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离贪婪的呼吸着苏方沐身上浓郁的芬芳,这不是苏方沐独有的清香而是南烛草的味道。是南烛草在她的身体中渐渐融合,却不知它能融合到什么程度。
窗棂透入的月色如水明亮,苏方沐仍旧生死未明。
长离突然望着那月色入了迷,还记得几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如水的皎光毫不吝啬的铺了一地,苏方沐就那样搭着一件外衣,发髻半结,静静的站在栏杆前。
她送了苏方沐偷来的白芷,而苏方沐显然早就知道了这白芷的来历,却没有戳穿,也没有愤怒,而是一脸柔和的看着她,欣慰笑着。
“我的长离,长大了呀。”
泪水渐渐润湿了苏方沐的右侧衣襟,然而睡梦中的人并不会感受到那一阵凉意,也不知道正雏鸟般俯在她身上的少女巨大的悲伤。
“苏方沐……”长离哽咽着,原本要说的话支离破碎的不成样子,“苏方沐你一定要醒过来……呜呜呜你不是说过还要带长离去很多地方玩的吗?你不能食言呜呜……”
你说过,我们的日子还很长,要带我去看很多很多不同的风景……
你甚至还没有听到我告诉你那个答案。
齐焉安排给苏方沐的屋子,是齐家最好的客房,它坐落在齐家大花园之侧,春午夏夜只要站在屋中推开窗子,花园中的盛景便能一览无余。然而这件屋子此刻的居户,从搬进来那一刻起就完全没有领略过这番趣味。
此时站在花园中那一红一白的身影则更是不会把目光投放到那满池映着月色缓缓摆动的水芙蓉上,真真折煞了这一园风光。
“你担心吗?”逸寥无瞥了身边人一眼。
郁连华摇摇头,唇角掀起一个放心的笑,“她曾为百草仙子,即使被贬下凡间除了仙籍,永远也是木系之身。南烛对于她来说,无疑是救命良药。”
逸寥无面无表情的继续注视着屋中那相依的身影,“那你怎么不告诉她?”放纵长离哭的那样伤心欲绝,居然还能忍住心肠不告诉她真相让她放心,这不似郁连华平日的作风啊。逸寥无万年无波的心中终于升起了些许疑惑。
郁连华唇边笑意淡去,仿佛刚才从未有过其他痕迹。
“你也感觉到了吧。”郁连华似有所指,“终究还是来了。”
与其让她带着纠缠于胸的不舍不甘离去,倒不如就这样放任她淋漓的痛一场,痛过之后,便是白云苍狗,百年桑田。
“铮”一声,长离终于又弹断了一根琴弦。
“奇怪,怎么越来越不禁弹了。”长离嘴中嘟囔着,起身去开一侧抽屉,想要取来琴弦续上再给苏方沐弹琴。
长离兀自抽着琴弦,完全没有发现,一道淡金柔光闪过,屋中已然多了一人。
“啊?你是??”长离转过身不出意外的被吓了一跳,但她很快镇定下来,捏着一根琴弦满眼平静的问。
站在她身前的女子眉心画着一朵花瓣缠绕的类似菊花的花朵,她通身泛着淡金的柔光,一身浅蓝色的华裳缀着长瓣灵花无数。乍一看还以为是哪片花海的花仙子,但只要一对上她的眸子,所有之前的缱绻绮思都会烟消云散。
因为那是一双寒胜冰雪的眼睛,用长离此时的心情来描述就是,她的目光都是掺着冰渣子的,看一眼就能遍体生寒。
还未等长离询问,蓝裳女子便先一步开口。
“本仙乃是于南烛仙境修炼的一名散仙,前几日岛上的一株千年南烛草被贼人偷窃,此事可与你有关?”
声音如同目光一样冰冷,听得长离不自觉打了个寒颤。然而她面对南烛仙的质问,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怯意,少女的头微微昂起,瘦削的背脊挺得笔直。
“是我偷的。”
“好。”南烛仙的目光更冷了一层,“本仙无暇追究与你,只问那南烛草现于何处?你若将之完好归还,本仙便饶你一回。”
长离捏紧了垂于身侧的手,“对不起,草已入药。”
“可有被食?”
长离此时很想回过头去看一眼苏方沐,身体本能的想要去依靠苏方沐的保护。想到此处时她不可遏制的浑身一颤。
眼眶渐渐润湿,心又开始钝痛。从小到大,她每一次在外面遇了事都无所畏惧,并不是全然因为骨子里那份不羁难驯,有极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明白,不论是不是她闹得翻天覆地,只要往那个人身后一躲,就算是天塌了,也会有那个人替她顶着。
涸谷一夜,术坛纵火,化光之事,画舫使坏,惑心镜乱……每一次,每一件,都是苏方沐在守护她,闯了祸,苏方沐来担,要受罚,苏方沐来受……
泪水早已在眸中打转,但是长离却生生咬牙不让它在人前滚落,示弱与他人。
我是苏方沐养大的孩子,苏方沐从未在人前露怯,我怎能令她蒙羞?
长离往苏方沐的床榻那边垮了一步,然后转身对着散发着剧烈寒气的南烛仙高高昂起了头。
苏方沐,这一次,就让我来守护你。
“被我吃了。”长离如是说。
南烛仙颜色未改,语调愈冷,“擅食仙草,当领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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