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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许三多撅了起来，撅起了屁股。

二零零零年还没到，他们什么都没有实现，而许百顺的理想已经串味。

于是为了响应父亲，许三多开始卖力地惨叫。

打完以后，许三多就被想省钱的许百顺逼到了苏家。

“三多？有事？”苏毅下了车，“晚饭吃没？要一起吗？”

“我······我就来看看，”许三多嚅嗫，声如蚊蚋，要不是苏毅耳力过人还真听不见，“你这几天都没去学校，成才说你毕业了，再也不用去了。”

“你到底有啥事儿？直说不就得了？”苏毅开始动手做饭。

许三多初中毕业以后高中没读完，他爹现在不让他读了，说上学和他没关系，准备要他当兵。因此，他说因为苏毅没去学校而来看看，纯属扯淡。他自己都要不去学校了，苏毅去不去学校跟他有什么干系？

“我······我，”许三多咽了咽唾沫，总算憋出了真实目的，“明天去城里体检，我家里，想······想让我，搭······”

“不就是搭个顺风车嘛，你吞吞吐吐的干啥玩意儿，”苏毅好笑地瞪了他一眼，“明天早上我路过你家捎上你。”

“谢谢！”许三多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瞧你这样儿，没出息。”苏毅无奈，恨铁不成钢。

体检是征兵体检，苏毅和许三多正好一起。

只是，十九岁的许三多依旧和小时候一样愚懦，十几年来没变过。苏毅不禁怀疑，许三多真能当好兵吗？

许三多个子不高，苏毅比他小两岁，却比他高了一大截，站在他面前需要仰视。许三多一直在仰视苏毅的状态中成长，如今已成习惯：“小毅，那我······我回家了。”

“不吃饭啦？”苏明鹏停好车，臂弯里搭着风衣外套下车。

“不吃了。小毅再见，苏叔再见。”许三多有点怕苏明鹏，迫不及待退出了苏家院子，还被石子儿绊了一下，一个踉跄。

苏明鹏微微摇头：“这孩子不行，有性格缺陷，心理上的侏儒。”

“如果他真能进部队，对他来说是好事，”苏毅把菜端出来，“好歹锻炼一下，性格就能好了。”

“难。”苏明鹏并不看好。

苏毅未满十八周岁，没有驾照，所以不能开车进城。次日，由苏明鹏开车，送两个半大小子进城体检，连带着为许三多保驾护航的许家大哥许一乐也上了车，只是许家这两个乡下人明显与苏明鹏的悍马格格不入。

许三多从医院的屏风后出来，一边揉着屁股一边系着裤子。苏毅在他旁边，已经穿戴整齐，名贵的白衬衫和皮带拾掇得熨熨帖帖。尽管在乡下生活多年，但苏家父子从来也没养成乡下人的生活方式。

“你爸是不是又打你了？”苏毅皱着眉低声道，“我都看到了，你那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亲生儿子啊，亏你爸下得去手。”

许三多苦笑，爹与爹是不一样的，如果能选择，谁不想要苏明鹏那样的好爹？

苏家父子其实最不能理解的就是许百顺。苏明鹏把自己儿子当心肝宝贝一样，仔细雕琢培养，许百顺却从不讲道理，动辄打骂，两个家庭教育观念严重分歧。

两个年轻人是在县医院做征兵前的体检。

许三多从医院出来时仍是茫然，若不是苏毅拉了一把就要走错方向。

出了医院，许三多便交给了许一乐，苏毅走向自己的父亲。苏明鹏看到儿子出来，去停车场开车，苏毅在离许家兄弟俩十步开外等着。

士官史今和另一名士官从外边进来，很自然向门前的尉官指导员洪兴国敬礼。

“太……太神气了。”

许三多看傻了眼，下意识摸摸额际。许一乐一脚踢了过来，伴之压低的嗓门：“表现一下留个印象！”

许三多捂着屁股转身，求救地望向苏毅。习武之人对目光感觉敏锐，苏毅感受到了目光，却也不好管人家的家务事，只能当做没看见。

洪兴国、史今几个扫了这两乡下人一眼，又看见穿着低调奢华与小县城格格不入的苏毅，目光停顿住。

“看那个，练家子。”史今朝洪兴国示意。

洪兴国也压低了声音：“看到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来征兵体检的。看面相小得很，估计还没成年。”

苏毅感受到了两位军人的目光，转头对上，正好看到史今温和的神情。

“可能是来看病的吧，”史今见苏毅实在年少，又是那种打扮，有些遗憾地冲洪兴国叹气，“这种有钱人家的小孩哪里会来当兵。”

这时苏明鹏的悍马开过来了：“儿子，上车！”

“来了，”苏毅转回头，敏捷利落的一个箭步过去，打开车门，一跃而入，合上门，“三多，上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