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威严，那种压力，宛若山岳。
那双眼睛，苏毅太熟悉了。
那一天，医院里，这双眼睛打量他母亲的遗体。
坚硬，锐利，没有一丝悲伤。
苏毅目不斜视。
老将军最终垂目，声音平淡：“跟你爸一模一样。这里还呆得惯吗？”
苏毅：“报告首长，待得惯。”
老将军看了一眼周围的军官，后者都是一副护犊子的姿态。
老将军盯着苏毅：“你认识我。”
苏毅：“是。”
老将军：“你是我的长房长孙。”
苏毅：“是。”
苏维正起身，站到苏毅面前，平视苏毅的眼睛：“你恨我。”
老A军官们一惊，苏家的水这么深？！
苏毅：“报告，没有。”
苏维正好整似暇：“你父亲没有告诉你当年的事？呵，保护得真好。”
苏毅沉默。
苏维正转身，随意翻看资料：“想知道你母亲怎么过世的吗？”
苏毅面无表情：“我亲眼看见了，不劳烦您告知。”
苏维正挑眉：“你记得一岁的事？”
苏毅：“报告首长，记得。我清楚妈是被人谋杀，人为车祸。我也知道，幕后凶手姓王。”
现在老A们有点后悔坚持来旁听了，有些东西，知道越多越不好啊。
苏维正冷笑：“诳我？这些是你父亲告诉你的吧？”
苏毅：“报告，不是。爸什么也没说，但是您书房隔音效果不好。”
苏维正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大笑：“好，好，好，我苏家真是人才辈出啊。既然都听到了，那你不恨我？”
苏毅目光稍稍一闪：“虽然您不喜欢妈，但也没有为难亏待过她，您也不是凶手。我不恨您。”
苏维正眼神稍稍柔和：“你倒是懂事。下个月二十七号，跟你爸回家一趟，帮老头子我做个寿。”
帮苏维正做寿，不管究竟如何，那就是宣告了苏明鹏这一房回归苏家。
所以，如果不想再趟进苏家的浑水，那这寿，是万万做不得的。
虽然不善勾心斗角的权谋，但其中关节苏毅也是能想明白的。
苏毅沉默一会儿，直视苏维正的眼睛：“首长，这不是公事，不能作为命令。”
苏维正目光划过一丝阴霾：“怎么？”
苏毅：“我有权拒绝。我们不想再和苏家有任何牵扯。”
苏维正看不出表情：“你也姓苏。”
苏毅：“苏家龌龊太多，此苏非彼苏。”
苏维正似笑非笑：“跟你爸年轻时候一样硬骨头。可是你这硬骨头，我倒想试试敲碎。”
苏毅半点不软地顶了回去：“悉听尊便。柿子挑软的捏，谁让我比不上我爸，活该被人找上。”
苏维正倒没什么怒气，只是眸色更深了些：“脑子转得不慢嘛。没错，你爸长本事了，老头子我动不了，但拿捏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老将军这赤果果的威胁，瞬间把老A军官的仇恨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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