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论
傍晚时分,一向冷清的知府宅邸门前传出些马车的声响,沈初正张嘴等着侍女喂来新鲜的瓜果,便听下人传话道:“大门外有一队人求见,为首人名秦鸿。”
沈初咀嚼着水果,侍女持一方绢帕不时擦拭着他嘴边的汁水,沈初色心一起,趁机拽住姑娘纤细的手摸上两把,看着姑娘脸上羞怯的样子,才心满意足的朝那传话人挥挥手:“他前几日上过拜贴,让他进来吧。”
一行人将封的严严实实的木箱抬进屋内,沈初也不多问,只继续与那姑娘嬉闹,秦鸿遣退了下人们开口道:“早知大人喜欢这龙井,今日秦鸿可是送来了顶尖的一批,望大人莫嫌弃才好。”
沈初也不介意秦鸿在场,将那姑娘一把捞过强硬的亲了两口,那姑娘赶忙挣扎起来理理衣衫快步退了下去。虽早知这沈初贪财好色,可见到这种场面还是令秦鸿深感尴尬:“在下此来真是多有叨扰。”
“秦兄哪里话,不知贵客临门所为何事?”沈初双眼只盯着地上满满当当的茶叶,问话可是又直又冲。
秦鸿毕竟为人圆滑,也不直接回这问话,反而是投其所好,拿起桌上的茶具配着搬来的茶叶便悠闲的泡起茶来,秦家靠茶叶发家才有了各个分支,故这秦鸿的茶艺也是一流,这一撮茶叶让他泡的满室馨香、沁人心脾,倒上两杯茶,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秦某人可是有事求于大人啊。”
沈初可是一心想留下这茶叶,便急着追问道:“何事?但说无妨。”
“大人可是正在调查夜家一事?”
“是又如何?”
秦鸿沉默了一会忽而掉下泪来,这引的沈初更是好奇:“秦兄有何难言之隐?”
这一问秦鸿哭的更甚,哽咽着诉苦道:“大人,那夜景华不分青红皂白杀我幼子,在下平素最疼这孩子,就这般惨死他手,大人,大人你想我怎能甘心呐。”沈初一听皱起了眉头,但并没有出言打断。“那夜家是在下派人动的手,只愿大人可帮在下一把,只说不慎落水溺亡便罢,大人可愿相助?”
沈初一脸玩味:“你将这些告知我,不怕我将你拘下?”
秦鸿擦了一把眼泪,坚定的回道:“也只有大人这般正直爱民之人能体会到在下心中丧子之痛。”
沈初摆弄着手指轻笑道:“这事,不大好办啊。”
一听这话,秦鸿赶忙从袖口里抽出一只锦盒:“薄礼一件,还望大人笑纳。”沈初犹豫的打开那盒盖,晶莹剔透的夜明珠在这白天依然盛放着幽蓝的光芒。价值连城的宝物,沈初不动声色的收下,换上了一副笑面:“秦兄也是爱子心切,况这夜景华着实可恶的紧,前些年还写奏本妄图让我离职,可是恨的我牙痒痒。”
秦鸿连连点头称是,沈初得了宝贝心情愉悦,开始与秦鸿闲聊道:“长子现在何处?人年龄大了,可是要有子孙相伴啊。”
“劳大人费心,长子因着布庄的生意,昨天离了祁风,怕是有些日子要忙了。”
沈初夸赞了几句,而后忽然面色凝重的提到:“这夜景华已死,你又对我这般信任,祁风县令一职,由你担任再适合不过。”
秦鸿听后推辞了几句后方才答应下来,二人推杯换盏直至晚间方才散席。
第二日,城中便定论夜家为溺水而亡。
☆、细雨
“你们还不知道吧,祁风现在可有件百年难遇的怪事,说出来啊,准能吓你们一跳。”一头上绑着藏蓝色发带的人比比划划的说道。
那几个年纪相仿的青年人一听便来了兴致,把好酒好菜往他面前一推:“你快说你快说,别卖关子。”
那人拿起筷子狠夹了几口菜,把嘴里填的满满当当,又擦擦嘴边的油,这才续上:“你们说,现在是什么天儿?”
马上有个人答道:“艳阳天,这太阳大的,出门的时候晒得我脸直发热呢。”那扎着藏蓝色发带的青年全然不顾一双双写满疑问的眼睛,又抄起酒来喝了几口,引的伙伴们连推搡了他好几把。
“别急别急啊,你们相信这祁风会有两种气象吗?”听众们连连摇头。
“嘿,还就别不信了,别看这儿万里无云的,那祁江啊,江面上乌云密布,连下了十几天雨了,那雨也不大,只淅淅沥沥的没个停歇,怎么?听着怪吧。”
“诶?难不成是有水怪?”
“没准是呢,要么咱们去看看?”这提议一出,一桌青年人们都显得很亢奋,一溜烟的跑出了酒楼。
角落里的李天师将这对话听的一字不落,放下茶杯环视了几圈,见人们都忙着吃吃喝喝,便低头掐算了一番,这结果一出,他便立刻收拾了东西往祁江走去。
江边阴风扑面,江水的腥气夹杂着潮寒令人心慌,但这奇异的连绵细雨倒吸引来了许多闲人,三三两两围着,指指点点议论不休。
李天师站在人群外细细寻了好一会,才在江心发现了那作祟的几缕残魂,想来是灵体不全被拘人界方才心生怨念吧,李天师这般推测后,便也不再心急,坐在江岸旁的岩石上,只等入夜便是。
看热闹的人们围上一波又退下一波,嘈嘈杂杂的声响直到日暮时才彻底消退,李天师站起来朝那江面走的更近些,伸手接来的雨点在手心中竟成细碎的冰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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