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中他看到自己和连恩一起摸爬滚打度过的童年,看到自己第一次同父亲出海的模样:海风灌满长帆,船歌回荡在耳畔,胜利的号角响彻云霄,遥远的大陆在天地的尽头闪耀着微光。
风云一夕间突变,像是平地而起的飓风,突然将一切卷上虚空,大海,帆船,风帆……所有的一切在瞬间化为泡影。
父亲......父亲呢......
他茫然地伸出手向四周探去,然而什么都没有。
那一场风暴将父亲和他的一切全部夺去,带走了他的所有,他的梦。
他最终一个人落魄地回到纽约,流落街头,并且疲惫不堪。
他开始在酒馆里频繁与人打架,开始靠抢劫和偷窃过活,纽约的每一条大街小巷里都留下过他逃离追捕的痕迹,世界背叛了他,他便转而背叛世界。每次都是连恩将他从角落里拉起,为他清洗一身的灰与伤,连恩是他在那段充满了血与灰的日子里唯一的一点光亮。后来,连恩将他引荐至兄弟会,让他找到了另一个家。在达文波特,他跟着前辈们一起训练,波士顿多风雪,他却感到四季里都是阳光,照进他紧锁的心房,那么多的往事风一般地掠过,那曾是他最幸福的年华。
接着,他梦到自己开始质疑,梦到自己义无反顾的背叛,梦到那颗贯穿他胸膛的子弹和那片冰冷的海洋,梦到自己将当初对待自己视若亲人的兄弟姐妹一个个地杀害。他在梦中笑容满面,又嚎啕大哭,过去像是影子一般缠住了他,拉扯着他坠入深渊。他最终梦见的是那北极的那一场大雪,自己将剑捅进连恩的胸口,男人倒在洁白的大地上,不瞑的双目越过他的肩膀直直地望向飞雪弥漫的苍穹。
谢伊是给海森踢醒的。
他睁开眼睛,一时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不远处靠在树下已经醒来的海森有气无力地朝他扔了块石子儿,看样子是等他醒来等得不耐烦了。
“快去弄早饭。”
“AyemasterKenway.”
谢伊翻个白眼站起来,这人真是忘恩负义。他抖了抖身上的沙子,发现他们此时正身处一处小岛,四周是茂密的植被,阳光从头顶倾泻而下,眩目得睁不开眼睛。
谢伊踢踏着靴子在岸边徘徊,走着走着便走远了,鞋里进了沙让他很不舒服,毒辣的日光更是让他烦躁。岸上栖息着不少海鸟,他本想射下几只烤来吃,但是想到他们还不知要在这荒郊野地待多久,弹药能省一点是一点,最后还是放弃了。
他最终来到一处高大的棕榈树下,树上有鸟窝,没准就会有鸟蛋,而他又随身带着打火石,烤不了鸟肉烤点鸟蛋也是好的。
爬树对谢伊来说易如反掌,达文波特家园多树林,他那时就经常喜欢跑到树上拿野醋栗偷袭过往的兄弟会成员。他很快就爬到了顶上,几只雏鸟一看到他的脸来连忙朝他伸长了脖子,扑闪着丁点大的翅膀叽叽喳喳地朝他叫唤。
“嘿,我知道你们很饿,但我不是你妈妈。”
谢伊敲了敲雏鸟的短喙,将手探进窝里小心翼翼掏出两个还未孵化的鸟蛋,放到了身后装子弹的小皮夹里,接着就准备下树。然而他无意中朝树下一瞥,吓得差点从树上滚下来。
只见原本空荡荡的树下不知何时已围满了人,看衣着应该是当地土著,每个人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手中的□□齐齐对准了他。
谢伊高举双手下了树,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
团团包围住他的清一色全是女人,估计有数十个左右。就自己眼下这全副武装的情况,应该勉强打得过。
只眼珠一转,谢伊就有了打算,于是就在一个士兵上来搜身的时候,他反手便掐住了她的脖子,剩下的士兵立刻朝他发射□□,他立刻抽剑格挡,几个战士扑了上来,一过招谢伊才发现对方虽是女人,力气却大得惊人,眼见就要打不过他拔腿就跑,然而还没跑出几步就被一个临空而下的套索套住脖子摔倒在地,后面的人一拥而上将他按倒,身上大小武器洗劫一空,给捆了个结结实实。
谢伊最后想到的是,这世上山不转水转,真是一报还一报啊。
他被绑了双手,拖在马后面踉踉跄跄地跟着,押解途中还看到了同样被扣押的海森,男人满身满头的灰,脸颊处还擦破了一块,看到他就跟没看见似的,估计是跟他一样反抗后被制服了的。
就在他俩快要被太阳晒晕倒的时候终于到了目的地,几个女战士呵斥着将他俩推搡进一处草棚里。谢伊爬起来,只见草棚里还坐着几个男人,看到他俩进来只是漠然地扫了两眼,又低下头干活去了。他俩接着被铐上了双脚,管事的给了他们一筐土豆和两把小刀,又呜哩哇啦说了一通,谢伊虽然一个字没听懂,但估计是命令他俩削土豆的。
他从地下捡起小刀,只见这哪里能算是小刀,充其量只能算是磨得比较锋利的石头罢了,杀条鱼都不够,更别说伤人了。
他和海森对视一眼,两个人同时沉重地叹了口气,坐下来开始削土豆。
当天下午的时候的时候,奴隶居住的草棚里来了一个高大威严的女人,身后还跟着几个女战士,干活的男人都喊她“卡纳多贡”,看样子应该是这里的首领。谢伊和海森被强迫跪着行礼,首领来到他们跟前,捏着他俩的下巴抬起他俩的脸看了看,没说什么就离开了,原本跟在她身后的一个男人却留了下来。
男人告诉他们两自己原来是一个考古学家,为了探求世界文明而遍访大陆,落难在此后因为精通当地语言,被这里的首领扣下来做了翻译。
男人还告诉他们,按照这里的规矩,一般都会将逮到的男性俘虏拉去□□,第二天再宰杀,他们没被带走,大概是首领看不上。
谢伊和海森默默地对视一眼,又都默默地别过了头,不知是喜是悲。
岛上的日子总是显得格外漫长,天天吃土豆,谢伊觉得自己都快要发芽了。他感觉待在这里的这几天,把自己这辈子的苦日子都给过尽了,挨打受骂不说,还吃不饱。他开始怀念起船上的伙食来,虽然那个厨师是海森从英国带来的,天天只会做煎鱼炸鱼仰望星空,但好歹要比这里强的多。
通过这几天听其他人谈话和观察,他大概猜测出这座小岛上居住的是一族母系社会,女人个个都是身强体壮以一打十的战士,地位极高,每日所做不过练兵喝酒;男人则要么种地要么被统一圈养在草棚里干活,只有女人有特别需要时才会被带进帐篷里。这三天来他已经看过不少男人下午时被带走,到大半夜时才筋疲力尽地回来。
也有女人来过找他俩,不过语言不通,只胡乱弄两下了事儿。海森倒还好,可怜谢伊做了大半辈子流氓,第一次被女人调戏,那个憋屈啊。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问海森。
谢伊:你觉得你儿子此时正在干嘛呢。
海森:在盘算怎么把你的船卖给刺客。
谢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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