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钓鱼者,泡在海水里面。右手拿着刚捕上来的鱼,左手拿着一根钓竿,沉入海水的钓鱼丝缠绕在他的小腿上,生锈的钓钩生生地穿过他的脚掌。他完全不自知地拉扯着钓竿,谁料想他捕捉的猎物一直是他自己。
新闻里,铺天盖地的是赵欣欣在与法国摄影记者恋爱的八卦。
第60章谁关掉了他的音乐
这是法国第三次申办夏季奥运会,以两票的优势领先美国成功获得举办权,主办城市依然是巴黎。奥运会的宣传片的片名为《TheWorldIsFlat》,世界正在被抹平。宣传片中明星的启用跨越了国籍的界限,而关于中国新生代明星偶像的选择,头一份文件就敲定了赵欣欣。这一事件也成为了赵欣欣进军国际的里程碑。在风靡全球的美剧《Greatathletes》中成为了头一张中国参演主角脸,扮演一名来自中国东北的马术选手。这在亚洲年轻人里,掀起了一股马术热。在一场马术竞技拍摄中,赵欣欣所骑行的马匹无故受惊,使得赵欣欣从马匹上坠落,被道具刺穿左肩膀。在赵欣欣后援会的声讨下,剧组证实是马蹄铁的问题,为此导演亲自在推特网上发表致歉信。
随后,有八卦记者拍摄到一名神秘男人多次出入赵欣欣养伤的医院。赵欣欣也在新浪微博上表示寻觅到了真爱的消息。有相关人士证实说,这名神秘男人正是赵欣欣的男友,一名运动周刊的法国摄影记者,通过拍摄《TheWorldIsFlat》认识,从而交往。这引得满城就像看到大便的中华田园犬一样,狗眼里填满了shi,这是ZOE的原话。她并不相信这起绯闻,应该说她压根不认为赵欣欣会和人类在一起。而李成整天醉醺醺地昏睡在地板上,房间里隔板因重金属的音乐一直颤动着,李成给ZOE说他在寻求一个共振时刻,然后房子就会轰然倒塌,全部砸在他身上。他可以睡上很久,不用担心会醒过来。他不用去想,为什么乔思暮要走。人有时候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动物,明明对方死了,却要认为是他去了远方。明明是对方厌倦逃脱了,偏偏要去希望对方只是死掉了。李成在乔思暮刚离开的那段日子,他多么希望是乔思暮死掉了,不是抛弃他了。他想过自杀,他想到乔思暮在以后的以后也会有爱人,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谁都不会是谁的例外。
两耳突然地清静,让李成有短暂的耳鸣。谁关掉了他的音乐?
“成哥哥。”
李成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柔软的大床上。他动了动指尖,身体仿佛有千斤重。他侧头,一张不施粉黛的脸。泡在酒水多天的他,有点记不清这是谁。乔思暮吗?有点不像。
“成哥哥。”赵欣欣或许是感觉到李成颤动的手指,她悠悠醒了过来。她的手指一直牵着李成的手指。她呢喃着,“成哥哥……”
李成抽出了手指,按压着疼痛的太阳穴,嘶。喉咙里还残留着呕吐物的味道,他用左手捶着胸腔,因为感觉到胸腔积压着疼痛感。
“成哥哥。”赵欣欣用右手撑起纤细的身子,柔软的长发轻轻扫过李成的脸庞。“怎么了?”
“别碰我!”他对眼前这个女孩有点印象了,赵欣欣的手顿了一下,还是轻轻搭在李成的胸膛上。李成皱眉推开了她,下床时发现赵欣欣长长睫毛下闪烁着泪花,“你,怎么了?”
赵欣欣坐起身来,用手指轻轻指着左肩。“有些疼。”
这时候,李成才恍惚回忆起,ZOE和他说过赵欣欣受伤了,是左肩吗?那时候脑子里晃荡的都是酒水,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印象。“没有事吧?”
赵欣欣乖巧地摇了摇头。“成哥哥,你长胡子了。”
“你怎么进来的?”李成扭开卧室的矿泉水瓶盖。
“不告诉你。”赵欣欣弯了弯嘴角。“成哥哥,要吃什么?我会做西餐了呢!”
“这是你带过来的书?”李成点了点床头柜上的书,“Aglobalhistory,fromprehistorytothe21STcentury。”
赵欣欣跪坐在床上,修长白皙的腿舒展得很是勾引。“我从书房拿的。”
“不是。”李成敲了敲封面,“PRESS不一样,我们家里的书都是乔氏旗下的ONE文化公司出版的。”
“我们?成哥哥说的是你和乔姐姐吗?”赵欣欣慵懒地卷了卷胸前的头发。“可是乔氏对外宣称,你的工作合同终止了。当外界纷纷猜测你和乔姐姐的婚姻状态时,乔姐姐并没有作出回应。”
“SoWhat?”李成把腿架在床上,手重重地捏着赵欣欣的下巴。“你呢?擅闯民居想干嘛?”
