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向来野心勃勃,遇上找过来商量合作事宜的血煞门简直一拍即合,本就练大光明功有些失控,近几个月又生生加快了进度,已经在走火入魔的边缘,比穆白所知的提前了好几年。但不可否认,哪怕境界不稳,他现在的功力也比在场所有人加起来还高了数倍不止。
他手上的铁爪也非凡物,眼看金影一片防不胜防,先将手边的物什随抓随掷,等金线稍滞时,竟是以铁爪直接抓住了其中一股金丝,大力一扯。琼花婆婆内力与气力皆有不及,根本无法与之抗衡,两个指环脱手而出,剩下的卡在手指上,竟将整个人飞快地扯了过去。
眼见情势危急,双黄蛋神色一凛,倒是正经了不少。他对着护卫身前的两个药人一指穆白二人“带他们离开”,自己胖乎乎的身躯则一蹦而起,顺势带起一张椅子轰然砸向那教主的后心,紧接着随身而上,爆喝一声,双掌齐齐推出,同样拍向对方后心。
这两下来得极快,若对方坚持要琼花婆婆的性命,不回身自救,定然会身受重伤。一般人若志在伤敌,必然让动静越小越好,双黄蛋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先大喝一声,然后出掌,打的却是引对方回防,救琼花婆婆的主意。
倒是丝毫不顾极近的距离下,自己所会受到的冲击。
那教主却显然看透了他的意图,竟是看也不看身后,椅子砰地一声碎在后背的瞬间,所有的内劲猛然缩回后心,又突然转至双臂。这一转换普通人自是困难至极,但他身上全是用不完的内力,浑身脉络皆已打通,竟是毫无滞碍。
这真气流转得实在太快,胸前的伤口顿时崩裂,鲜血直射出来。不肯自己离去的穆白在躲避药人“抓捕”时看得分明,顿时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瞳孔一缩,忽然大喊道:“那个教主,你知道吗——活不过两个月啦——”
说话间双黄蛋的双掌接触到对方的后心,只感到一股大力涌来,竟比自己竭尽全力的一击还要猛上数倍,顿时心口一滞,整个人被弹飞了出去,直接砸出了窗外,灰头土脸地倒在院中装饰用的盆景架上。
与此同时,那教主的去势不变,依旧对准了琼花婆婆。只是激烈打斗间穆白忽然大喊大叫,说的还是他最关心的问题,到底受了一点影响,稍稍一顿之下,琼花婆婆奋力拧身,铁掌从她的心口堪堪掠过,留下五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却到底不致命。
“师父,你让他们退开呀!我不要离开的——”穆白半拖半抱着南宫清晏,一矮身躲过了两个药人的左右夹击,继续大喊,“你别看你现在内力暴涨,不出一个月就会越来越力不从心——不对,你现在已经有感觉了吧?有时候向吹气一般往外涌,必须找人发泄或转嫁出去才好过,有时候却是丹田空空荡荡,压根……咳咳,压根提不起一点气来……特别,特别是正子时。哈——要不了多久,你失去内力的时间会越来越长,而且神志也会越来越不清醒,到时候,到时候连个三岁孩子拿着刀,可能都能轻易杀了你……”
“穆小子小心——”琼花婆婆大喊出声。
本与她打斗的教主倏然转身,眼中凶光毕露,如一只秃鹫般飞掠向穆白,声音有些气急败坏:“你给我闭嘴——”
这回终于彻底放开了金丝,一手抓向穆白的肩头,一手点向他的哑穴。
穆白把南宫向方才破开的窗户外一抛,狼狈地就地打了个滚,后背的衣服被撕开了一道大口子。好在那教主虽然惧怕自己的秘密泄露,但穆白知道的信息太多,他心中已默认对方知道大光明功的正确练法,到底没有下死手。
只是黑影翻飞,无论穆白如何躲避,总在他的笼罩之下。几名药人穿插在其间,全被他不耐烦地一掌穿了心。
琼花婆婆以两股金线卷来救急,又将方才摘下的几个指环用力掷出,正落在翻进窗来的双黄蛋眼前。双黄蛋难得地没有掉链子,一把接过之后贴着穆白穿过,正将黑影兜在了其中。眼看他要脱身,穆白一把抓起方才兜着自己和南宫的铁链网,劈头盖脸向着黑影罩了下去。
