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之与陈明哲护在长歌左右,禁卫军后方一声怒吼传来,“谁敢动公主!”
这声吼叫仿佛从天而降,燕绍就是从天而降。他踩着禁卫军的肩头,整个人像道利箭般冲到眼前。可他的眼中,却恍然流逝了一道光。一道银白色的厉光。
燕绍五指成拳,死死地攥在枪刃上。鲜血不断的滴落,魏明朗内力一震,枪身如烈焰般灼烧。
燕绍痛吼一声,放开枪刃横刀斩落!
凌厉的刀风荡起了魏明朗的长发,乱舞当空。银枪执在掌心飞速旋转,与燕绍的刀锋相击。一抹绿光由眼底扩散,燕绍的意识有些模糊。
他内心也在震撼,这魏明朗年纪轻轻,居然有如此深厚的内功。可这幽幽的绿色,却令他精神涣散,不知如何应对下一招。
只这一个不留神,燕绍便处在了下风。魏明朗□□一探,顶在燕绍的咽喉。冷风吹乱了他的发,他扭头看着长歌,“公主,如果你不想他死,就乖乖的留下。陛下之死,错综复杂,本将,想从头到尾,彻查到底。”
柳长歌看着魏明朗,目光极为平淡。忽然问:“你想造反吗?”
他想留下她,不惜背上造反的名头。可是这皇宫里,到底发生何事,为何会宫变,宫变的原因又是什么。只有站在权利巅峰的人,才有资格评说。
除了禁卫军和柳长歌,这里所有人,都应该死!
“我怎么会造反呢,我是在护卫皇室的尊严。”魏明朗桀桀一笑,眼眸里的清明之光早已逝去。
那是曾经了,现在的他,已经被权利欲望蒙蔽了初心。曾几何时,他想要的不只是柳长歌,还有繁华锦绣的江山。
柳长歌眼中的世界仍旧那么清明,她不在乎魏明朗的话语,将目光凝视在殿外的天空。下雪了。她却笑了。
众人诧异至极,夏天居然飘雪……如此诡异的现象,着实令人错愕。
错愕吗?魏明朗却不。因为他从这茫茫白雪中,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双靴踏雪花,衣色儒白,优雅而潇洒地降落。轻盈地迈出一步,于风雪飘絮之中闪烁众人眼前。当他们回神时,柳长歌已经不见了。
魏明朗跺一跺脚,已然遁入云中。追击而去。
眼前剑影缭绕,消失在眼底的,居然是一张清朗漠然的脸孔。
齐准的剑,与风逐云的剑法不同。他的剑法是天下最柔的剑法。以柔克刚。与魏明朗的枪法,正好相生相克。
当他出剑时,魏明朗眼里心中,全是数万道的剑影。于此他只得停顿脚步,不敢贸然出击。而当剑影消散的时候,雪也停了。他们居然如此轻而易举的带走了柳长歌!
雪凌霄和齐准居然会联手!柳长歌震惊不已。难道这一切,都是舅舅的安排?
回到天一阁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柳长歌哭倒在风逐云的怀里,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了。“父皇走了,他走了……”
风逐云抚摸长歌发鬓,心疼不已。此时此刻,他温雅的声音,是一剂最好疗伤药。“人终有一死,他只是解脱了。”
死了的人,当然解脱了。活着的人,却也没有必要为其陷入痛苦。掉进深渊容易,出来却是极难。
柳长歌的哭声匝然而止,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解药不管用!为什么!
风逐云思考了一下,“你相信的人是晴迁,但那枚解药,却是从弗瑾月那取来的,难保弗瑾月不会在解药中做手脚。南疆的蛊毒确实厉害,长歌,难道你没有留意,你也中了蛊吗?”
“什么!”柳长歌面露惊色。
蛊毒,恐怕不仅仅已侵入皇朝,就连武林,怕也是在劫难逃。
她盯着隐晦的天光,仿佛隐晦的不仅仅的天,还有她那双妖娆妩媚的眼眸。
她眼中的世界,早就不是原本那丰富多彩的颜色,而是只有一种单一的色泽,绿色。
这几天她脑海里总是闪现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大片的猩红血液,粉碎的白骨。亲人的叫喊,与,父亲临死前的不甘痛吼。
她眼中的绿色慢慢的消退了,呆愣地望着双手。明明是白净的,她心里却产生一种厌恶,肮脏的厌恶!她笑着笑着忽然哭了,最后却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提起刀,如风一般消失。
自从回到天一阁后,大受打击的柳长歌终于在舅舅的安慰下勉强平复了些。而皇朝那边的动向也都瞒不过天一阁。魏明朗准备在三天之后为父皇出殡,经荣华街移至南皇陵。
皇朝所发生的一切,百里晴迁已经了如指掌。她疑惑,解药居然没有发挥效用。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在之前检查过解药,的的确确是真的。为何皇帝吃了会加速死亡?
她心疼长歌,决定将南疆之事搁下先回中原。
可就在决定之后,她忽然接到一封请柬。南疆王的请柬。
“南疆王必有阴谋,还是小心为妙。”司马云海轻声提醒。
百里晴迁淡道:“你以为我们在这,真的可以瞒过所有人吗?在我们踏入南疆那一刻,弗元清便已洞悉。这一趟,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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