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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林尧敬佩惊喜的声音，凤倾月嘴角不禁流露出一丝笑容，原本还担心林尧会怀疑他收集这些奇的用处，原本想好的一番说辞也变成无奈宠溺的眼神，把那虚假掩下，轻轻点了点林尧白嫩的额头，看着对方眨着湿漉漉的眼睛露出不好意思的腼腆笑容，一种温暖的感觉在心底流淌。

“暗影。”凤倾月冷声下令，让这个擅长变化外貌和声音的暗卫改变嗓音给林尧取乐。林尧捂住嘴，满眼崇拜，仿佛没有感觉到凤倾月陷入了童年的回忆，他们两个的相处愈发亲昵，和以前宠物和主人的身份一样。

名叫暗影的暗卫用口技模仿了一场大戏，鼓声、唱声、台下观众的议论声面面俱到，林尧假装听的如痴如醉，也确实惊叹此人的技艺深厚至此，但是对方眼里深刻的不满却也是显而易见，显然对方觉得自己是屈尊给他表演了。

凤倾月也看出来了，暗影的确是忠心耿耿，但是有时候却太自以为是了，皱眉等一曲结束就让对方下去，扣指给她打了一个暗语，让她自行受罚。

楚泽涵最近一直在学武术，他想要保护林尧，跟着几个暗卫学习基本功，居然连马车也不肯进来，要么坐在车辕上，要么坐在暗卫身前骑马。

离京都越近，林尧出神的次数也越多，甚至有时微微皱眉对月垂泪，楚泽涵看在眼里，心里担心不已，想问却总是被糊弄过去。

“宝宝乖～”林尧温柔地拍着他背哄着他睡觉，窗外皎洁的月色落在林尧精致的脸上，朦胧而忧伤。楚泽涵躺在林尧膝上翻了个身，静静地看着林尧，这个角度正好看见林尧纤细白皙的脖颈和那清瘦的下巴，虽然早就知道林尧瘦弱，但是这样看见林尧车马劳顿下疲惫的模样，依旧是心疼不已。

又是一年过去，楚泽涵五岁了，林尧每每摸着他的小脑袋感叹时光匆匆，木衣一别就是三年，并且在凤倾月的暗中扶持下以男子之身做上了将位，每年都回来和他们过年，没想到这一次因为女帝召见在京都过年了。

凤倾慕十八岁了，凤倾月本以为他对林尧的迷恋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没想到对方会在女帝想要给他指婚的时候陡然爆了出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凤倾慕追了林尧两年，一开始想着温水煮青蛙，瞒着女帝和林尧缠着，眼看十八岁已到不能再拖，女帝又提起婚事，干脆把心一横逼迫林尧娶他！

但是京都对于林尧来说并不是一个好地方，他们是清晨到的京都，正好赶上早市，来来往往的商贩小摊都在叫卖，早点摊上的香气格外诱人，可把从来没来过的楚泽涵馋虫都勾出来了。

林尧见他都要流口水了，还假装淡定一副不想吃的模样瞬间哑然失笑，眉眼弯弯声音带笑，让侍卫帮忙买一些好吃的来。

楚泽涵是馋了，京都到底是天子脚下，一片繁华气象，他吃着特色早点却惊讶林尧对这里的熟悉，或许还有更早的对凤倾月不加掩饰的亲昵，他不禁疑惑如果林尧和凤倾月有所关联又怎么会到柳叶镇这么一个偏僻的小镇，并且被人拐骗沦落风尘呢？

还有那个木衣，楚泽涵虽然看不上他，但是不觉得对方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他受令伤害林尧，而他上辈子却和下令伤害林尧的人在一起，难道这个人就在京都？

楚泽涵隐隐约约有了猜测，假装天真无邪只是为了避免林尧担心，只是内心深处的担忧却是怎么也止不住，甚至离皇宫越近越强烈。

林尧所担心的面圣并没有发生，凤倾月自然知道林尧身份尴尬，千方百计地避免女帝亲自召见林尧，而女帝也不屑于和一介布衣见面，自然也就这么算了，只有林尧让凤倾慕改变想法嫁给廉亲王世女就行了。

林尧曾经是女帝养子，虽然不受宠爱，但是他的确有自己的院子，在冷宫附近的小院子自然不能和凤倾慕的比，但是也是普通人一家四口的大小，因为年久失修已经破败不堪。

想当初林尧就是在这样一个地方，被木莲看着在太阳下与野花野草玩耍，再大一些有时偷偷溜去荷花池边，那里有专门的人照养着各色花卉，其中就有蓝雨花。

凤倾慕一番精心打扮后就匆匆赶来，看着林尧背对着他坐在石凳上看着一丛蓝雨花默默出神，那周身萦绕的哀伤让人难以释怀，心里忽然划过了一些什么，但是太快了，让他抓不住。

凤倾慕摇摇头，赶紧恢复了美艳的状态，轻快地叫了林尧一身，有些羞涩地在林尧站起身转过来看向他时低下头，俏脸绯红一副春心荡漾的模样。

这是林尧第一次约他，凤倾慕有些悲哀的想，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如此患得患失，会因为对方小小的回应而高兴不已、夜不能寐，甚至谦卑到小心翼翼地护着对方，不让母皇去伤害他，他可是高贵的大皇子，有多少人追求他，可他偏偏栽倒在一个对他不屑一顾的人身上。