琼花婆婆和双黄蛋一左一右,将速度运到了极致,穆白拼命拖着对方无法立马脱身,终于,两老手中的金线绷直了。
一串尖锐的“吱——吱——”声后,那教主的脖子上缠了一圈金线,要不是他及时以两手的铁爪撑在两边,恐怕现在脑袋已经滚落在地了。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俱是精神大振。穆白的手臂方才被碰到了一下,现在压根没法抬起来,当即纵身而起,飞起一脚踹向对方胸前。琼花婆婆和双黄蛋则保持着方才的速度,更快地跑了起来,争取将那教主整个裹在当中,这样便插翅难飞了。
那教主身处不利之境,却并不慌张,生生扛下了穆白的一脚,竟是顺势斜斜飞出,中间脚在一张案几上一蹬,整张案几化为齑粉的同时,他竟是一头冲向屋顶,轰地一声,生生将房顶撞出了个窟窿。
琼花婆婆和双黄蛋竭尽全力也没有拉住他,反被他带得不由自主向上蹿,只能不甘不愿地松了手。感到金线上传来的力道越来越大,显然对方在努力拉着另一端,若是被他松开了脑袋脱出去,今日众人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两人死死地抓着金线,穆白方才被他的内力反震,挣扎着有些起不来。
琼花婆婆心中有些绝望,若是教主脱困,再登高一呼,带着外头的一起杀进来……
看了看满头大汗的双黄蛋,她忽然冲着穆白喊:“穆小子,你赶紧起来,带上你的同伴趁乱往外跑吧。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这个面目严肃不苟言笑的老太太,这会儿竟是露出了几分慈爱之色来。这种神色,穆白以前只在她面对乔殊时见过。
心口一热,穆白摇摇头。伸手扒拉到琼花婆婆之前被甩到角落的金刀,另一手够着窗框勉强站了起来,喘了两口气:“师……师父,你让个药人带我上屋顶,我来指挥着解……决他。对了,能先送我朋友……离开吗?”
指了指南宫清晏。
双黄蛋的药人很厉害,只是智力上受损比较严重,若是硬碰硬地与那教主打斗,哪怕对方双手被缚,恐怕也只有不断重复上房——被踹的过程,得有人从旁指挥才行。
双黄蛋嘴唇抖了抖,穆白喝道:“别犹豫了,现在是最后的机会!”
老头儿哽咽了一声,冲着窗外护着南宫的两个药人喊了几句。一人飞快地进屋,抱起穆白冲了出去,在高高的院墙上飞蹬几步,便要上房。
那教主脖子上的金线已经被他拉松了不少,挪到了下巴,正一寸寸小心地上移,眼看就要脱困。
穆白眼角的余光看到另一个药人抱起南宫,正要趁乱带他离开。
南宫清晏紧紧地闭着眼,一条手臂无力地从对方的怀抱中垂下来,但手指却很努力地弯曲着,似乎想要抓握住什么东西。
仓促间还来不及了解他到底为何昏迷不醒,穆白只知道,对方昏迷时还不忘紧紧地抱着自己。手臂圈着自己的身体,脊背弯成一个回护的姿势。
眼睛忽然就有些湿了。穆白想,我一定要活下去,活着去找南宫。我曾经让他等了那么久,不能再让他难受一辈子。
不知是不是泪意带来的错觉,穆白将目光转向教主时,似乎隐约看到南宫的手指紧紧攥成了拳。
心里越是难受,脑子反而愈发清醒。穆白冷静地指挥着药人发动了攻击,正面侧面,虚虚实实,瞬间将对方的进度又拖了一下。
天魔教教主浑身是血,连那黑黝黝的铁面具都被染得血红一片,只有一双眼睛如恶鬼一般,凶狠地看着穆白的方向。若是眼神能杀人,穆白此时大约已经被刺得千疮百孔了。他虽然经历过不少事,仔细算来却都比不上当下凶险,四围全是乱糟糟的喊杀声,眼前有个即将脱困的魔头,但奇异地,穆白却没怎么感到慌乱。
大约他心中“活下去”的念头太过强烈,竟是一点都升不起“会失败”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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