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措想了想,干脆自己上手,解开他的衣衫,露出雪白的肩,锁骨,眼神逐渐凝聚,冷定,淡道:“见死不救,我做不来。”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能说出这样俗气而大义凛然的话了,柳轻竹怔愣的工夫,他低下头吮住了他的肩头,酥麻的感觉顺著伤口漫上来,柳轻竹抽了一口冷气,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赵措抬起头,把黑血吐在地上,正要重新低下头去,便被他按住了手,柳轻竹拿过来一个装冰水的皮袋子,道:“就这样吧。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赵措‘嗯’了一声,也不推辞,拿了水袋坐在旁边,静静的看著洞外刚息的风雪。
柳轻竹掩好了衣衫,侧躺在温泉的滑石旁边,一手枕著头,一手百无聊赖的扑腾水,道:“大雪封山那麽多日,明天走会不会雪崩?”
赵措道:“不会。”
柳轻竹刚欲说什麽,忽然听到洞外传来了清晰可辨的声音,显然赵措也听到了,神情微动,运著内力低声道:“无争,往北再走十里!”
没有多久,两个人影起起落落,踏进了山洞。打头那个一身青衣落落,乌发凤目,容貌秀致。後头的……穿的那是什麽……一身金灿灿的华衣,佩著暗紫绦带,手里还拿著把扇子摇啊摇,直晃得人眼睛疼。
青衣人看到赵措,长长的舒了口气,道:“二爷,您不该一个人也不带。”
华衣男子眉眼一弯,笑得风流倜傥,一手揽住无争,道:“无争,你这就错了,我承平兄千里迢迢的来会佳人,怎麽能带捣乱的呢?”
此话一出,两人的眼神都滑到了慵懒卧著且衣衫不整的柳轻竹身上。
他缓缓站起身,对著两人微微一笑,伸出手道:“楚侯爷安好。”
楚殊暇笑得讳莫如深,且玩味,‘啪’的一声打开他那把不合时宜的扇子,道:“这位美人……啊,兄台,怎得知道我是楚侯爷?”
柳轻竹看了一眼那扇子上的‘纨!子弟’四个大字,八风不动,淡道:“楚侯爷方才叫赵措,承平,据我所知,楚国只有一个承平,就是安西大将军,兵部大司马,枢密院枢密使,承平王爷。而阁下与之相交甚密,且一身显眼金衣,容貌风流,精通演算岐黄之术,向来自称一介纨!子弟,想必便是当年胜了四先生之首梅欺雪的无双侯,楚殊暇。”
闻言,楚殊暇把扇子别在腰间,‘啪啪啪’的鼓了两下掌,微微扬著长眉,道:“这位公子容貌不俗,堪称绝豔,气质谈吐均为上乘,发间柳叶簪为饰,精通三国语言,想必就是四先生中名头最盛的柳轻竹,柳先生罢。”
柳轻竹不动声色的淡笑,举止有礼道:“过奖。”
二人风雅半天,全然将另外两人晾在旁边,赵措忽而开口道:“承双,把你的回风玉露丹给我。”
“你中毒了?”楚殊暇眼神一冷,蹲下身给他压了一下脉,道:“寒食紫金血蟒……我说好哥哥,撞大运吧你,这种千年老蹩毒也能被你碰上。”
闻言,柳轻竹脸上一红,那血蟒之毒,本是他身上的。
本想问候,那秀致的近侍无争已经走上前,肃然道:“要紧麽?要不要我回去调御医。”
楚殊暇摇摇头,道:“病灶已深……啊,不是,那个,好在哥哥内功深厚,没大碍,没大碍,不过,哥哥,回风玉露丹我没带在身上……”
他本想把病情据实以告,却被赵措冷冷的看了一眼,登时收回了前言,不过心中却是忧心忡忡,回风玉露丹可助他解毒,如今没在身上,耽误片刻,毒性便重一分,什麽时候内功再压不住,後果不堪设想。
赵措道:“洞外风雪还小,我们现在回去。”
无争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二爷,我与侯爷用轻功折腾一天方才到此,深夜离开辨不清方向,积雪还甚,最快要等明天早晨。”
“嗯。”赵措点了点头,并无焦急神态,反而比那三个人都显得悠闲,他让楚殊暇与无争坐下,自己拿小刀把叉子上的鱼肉滑开几道,浇冰水,再往里塞些去腥的香料,放在篝火架子上烤。淡道:“你们一天没吃饭?”
楚殊暇哀伤的看著自己被枯枝划破的华衣,叹息道:“承平,杜子美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却未曾见过我这朱门冻骨,怎一个寒酸风雅了得。”
闻言,赵措笑了一下,把烤好的鱼拿下来,递给远处的柳轻竹道:“把这吃了,明天我带你出去。”
晚间山洞里又传来了竹笛声,非是赵措喜欢的金戈铁马,而是缠绵悱恻,绿袖江南。柳轻竹说这首曲子叫玉梨园,为送别之音,中间本应还有一段京戏念白。
子时过後,无争与柳轻竹已经睡熟。雪砌冰冻的山岭上站著两人,留下两个暗影。楚殊暇负手而立,却不再是喜笑怒骂之态,静静的望著封都的方向,道:“承平,为何听竹先生会出现在慕山?”
赵措一身单薄的黑衣在夜风中飘扬,沈默片刻,反问道:“你一定要知道?”
楚殊暇笑道:“我只知道他为什麽来楚国,不知道他为什麽会出现在慕山而非封都的朝堂上,但是,我知道你一定知道,哥,你可是赵措,战神赵措。”
他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但愿……我猜的是错的。不提这个,楚王那边最近什麽动静。”
闻言,楚殊暇长眉微展,‘唰’的一声金边折扇打开,暧昧一笑道:“你要是提王上,我就不得不叹一声缘分。你与四先生之一的听竹先生结缘,楚王麽,最近可是惊世骇俗的立了一位男妃,当真是三千宠爱在一身哪。猜猜,那孽缘是与谁结的?”
赵措淡道:“梅欺雪。”
“真是什麽都瞒不了我的好哥哥。”楚殊暇来回踱了两步,一袭金色华衣擢人眼目,“我该庆幸,梅欺雪终於不再纠缠於我。但是……有一种可怕的预感,他来楚王宫,不得善了。一旦发生了什麽,你我尚有自保能力,千万照拂好不惜。”
赵措看了他片刻,道:“殊暇,下回换身衣服,眼晕。”
他摇了摇头,负手走回了山洞。楚殊暇莫名其妙的抖动著金闪闪的衣袖,疑惑道:“很好看啊……眼晕什麽劲……”
翌日风雪稍霁,一行人决定出谷。楚殊暇,无争与赵措自可用轻功飞渡而出,柳轻竹手无缚鸡之力,一个人是断断走不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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