“林尧，你喜欢蓝雨花？”林尧没有搭话，静静地看着他有些紧张的面容，凤倾月和女帝谈的条件凤倾慕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得到，可对方偏偏只字不提，挂着笑容试图谈一些别的。

“三皇女殿下已经和帝王谈过此事，草民破例进宫就是为了和大皇子你说清关系，草民已有夫有儿，不愿再娶，更不会背叛他。”

凤倾慕脸上的笑容瞬间挂不住了，眼眶发红，他该庆幸自己早早把宫男撤开的先见之明吗？凤倾慕泪眼朦胧目露恨意，死死盯着林尧冷漠的面容，洁白的贝齿把那涂了淡红口脂的嘴唇咬破，鲜红的血珠滚落染红了嘴唇，为那天香国色的面容更添艳色。

“好好好！这就是我喜欢的女人！”这么冷漠无情的说穿一切，让骄傲的凤倾慕无地自容，他的努力、痴恋统统变成了一个笑话，如果林尧真的能狠下心或者他的夫比他优秀他或许就会死心，可是明明那个丑陋粗鄙不通文墨的丑男人样样不如他，而林尧显然只是因为楚泽涵的责任而选择了他，绝不是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狗屁承诺！

林尧不爱木衣！凤倾慕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神色清明，他守着林尧两年，事无巨细都了若指掌，但是让他更加抓狂的是林尧也不爱他，这让他怎么不疯狂？

“我可以做小的，我可以不做皇子，你为什么偏偏不爱我！”凤倾慕崩溃的哭泣，他在母皇面前承认了自己爱上林尧，但是如果得不到林尧的承诺，在凤倾月的帮助下他就会和一个不认识的世女迅速结婚，毫无未来可言。

“因为我是男子！”林尧终究是不忍心，眼里流露出丝丝动容的哀伤，他轻轻靠近凤倾慕在对方耳边用力说。林尧的这一句话声音不大，但是在凤倾慕耳里却如同一道惊雷，他不可置信地抬起脸，看见林尧轻轻拉开衣襟抹去脖颈上的齑粉，露出那易容的痕迹后凤倾慕才真的相信林尧是男子！

“你！居然……”凤倾慕顾不上被拒绝的伤心，仿佛被雷劈了一样，对上林尧哀痛湿润的眼睛和隐隐透露出脆弱的精致面容，心里忽然觉得只要他是林尧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凤倾慕考虑好了，神情虽然有些恍惚，但是他还是张张嘴正要说自己不介意对方是男子，相反他还会帮助林尧隐瞒身份时，另一道九天神雷劈在了他身上。

“平儿是我的儿子，五年前我十二岁离开这里后发现的。”林尧淡淡地说完，别有用心地挑字眼，他可没有骗人，发现楚泽涵而不是生下他。

林尧定定地看着凤倾慕震惊不已地表情，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个苦涩嘲讽的笑容，他悲哀地闭上眼睛说：“你看，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啊，皇兄……”

凤倾慕大脑里一片混乱，他看着林尧脸上缓缓流下的眼泪一时间张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茫然地看着林尧转身离去却哀伤更盛的背影，下意识地伸出手，却什么也没有抓到，他低下头看着石凳前娇艳欲滴的蓝雨花，内心一阵绞痛，一瞬间天旋地转，在他倒下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这里就是他当初命令木衣对林尧XXOO的地方……

林尧出宫后就听说了凤倾慕当晚大病了一场，醒来后不再提嫁给林尧的事，但是依旧不肯嫁给世女，他似乎变了一个人般，把以前用来缠着林尧的精力都拿去对付女帝，把女帝哄的心花怒放，自然就放下了结婚的事情。林尧乐得清闲，几个月后拉着木衣和楚泽涵过年，并且拉着凤倾月热热闹闹地一起过年。

子夜爆竹声连绵不断地响起，烟花一朵接一朵地绽放在夜空中，大前天就开始降雪了，所幸今天停了，地上的积雪已经被人扫除，但是屋顶上还是一片厚厚的雪白，在烟火的光亮下变成各种艳丽的颜色。

凤倾月前一晚是在皇宫里度过的宫宴，金碧辉煌的宫殿装饰的奢华精美，美味佳肴样样细致如同美丽的艺术品，舞男的姿容艳丽、妩媚多情，欢歌乐舞、歌舞升平掩饰着暗流涌动、针锋相对，但是宴会仍旧处处透着冰冷虚伪的意味。

可是凤倾月看着林尧一家却是其乐融融的模样却有些茫然若失，一家三口像普通人家一样用普通的红纸灯笼装饰屋子，红布、红幅，自己写着春联，又买了酒和鞭炮，欢乐、单纯的庆祝新年的到来，而不是互相试探的勾心斗角，这一切都让他格外羡慕。

楚泽涵不想睡，今天他可以破例和林尧一起睡，几个月来都是他一个人睡的，但是新年，小孩子总有一些特权。“这个红布包要放在枕头旁边，第二天早上才能看。”

以前林尧总是象征性地给一个铜板，但是今年不一样，六岁的楚泽涵可以正式上学，虽然他的才智不同寻常，但是许多基本的东西仍旧是懵懵懂懂，所以还是要上学，因此这一次的红布包里放着的是一支小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