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玦醒来时察觉自己仍在小楼,猛地跳下床来,又因过於激烈的动作牵扯腿伤而发出一声呻吟,险些吓坏一旁正倒水的迟遥。「二公子,您这是怎麽了?」
「我怎麽会在这里?」腿一阵疼,他猛地吸气,竟跟著止不住地咳了起来。「咳咳咳!」
「二公子睡糊涂了,这麽一大早的您当然在这儿。」迟遥忙把他扶回床上,不忘帮他拍背揉脚。「这不是发病了吧?小的等会儿就给您请大夫来。」
「咳!不用,温……」方说出温之一字,慕容玦又立刻闭上嘴,只听迟遥唠叨。「二公子今日起得早了,早饭还没好呢,今日又没什麽事,要不要再多休息一会儿?这入秋後真有些凉了,二公子可别出去吹风。」
「不用了,给我梳洗更衣吧。」他如今哪里还睡得著?
迟遥见他确实眼神清明,便唤来外头侍女一同服侍他更衣,不想今日慕容玦却是挑三拣四,连换了好几件衣服都不满意,迟遥只得拿出今年新作的一套衣裳给他换上,嘴里跟著念念有词。「这可是小的准备给您秋灯宴穿的,这下好了,也不知您今天怎麽了,又没什麽事,做什麽非得穿成这样体面?」
「罗唆,本公子今天心情好,不成吗?」再说秋灯宴哪里轮得到他去,怕是慕容山庄全死光了也没他的份,就迟遥一个人开开心心地以为这次能跟去开开眼界。
「我可把您的体己拿去再做新衣啦。」
「拿去拿去。」
见他嘴上似平常一样,可举止看著却像高兴,迟遥摸不清头绪,正要摆饭,慕容玦又说话了。「我先去找温良玉。」
「说了外头凉呢,再说温玉公子也没醒。」
「我去叫他。」
迟遥张著嘴看慕容玦撑著拐杖就走了出去,连忙几步跟上,也不知该说什麽。时辰确实尚早,除了些洒扫的庄人外一路也未见著谁,慕容玦来到东厢,见厢门紧闭便上前拍门。「温良玉、温良玉!」
厢门开启,尚未梳头的温良玉就站在门内,看似睡眼惺忪,迟遥见状心底暗叫不好,偏生他家二公子叫开了门却只楞楞地看著温玉公子半句话也不说,他只得站在後头傻傻的等著。温良玉看了慕容玦及迟遥一眼,便又走回房里。「关门。」
慕容玦踏进房,閤上门时不忘吩咐迟遥。「走远点,等我叫你再来。」
「二公子您这是玩什麽……」
没等迟遥说完,慕容玦啪一声就关上了门,不忘落下闩,回头见不著温良玉,他便自己走进内室,只见温良玉没躺上床,仅是闭著眼睛靠在旁边的珠纹软屉榻上,不知他究竟是睡著或是假寐,慕容玦也不敢说话,就坐在一旁桌前看著他,温良玉开口说话时还吓了他一跳。「这一早来做什麽?」
「我……」慕容玦张著嘴不知该说什麽,想了半天才挤出一句。「你很累?」
仍闭著眼睛的温良玉勾起唇角。「你这麽一早急急赶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昨晚是你把我带回来的?」
「否则二公子怎麽回到自己床上的?」
☆、《脸皮》十二
慕容玦记得自己醒来时已换了单衣,身上也是乾乾净净,莫说那些情事痕迹,竟是连点尘土也没有,又想起两人昨日在那竹林间的事,不免红了脸,眼角又去偷觑温良玉,後者还是闭著眼在那儿休息,面容看来儒雅宁静,哪还有半点昨日放荡模样,彷佛又听见他呻吟声音,慕容玦下腹一热,不敢再想,只直勾勾地看著他放在软屉榻面的手指,看得久了,便沿著手指往上去看他枕在前臂上的脸,突然又记起这人不是真的温良玉,心底却是一阵惆怅枉然,说不清是什麽样的感受。
「想什麽?」
温良玉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看著他,慕容玦明知不该问,却还是开口:「你究竟是谁?为什麽杀夏承熙?」
话甫出口,他便知道自己说错了,只见温良玉眸微敛,不明所以地笑了一声後自行起身去唤人,跟著进来准备服侍的下人们见了慕容玦无不惊讶,也不敢说些什麽,只静静地侍候温良玉梳洗更衣,直到热腾腾的早膳全都摆上了桌,温良玉仍是一句话也不说,慕容玦虽是坐立难安却怎麽也舍不得离开,然而沉默如同一点一点细碎的针满布在空气中,连下人都察觉不对,温良玉却还是坐在那儿支著额,直盯得慕容玦後脊一凉。
「你……」话未说完,慕容玦又伏桌咳了起来,直咳得撕心裂肺一般,方才进来的迟遥赶忙送上温水,但慕容玦根本喝不下去,咳了好半日才缓下来,几乎连眼睛都红了,待他细看,身旁却已没了人。「温良玉呢?」
「温玉公子方才就出去了。公子,我还是先给您请大夫来吧。」
「不用!」慕容玦一拍桌,迟遥吓了一跳,终於察觉他脸色不对,不敢再说话。
身旁的空位实在太刺眼,慕容玦觉得自己一刻也待不下去,起身就走。迟遥看他一头栽进书房里处理庄务,不需思量就偷偷请来大夫,那宋大夫一把长须、笑容和蔼,算得上从小看著慕容玦长大,少年放下卷宗後只瞪了迟遥一眼,末了还是乖乖地坐在桌前让宋大夫把脉问诊。
「有些受寒,昨夜去了哪儿?」
慕容玦一顿,奈何大夫一脸笑面虎似的等他说话,只得含含糊糊地随意带过。「总管带著去谈生意,喝了杯酒後怕是要吐,不想坐车,只得自己走了一些路回来。」
「糊涂,你的腿脚和身体怎能让你这样糟蹋?」
「没走多远……」
慕容玦还要反驳,宋既棠已张口长篇大论的训斥於他,少年低头静静地听,没再开口。慕容桦向来都不喜欢他,自他跛了脚後慕容璟也少接近他,慕容山庄之前又多是一脉单传,他也没个叔伯堂兄的,唯有这城里的宋大夫将他当成晚辈一样照顾管教,他心底很是感激,只是脸皮薄总说不出口罢了。
然这般被骂也不是个法子……慕容玦低头又咳了起来,宋既棠哪能被他唬弄,骂得更凶,不想慕容玦却是弄假成真,咳得眼泪都滚了下来,宋既棠这才和迟遥忙著给他拍背顺气,又让人赶紧煮碗益气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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