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晨打圆场,“伯父不要太介意了,这孩子太任性了。”叶幕天自持身份自然不能与一个小辈计较,而且蔺晨都说了是弟弟,更是无从下手,“这位小兄弟快人快语也算直爽,好!”找了个借口,“我还有些事务没有处理,就让千红领你们去客房吧,正好你们年轻人一起,我这个老头子就不掺和了。”语毕溜了,现下的小兔崽子们一个一个都不好相处啊,完全不懂得敬老。
梅长苏又重新定位了一下这位江湖上颇负盛名的老前辈,坦白来讲很少有人能接受得了飞流的直言直语,蒙大哥是特例,毕竟他的心思极其不细腻也实属罕见。看来江湖上也不尽是写浪得虚名之人。不过飞流刚才的行为虽然是向着他的,基本的错误还是要纠正,“飞流,以后不许那样对老人家说话哦。”飞流不满,“他坏!”“苏哥哥知道我们飞流是为了苏哥哥,可是老人家是无心的,我们原谅他好不好?”飞流想了一下,点头。
叶千红一言不发站在旁边观察了半天,忽然一鸣惊人,“蔺晨,你是不是看上这位江左梅郎了?!”
☆、委托
“咳咳咳。”这位大小姐真是深藏不露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蔺晨和梅长苏像是比赛一般,两人一个比一个刻得厉害,还是蔺晨先停下里,然后接过飞流的活儿,按住胸口给梅长苏输了点真气进去才压下来,差点又要咳血了。
蔺晨让梅长苏的气息平缓下来,转头不解地问,“你咋知道?”只问看不出来的原因,而不问为什么这样说,已经是默认了,梅长苏早就研究过蔺晨的性子,这人其实是有一点烧包的,就是有好东西恨不得让全天下知道,两人间的事情虽然有一点惊世骇俗,而叶千红现在问出口,怎么可能不承认呢?说不定他早就想找机会挑明了。
不得不说如同了蔺晨了解梅长苏一样,梅长苏也很了解蔺晨,毕竟一起生活了十数年,即便是断断续续的也应该要胜过一般人许多。蔺晨现在真的是很想感谢这个从天而降的婚约者,并且极其渴望所有人都有这个眼力价能有一双一眼识破的慧眼。
叶千红可不能体会也不想理会那二人纠结的心情,她这样说一来是性格使然——身为一叶山庄的独女,从小在全部人的宠爱下,完全不知收敛和含蓄为何物;另一方面也是有自己的小算盘,只有蔺晨有喜欢的人,不管什么身份和地位,哦,现在还要加上男女都可以,到时候那人获胜的把握会多出许多。
到不是说她怕蔺晨会反悔,看上她要娶她什么的,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琅琊阁少阁主是何等身份,见过的美人儿自然多如过江之卿,就她在美女榜上排名中游的这个样子对方是不会看得上的。只是怕到时候父亲会食言,再出什么不可预料的意外,而父亲其它的路已经被堵死,只剩下蔺晨这里还有活动的余地。
而现下情况有了很大的转机,既然蔺晨是有心上人的,那么要是事情有变,不用等到叶千红反抗,蔺晨就不会依他的。筹码越多越容易获胜。
飞流呆呆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只顾着专心扶着他刻得有点头晕的苏哥哥。叶千红看那两人一副懵懂的样子,很好心的给退吗解释了一下,“眼神啊眼神,蔺晨少阁主,出卖了你内心真实想法的就是你的眼神啊!”蔺晨歪头,不解。
叶千红大怒,“不争气的,你自己看吧!”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铜镜,递到蔺晨眼前。蔺晨接过来照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缓过气的梅长苏在飞流的搀扶下,也走过来,观察着蔺晨的眼神,同样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叶千红对这两人的迟钝无语了,长长叹了一口气,收起镜子,小心翼翼的收入怀中,“先说蔺晨你,”手指毫不客气地点在他的鼻头上,
“你看梅长苏的眼神明显和你看别人的眼神有很大的差别,那种带着爱恋的温柔眼神,过来人一看就知道,而你看别人的时候向来是有点不屑的感觉。”一转身,面对梅长苏,这个不敢指,说就好了,“你的眼神也有问题,对别人是冷淡,面对蔺晨就有了柔软的感觉。”
叶千红的一番话让两人都陷入了沉思,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发展到不知情的人都能看出来的地步了吗?
叶千红不想再理会这磨叽的俩人,出言打断,“好了,你们俩的事情一会儿回到房间自己慢慢思考去吧,我可不想陪你们站在这里晒太阳,先去你们的客房吧。”“好,请!”梅长苏答道,左手一个蔺晨,右手一个飞流,跟着叶千红往里面走去。
不愧是是百年基业,亭台楼阁建的精致又大方,将北方的豪迈与南方的温婉巧妙结合在了一起,浑融一体丝毫不突兀。看得蔺晨很是炎热,悄悄和梅长苏碎碎念,“你说要不咱们和这里的人要一份图纸,然后飞鸽传书回去,让琅琊阁的人也照着这个修建一下,正好现在动工等回去的时候就能入住了。”
梅长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摆脱你动点脑子好不好,人家这里是半山腰,建筑风格是这样的可以,咱们那里可是山顶,建成这样的不要说地方不够宽敞,就光说安全上不行,你……你这是什么眼神,干嘛突然这样看着我?”梅长苏话说到一半被蔺晨好似要喷出火的眼神吓得噤声了。
蔺晨很是得意,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他家长苏适才说的两个字眼上面,罕见没有发泄对于不能建新楼阁的不满,更没有反驳梅长苏提出的原因。“长苏,你刚刚说了‘我们’,”不等长苏辩解,便兴奋欢呼,“太好了,你终于承认了。”这下语塞的换成梅长苏了。而一边的叶千红早哦受不了这俩人叽叽歪歪的,拉着飞流跑到了前面。
蔺晨是山庄请来帮忙的客人,待遇自然是特级。说的是客房其实是一处小院子,距离主人家的居所不近也不远,方便议事,日常生活又不会受到太多的打扰,环境很是清幽。房间有三间,正适合他们一行人,大概飞流会有点小不满意,因为不能和最喜欢的苏哥哥一起睡了。
江湖人不拘小节,不需要过多的人手,只有一个收拾屋子的丫头和一个扫院子的小伙子。小院有独立的火房,一日三餐不想去大饭厅和叶家众人一起的话,还能找来厨娘做几顿。不想让人打扰的话也能自己动手做,反正食材都是现成的。
用蔺晨的话来说,“就当做是来修养了,山里的空气向来不错,对身体益处很多的,而且还可以不用掏钱吃到好东西,要帮忙的事情只是小菜一碟,总的来说是只赚不赔的买卖,值当!”
