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主人烂泥般的不堪。
汪顾心想,光这身行头都不止七十万了吧。可再一转念,若非这种价格,恐怕也配不上师烨裳,或者说,若非这么光鲜华贵的外表,恐怕根本架不起师烨裳光怪陆离的灵魂。“好,我今后注意。不过...你怎么把自己累成了这样?”汪顾绕到师烨裳身后,手掌贴上她的额头,感觉就像抚上一块光洁的羊脂白玉,不冷不烫,但对于人类来说,这样的体温显然是有些低了。汪顾掏出时时备在兜里的方糖,剥开糖纸塞到师烨裳嘴里,继而俯身到师烨裳耳边,似是无关紧要地轻声问:“解了我的账户,好吗?”汪顾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她不解,抑或辩解,那自己不惜鞠躬下跪也要求得她的原谅。毕竟感情忌惮怀疑。
可师烨裳含糖闭眼,久久不答,从汪顾的角度看过去,她的皮肤依旧白得透明,细碎的汗珠慢慢从毛孔里沁出来,左侧腮帮子鼓着,有一种倔强的可爱。但,她话一出口,倔强就变成了绝情,“你有你该做的,我也同样。”
虚脱过后,汹汹涌出的冷汗很快在她眼角凝成圆珠,无声滑落,不出片刻,她的襟领就湿透了,“不该我做的,我从不插手,该我做的,我会做绝。”话到此处,她勾起一抹淡到几乎没有的冷漠笑意,落到汪顾眼里,这就是默认了。“天上不会掉馅饼,地上处处有陷阱。你与其毛躁求解,不如关掉手机睡一觉,这里,”师烨裳撑住扶手,摇晃着起身,朝大床的走去,“能让人静心。”
汪顾看着她的背影,深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可心脏仍像个充满氢气的气球,每次搏动都有爆炸的危险。“你不去澳门,回来找我,就是为了让我陪你在郝君裔家睡觉?”
“对。”师烨裳腰身直挺拢臂胸前,从后面看,很难发现她是在艰难地抵抗着因觉寒冷而产生的阵阵哆嗦,“难道这么晚了,你还有什么事吗?如果你是为账户被封而难过,那好办,”说着,师烨裳颤抖着从外套内兜中摸出一张支票,回身朝汪顾的方向伸去,“会馆的水电费,之前因为写错日期被打回来了,我刚开好新的,不多,三十来万,你先拿去花。”
汪顾真真觉得她是故意的,然而拳头攥紧,槽牙咬碎,面对不动如山的师烨裳,一贯彪悍的小白领始终悍不起来,只得红着一双眼,木木地再一次问向师烨裳,“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师烨裳怔了怔,眉间微皴,不久之前刚被强压下去的火气陡然升起,心已凉了半截,“你当我说的,我做的,都是玩笑?”她的目光蓦然结了冰,稍稍扬起下巴,万千溺爱浇灌出的骄傲一览无遗,“我没有兴趣对任何人解释什么,你是唯一一个,但我也只能容忍一次,不要得寸进尺。”她稍不控制就把话说得盛气凌人,汪顾没有防备,顿时窒了话语,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她也不知道疼。
两人像两只斗鸡似地各据一方,明知彼此才是最亲近的人,这时却宁愿将距离远远拉开,丝毫不愿靠近。
半晌,汪顾丧失耐心,率先放弃,因为知道再坚持也是徒劳:她要解决问题,可如果制造问题的人本身就是个她难以解决的问题,那任凭她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她不能在回字迷宫里打转。但既然知道师烨裳这头已经把路堵死,事情就算有了进展。就像当年顶岗营销时,几百个陌生拜访电话打出去,失败一个,划掉一个,一直划到没有未知为止,结果就算都是失败,总好过面对几百个未知,蠢蠢欲动,思前想后,最终无从下手。
“你累了,上床先睡吧。”汪顾逼自己笑着走上前,将师烨裳扶到床间坐好。看着师烨裳梗得僵硬的脖颈,汪顾不禁伸出手去拍她的背,给她顺气,心中虽有不服——我是受害者,怎么给你气成这样——面上还收拾得很好,“你做事,一定有你的理由,我不该逼你。这回的事,你大可充耳不闻高高挂起,我知道,不是因为我,你也无谓搅这滩浑水受这份委屈。说到底,她是我爸,不是你爸。”
师烨裳出完冷汗,熬过虚脱,这会儿就像大病过一场,听见软言软语,心气便不那么旺盛了。她故意装作听不出汪顾话里的话,只顺着汪顾褪掉外套,蹬下鞋子,躺进床间,闭眼前,她侧卧着蜷气身子喃喃一如自语道:“随你亏欠谁,唯独不要欠了张鹏山,你还不起,我不替你还。”汪顾点头应好。两人间的这一架就算吵完了。
走之前,汪顾给师烨裳留了块方糖。
两手牵上木门把手时,她仍想不明白,师烨裳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又为什么要睡在这里。都说关起门来吵架,难道关起别人家的门吵架效果更好?汪顾摸着后脑勺叹气,顺势抬头去看胡同里的夜空,见星星三三两两的羸弱萧条,与自家庭院所见景致殊无二致,就自嘲地想:好吧,在别人家吵架,冷静得更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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