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其他人”和“嘉荣”,殷淮安神色暗了暗。这是他最不愿意提的事情——嘉荣还在唐蕴维的手中,而其他人……
殷淮安压下心中的悲痛,他暂时不能想这个,还有更重要事情要去做。他面上强自保持着平静,问道:“德祐叔,这几日,淮远没什么事儿吧?”
“二少爷?没有,他一直安静地在房间中呆着。”
殷淮安说:“带我去见他。”
银叶看自己插不上话,也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便在一旁安静地站着。殷淮安走之前,牵了银叶的袖角,自然地扣住了他的手:“你陪我一起去。”
陈德祐看了看两人十指相扣的手,犹豫一下却什么都没说。他低下头去:“少爷,现在就去?要不要先去换一件干净的衣服?”
“不必,先去找二少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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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淮远这几日被软禁在自己的房间中,不得踏出门槛半步。起初,他还愤怒地叫闹,后来发现无论如何发脾气砸东西,都没有半分用处,便渐渐地不再吵了。
他现在正躺在自己房间中,听见推门声,他懒洋洋地从塌上坐起来。原本以为仍是看守的侍卫,或者送饭的小厮,却没料到,是哥哥。
殷淮安的衣服被雨水打湿了一层,头发湿漉漉的,还挂着细小的水珠。头发系得很随意,衣服穿得也很简单普通,和出门的时候大不一样。
他手里还牵着另外一个男人的手。
殷淮远从塌上坐起来,有些狐疑又有些戒备地看着银叶:“哥?这是……”
殷淮安开门见山:“南宁王的事已经不可能了,你给我丢了这个心思。”
哥哥突如其来的话让他心里一惊,他都来不及伪装自己惊慌的表情,只得承认:“你,你知道了?”
“所以我才不让你出去。”
殷淮远大声反问道:“是你派人把我锁在这里?”
“是。”
殷淮远愤怒地嚷道:“让我出去!”
殷淮安眼睛中流露出痛色:“你为何会如此糊涂?那么多眼睛盯着,殷家本来就如履薄冰,这些年我和爹做事情,没有一件不斟酌再三,细细考虑。你倒好,轻轻松松就给殷家揽上了大逆不道的罪名,谁给你的胆子去做这种事情?”
殷淮远“蹭”地一下从塌上窜起来:“你和爹,你和爹!是啊,咱们殷家哪里有我的份?这么多年来,我自己一个人在北都,外人听起来,是打理了殷家的小半面江山。可是我手底下大大小小每一件事情,有哪个没经过你的手?!”
殷淮安没想到,他思虑甚多,算计这个,分析那个,却偏偏漏掉了自己亲弟弟的心事。他从未想过,殷淮远做这样的错事,竟然是因为自己。
“淮远你……”
殷淮远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爹把我当什么?你又把我当什么?”
殷淮安闭了闭眼睛:“淮远,你听我说……”
他伸手要握住弟弟的手,殷淮远却后退了两步,躲开他的手。
“就算我没有干涉,南宁王也是做不成这事情的。如今王侯势力雄起,官商之间都有交易,当今圣上早就有了一网打尽的心思。殷家祖上为什么辞官从商?莫说开朝肱骨,就是皇亲国戚,也须得小心翼翼,不能独大。越国就唐蕴明一个右将军?西南的赤羽军已经不动声色地向南宁逼近,南宁王有什么希望?”
这一番话像是从殷淮安的喉中直接倒出来似的,事态严重,殷淮远不得不听。
“你心中再气,也要听我这一言,一个不慎,便是整个殷家的杀身之祸!”
殷淮远闭口不言,紧绷的表情上,显出几分慌乱。
殷淮安看他表情松动,握住他的手,将厚厚一摞票据和信封塞在他手中:“你听我的,去告御状。”
殷淮远猛地抬起头来:“什么?事情一旦败露……”
“你还不明白吗?事情早晚败露!”
殷淮远被哥哥吼得呆立在原地,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他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纸张:“你让我告谁去?”
殷淮安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坚定地吐出一个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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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淮远慌了:“我怎么能……”
“你手里的,是我和谢秉言勾结的证据。因着幼时的情分,私下交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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