“我一直在想我什么地方不如乔姐姐。”赵欣欣迎上李成略带凶狠的目光,“我现在的外表比她光鲜,可你还是不愿回头。上次出演《Phoenix》,我懂了。”
赵欣欣拿起旁边的书,“它们可以帮我。”
第61章泡沫
所谓的奥运会是一群需要运动的人评头点足一群需要休息的人。奥运会在历史上一直被赋予浓厚的政治意味。就像赵欣欣在热播美剧《GREATATHLETES》里的台词,奥林匹克精神从来都是一句空话,只要人类的私欲和国家之间的冲突没有停止,奥运会就永远是一场政治博弈。李成打开电视,是国际体育台,铺天盖地的是法国巴黎的夏季奥运会。
他照了照镜子,像黑铲子一样的胡须仔青黄浮肿的脸上疯长,打开泛着银色尖锐色调的水龙头,水花冲击着瓷白色的盥洗池,哗啦啦的水声把他拉扯进了多年前的暑期,没有奥运会,也是他生平第一次当打工仔的那个夏季,他颓唐,他振奋,他豁命,他决定只身去香港,经历的事情像残缺被小孩咬过的指甲盖,清晰地划着他的心脏。得到又失去,没了,才知道什么叫做没了。这段日子,他流了很多泪,就像当初老头去世的那段日子,那么小小的孩子,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与探究,就这样在他眼前,琥珀色的眼睛变得灰白无神,粉粉的小脸蛋变得青肿僵硬,爱动弹的小手小脚也瘫软了。她那么舍不得这个世界,为什么不给她机会。他好恨,他觉得他就像一个连载小说人物一样,被戏弄。有一个作者在揭他的伤痛换得读者们的喝彩。那时候乔思暮和他说,宝宝走得很乖,小脸蛋上都是笑。怎么会?他分明听到宝贝痛苦的啼哭,后来是乔思暮帮宝宝洗净身体。他们,再也无法相互面对了。他们曾经一起拥有一个鲜活的小生命,他们一起极尽呵护,所以,他们失去后可以一起相互搀扶吗?走不出来了,他们走不出来。
他冲刷着,拿在手里的剃须刀。被酒精浸泡的身体,右手不停地哆嗦,左手抬起来,紧紧地掐住右手手腕。他咬牙时不时发出呼哧的声音,吱吱地电动开启,一下地一下地刮着胡须。这一次,可不能再把下巴刮坏了。
赵欣欣哼着《岛内有风》的轻缓音调,穿着亚麻色欧美风衬衫超短裤,左侧的衣角微微扎进白色皮带,右侧衣角舒展熨帖在水洗蓝的短裤上。白皙笔直的长腿在厨房里来回晃悠着,一会儿后,她将柔软的长发拢在耳后,轻轻俯身舀了一小半勺意式味增汤。薄唇轻抿,味道正好,成哥哥喜欢这种酸甜口感。于是嘴角弯了弯。
李成看着眼前满满一大桌,提不上什么情绪。走了几步,用手拂了拂柜台上的鲜花,花瓣上的小水珠抖落在他的手指上,以前这里放着的是干花。乔思暮怀孕期间,李成一来给她解闷,二来防止万一的孕期花粉过敏,他便专门在干花制造师那里学了几招,然后活学活用给她看。乔思暮很聪明,看几眼便上手了,家里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是“以假乱真”的干花。ZOE一次来家里做客,便冷不丁地和李成说恐怖故事,关于一个干花制造大家怎么把偷情的丈夫给做成干尸的。李成那时候笑了笑,还是劝乔思暮学起了陶瓷。那时候,他们原来可以那么幸福。
“花我换了。”赵欣欣擦着手,走了过来。“成哥哥不会怪我吧。”
李成的手从花瓣上慢慢地收了回来,“你该走了,赵欣欣。”
赵欣欣仿佛没听见般帮李成拉开凳子,沉重的木桩擦地声,原来是李成走上前单手拖住赵欣欣纤细的胳膊。“你该走了。”
“我不要。”赵欣欣的动作被李成拉住后,便缓缓抬眸与李成对视,“成哥哥,你欠我的,这是你欠我的。”
“那你想怎么样?”赵欣欣清澈的眼睛仿佛没有了一直以来面对李成的怯懦。眼前的赵欣欣,拥有了不驯姿态的赵欣欣更加迷人了,没有一个不畏荆棘的人不喜欢初生的野马。
“别让我走。”赵欣欣轻轻搂着李成的胸膛,“其余的交给我。相信我,我能假装你一直喜欢我,我可是一名称职的好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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