淇，你不是不信这些么……”

“是啊……”季淇也轻声叹道，之前他确实是不信的，而且无比厌恶，但是自从遇到了身边的这个人，他就没有办法不信了，“你记得之前那个算命的和我说过的话么？”

“季淇！”对方呵斥住了他，语气变得生硬了起来，似是生气道：“你知道算命的说过的话不能相信的，怎么可能真的有那种东西跟着你。”

“可我……”

“别说了，那件事情又不是你的错，你自责了这么久也够了，他泉下有知也会保佑你的，他一定不想看到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