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伯陪着说:“多焯几遍才能去掉野味。”
小少爷又看:“甜笋和甘笋原来不一样,个头就不一样。”
梅伯摸摸他的头:“味道也不一样呐。”
茶园的厨工做菜虽粗糙,但是熟练麻利。晚间便端上了好一盆红彤彤的菜来,旁桌几位制茶师傅见了可欢喜。
“这是什么?”白梓生转头问梅伯。
“焯好的甘笋切成条,拌上红酒糟和三花肉炖上,笋香肉酥能下几碗饭呢!”
“啊,”白梓生有点失望,“就是糟笋呐。”
梅伯知他平日里吃的糟笋坛子,忙道:“糟笋坛子那种无鲜味的腌菜怎么可比。”
“油汪汪。”小少爷皱皱鼻子。
“少爷今天午时吃的是斋菜,宜素淡,不会夺了笋的鲜味,”梅伯说,“但笋若是做成荤食,最好是用猪肉来炖,带肥最佳。炖好了倒去油水,加些高汤。正是‘素宜白水,荤用肥猪’。”
白梓生瞠目结舌:“梅伯,你竟也有如此学问。”
梅伯老脸一红:“吃食而已,不敢称学问。”
白梓生笑,又问:“那甜笋呢?”
“甜笋在汤里,就着酸菜丁用高汤煮了,清甜酸爽,最是宜口。”
白梓生喝了小半碗汤,夸道:“真是太清甜好喝了!梅伯你可不知,家里老太太喜欢药膳,时不时给我也炖一盅。那龙骨汤煨了一整天,滋味又浓又厚,竟不如这清汤白水的好喝。”
他喜滋滋扒饭又吃起甘笋来,却是一口噎了半天,讨喜的脸上眉毛耷拉下来。旁边等着看热闹的制茶师傅们哄笑了起来。
“苦,苦的!”白梓生灌了口甜笋汤,这甘笋竟是苦的!
“清热解毒。”梅伯笑呵呵地摸胡子。
“梅伯!”
第二天,小少爷愁眉苦脸带着甘笋上了莲花峰顶。
“明和师父,昨日吃了寺里的饭食,这是梅伯让我带来的回礼。”
“小施主不必客气,”和尚行了礼接过一看,喜笑颜开,“竟是甘笋。”
“大师父,可有法子让甘笋吃起来不那么苦?”
“多焯几遍即可。”
“焯了好几遍,还是苦的呀。”
“小哥儿可知这笋为何称为甘笋?”
小少爷摇摇头。
“味苦且甘,性凉不寒。”
小少爷抬头看着大和尚。
“竹笋有鲜有涩,有苦有甜。过甜则苦,苦可回甘。”
“明和师父,你在说禅语吗?”
“我一个野和尚说什么禅语呀,”和尚摸摸小少爷的头,“粗浅之理。”
白梓生看着蹲在山门边数蚂蚁的小沙弥,又问:“清安说竹子开花便是死了,可是真的?好可惜呀。”
“竹六十年一易根,而根必生花,生花必结实,结实必枯死,实落又复生,”和尚说,“有生便有死,有死便有生。万物皆是如此,不必可惜。”
“明和师父,”年仅十岁的白小少爷说,“我听不懂喏。”
和尚却低头对他笑:“不懂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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