既来之则安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接受了一叶山庄的宽带,也不能真的每天游手好闲的享受。休整一天后,第二天在小院里吃完早饭后,蔺晨携着梅长苏就去了正厅商议事情。
飞流最近迷上了在山里探险,不到吃饭时间是不会出现的,也提前和主人家打过招呼了,而且这里本来就是开张立派收受弟子的地方,不像金陵那样规矩森严,也不会吓到人。飞流武功高强也不怕受伤,而且他最近下手很有分寸的,顶多是在床上躺几天,不会出人命的。
蔺晨其实根本不怕别人说闲话,甚至还有点巴不得的心理,然而顾忌到梅长苏的心情,就找了个很有力很光明正大的理由,带着梅长苏一起去议事。“长苏就是当年的苏哲,相比伯父已经知晓了,那么也应该知道他做过霓凰郡主比武招亲文试的出题人和阅卷官吧?”叶幕天点头,他已经猜到了蔺晨接下去的话,平心而论再加个文试也无所谓。反正武试总能把那人筛选下去。“行吧,那就有劳二位贤侄了。”地位一下上升为贤侄了。
其实这个计策还有更深层的用意。昨天送他们到院子的叶千红大致和二人说了一下目前的情况,让他们帮忙想一想有没有更好的办法。“那人是个秀才出身,一辈子只知道读书,无奈运气不好,止步于秀才,再往后的功名因为出身寒门就没有办法取得了。功夫也只是三脚猫,打个小混混还可以,其余人不要说是我爹爹这样的老前辈,就连蔺晨也打不过。”
蔺晨跳脚,“什么叫‘就连我也打不过’?意思是我很差吗?”石沉大海、无人问津,正事要紧,大家都把他忽略了,只有飞流说了一句大实话,“弱!”蔺晨气绝,吐血倒地不提。
叶家大小姐看上的这个人是个教书先生,很文雅的那种。说起来两个人的相遇和想好就像是说书一样传奇好令人瞠目。
话说,某一天叶千红上街,被新到此地、有眼不识泰山的小混混们出言轻薄了,正在大小姐活动身手准备给他们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的时候,那书生从一旁强掺和进来,先是指着人家鼻子,拽着文讲人家臭批来了一顿,还作势要撸起袖子上去和人家干一架。叶千红机智一点,趁着对方愣神的瞬间将这人拖走了。
拉到小巷子后,这位呆书生还在安慰叶大小姐,“姑娘你没事儿吧,不要怕哦,我会保护你的。”举起没有二两肉的胳膊握拳。叶千红很不给面子的笑喷了,“我是一叶山庄的大小姐,几个小混混还是能打过去的。”书生才知道自己是多管闲事了,很是灰心丧气垂头就走。叶千红也是个豪放的性子,揪住他,“无论怎么说,你还是救了我,作为答谢我请你吃好的吧。”
吃饭的中间两人交谈了许多,叶千红发现这位书生相貌很是耐看,而且真的学富五车,见多了那些虎背熊腰的糙汉子,对这种初次见到清水小白菜还是很有兴趣的。
就这样一来二往,两人彼此看对眼好上了,麻烦也随之而来。
叶幕天是不会允许女儿看上这样一个软脚虾一般的书生的,肩不能抗不说,还不会丝毫武艺,对山庄的事务一窍不通,将来如何能将山庄发扬光大。倒不是说叶幕天嫌贫爱富,看不清一个穷书生,实在是他家里只有一个女儿,宝贝得很。等到他百年以后,山庄的全部基业都是咬留给这一个女儿的,不能找一个背后强大的夫君做依靠,很容易吃亏的,败了家业倒是没什么,关键是女儿会手欺负啊。
叶千红也理解他父亲的良苦用心,但她实在是放不下那位教书先生,而且木已成舟,现在即使悔过也为时太晚,只能是尽力争取有个圆满的结果,她还做不到抛下一切远走高飞那般潇洒,毕竟戏文中所说的都是不切实际的,抛下疼爱她的老父亲属于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蔺晨支招,“我和长苏愿意与他结拜,提高他的身份,并在伯父百年以后帮助你们山庄,尤其是长苏,他的江左盟离你们山庄也不远,勉强算得上是邻居,相互照顾一下还是能做到的。”叶千红点头,“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眼下先要把比武招亲这一关过去。”梅长苏附和,“是啊,看来我们还要想其它的办法来帮助你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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