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力量!被那个女人残酷夺取的力量,终于重新在血脉中奔流!
释放出一个完美魔法的喜悦和压抑,无异于诞生一个胎儿,凯南全神贯注,大脑却一阵刺痛,他试图强行压制,疼痛却愈演愈烈,眼睛和鼻子竟然流出红艳艳的血。
凯南的眼前一片血红,可本能支撑着他吟诵出最后一个字符,“冥府的精灵,圣山的神明,把夺取生命的律令教授与我,必能不辱使命!”
奥尔瑟雅提着魔剑前冲,剑尖直指苍穹,眉心的纹路鲜艳欲滴,她走好自己的每一步,同时也把气势步步拔高。就在这时,天地都飘起了细碎的雪花,雪花和落叶齐飞,构成了一幅唯美玄妙的图景。
奥尔瑟雅没有止步。
寒意加深,冷风瑟瑟,脚下悄无声息地浮起一层薄薄的冰霜。
砭骨的冷风几乎要进入骨髓,奥尔瑟雅痛苦又畅快的紧咬着牙,挥刀前行,冰雪,就是她的主场!
安琪罗屏息凝神,笔挺的站立着,双手合握细剑,不动如山,风声,雪声,远处传来的激战之音,同伴们痛苦地哀嚎,都没有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的心澄明如镜,
他的剑冰冷如雪。
上下左右,四方宇宙,他的心中眼中概念中,只有一件事情值得人在意。
安琪罗为人狂妄自大又随心所欲,然而,只有在一件事上,他绝对不会分心,那就是战斗。
战斗是自我的搏杀。
奥尔瑟雅的巨剑撞上了安琪罗的西洋剑,激起的风让他们的头发疯狂地向后飞舞。
战场的另一边,两个身材高挑的男性激烈地交锋着,他们用的都是形制古怪的刺剑,对技巧要求极高,少了寻常刀剑劈砍的能力,唯一打败对方的手段就是把剑刺入对方的心脏。
精密又野蛮的冲锋,阿尔的面色平静如水,丝毫没有受对方言辞的影响,“许久不见,你可是长成了个美人呢……”他的剑锋已经抵住了阿尔的肩胛骨,又被突如其来的格挡拨开。然而,剑锋仍然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伤口,那是一道细细的血线,在他白皙骨感的身体上,描摹出了一丝诱惑。
安德烈亚的呼吸急促起来,手上放缓,胸口立刻中了一剑,他脚下踢蹬,脱出桎梏,立刻加快了动作。
“要对付你,还真是容易啊。”只有面对安德烈亚,他才会情不自禁的的加以讥讽,这个曾经给与他温暖,如同给予盲人阳光的兄长,这个冷酷的将自己逐出家门,又残忍地施以暴行的男人。
“对待美人,总得有点优待……如果是阿尔你的话,什么我都会答应的呦。”他这样说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亟不可待,令人作呕。
“答应?我要你立刻自杀如何?”
“你还真是残忍,不是有人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吗?”
阿尔发觉自己已经被带进了怪圈,可是他已经很难保持一贯的心境——在他面前,总是很难做到。
他强攻,却被抓住了节奏,不得不费心防守,对于一味讲究抢攻的刺剑来说,这就是败亡的端倪。
阿尔深吸一口气。
凯南愉快地长舒一口气。
他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然而出于礼貌抑或是谨慎,他仍然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为了保持视线水平,甚至蹲了下来。
“师兄。”这个时候用这个词,总有种说不出的讥讽意味——凯南带着笑容。
“师兄,你知道我有一句话忍了很久吗?”
女人只是冷笑。
凯南叹了一口气,此时,他已经完全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模样,甚至称得上俊朗,“你是世界上最恶毒自私冷血的女人,你自大又狂妄,以为世界上没有人能超过你,而其他人,只要稍微表露出天分,就要接受抹杀,你折磨那些天才,逼他们交出自己的想法,最后,挖掉他们的眼睛,斩去他们的四肢,作为魔法塔的能量源,我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幸好,幸好你根本瞧不起我,又或者你就是喜欢别人惊慌失措的样子。你没有想到,自己,也有今天吧?”
“说出这些话,感觉轻松多了呢。”
“你真愚蠢。”嘴角流着血的冷淡女人冷不防说出这么一句话,
“我也很愚蠢,每个人都是愚蠢的。”
“要发表什么么高论吗?”
预言中说,自己终有一天,会被一个天赋更胜自己的人超越。那个时候,就是自己的死期。这话没错,然而,若非自己看到了那个预言,又怎会酿成今天的恶果?她已经吞服了贤者之石,将拥有悠长荣耀的生命。
有多少抱负悄然沉没?她的眼中浮现出被封闭了的宝藏大门,可这些话怎么能说呢?自己的苦痛,无非是敌人猖狂的养料,她早对此深有体会。因而,她闭紧了嘴,一言不发。
凯南站在远处,他可以用一个简单的魔法终结这个人的性命,安全,而且熟悉,然而,一种冥冥中的冲动迫使他向前走了几步,掏出了匕首。
鲜血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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