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梦中醒来,全身都脱了力气,连脑袋都似被挖空了一般。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些不确定自己是谁。喉咙、口腔干涸的冒烟,忍不住呛咳。咳嗽声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她听到开门的声音,看到一个影子迈着细碎的步子来到床旁。她听到来人轻声的询问:“皇后殿下醒了?可是哪里不适?”
她轻轻蹙眉,这才记起自己因为不舍老父跪地请求入了宫,如今已经是皇后了。
“水。”她说。心里空唠唠的,似乎还在为那个已经没了记忆的梦烦恼。
侍女很快送来水,温度适宜口感正好。甘泉入喉,缓解了燃眉之急。
如是,她盯着那规规矩矩低首伫立的少女许久——她不该出现在这里:“你是……何人?”
“婢子梨冉,奉命从今夜起侍奉殿下。”少女当即跪下,将头埋得更深。
“梨冉?”她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听过。她是记得她的,不过那个时候她似乎并不是一个、女子。可是这副样貌这个眼神,明明就是儿时打马经过她家门前的少年。莫非、是血缘亲戚?
“是,婢子在。”
“无碍。你退下吧。”她挥了挥手,无力地闭上眼。好累,那个梦里故事、一定不轻松。
到清晨再醒来,伏寿已经接受了这个甚得心意的侍女。这女孩大概是拥有了七窍玲珑之心,不然为何她只一个眼神,就能被轻易的理解呢?
看着桌上铺开的画纸,她不由勾起了唇角:“梨冉,汝如何知晓孤欲作画?”
“婢子只是猜测。”梨冉低着头,余光发现主子并未生气便大胆起来,“婢子昨夜在寝殿侍奉,发现殿内有一面空白的墙壁。故而斗胆……”
“这倒是有趣。”伏寿说,“有你这玲珑人儿,陛下如何舍得赏孤?”
“殿下息怒。”梨冉猛然跪地,面上却不如她表现的那般急切,“婢子只是仰慕殿下,才请求了父亲……”
“哦?”眼波婉转,伏寿问道,“汝父何人?”
“婢子曹然,小字梨儿。”梨冉却答非所问,报上了自己的名号。
“曹、然?”伏寿这才满意地笑了,语气笃定,“你是曹卿家的女儿。”
梨冉有些不甘地嘟嘴:“婢子是真心仰慕殿下。”
伏寿又笑了起来,仿佛自己听到的是这辈子最好笑的笑话。在这座宫殿里,将真心践踏是极为平常的事情——就像自己对于天家那份朦胧的心意一般。虽然知道这场婚姻背后的真实意义,可那毕竟是得到了自己的男人。纵然如此她依然如此直白且盲目,为了这样一个理由忘情地付出一切。而对方,并没有给她相同的待遇。
——他甚至保不住他们的孩子。
伏寿蓦地一愣,也不知为何脑海中会冒出这样的思绪,而后哂笑——她当上皇后才没几个月,哪里来得孩子。况且,这几日刚刚颠簸至洛阳,不论皇帝还是父亲都没有空闲来理自己这个女流之辈。
“殿下?”梨冉的声音打断了那些有的没的,仿佛一下子就将她从那些恼人的思绪里拯救了出来。这、也太奇怪了。不是么?
“你、留下吧。”伏寿如此说道,“留在孤身边。”
梨冉的眼中顿时被泪水给湮灭,她似是喜极而泣,双手在身前绞着不知所措。“好。”她这样回答道。
伏寿顿时觉得安心:“你可知陛下在何处?”
梨冉迟疑片刻,说道:“似是在董贵人那里。”
伏寿长舒一口气:“梨儿,你以为陛下何?”
无论曹然身在何等地位,她都不应该说天子的不是,何况是当着皇后殿下的面。她为难地看着伏寿,第一次有些不太明白这个女人的心思。
“你不敢说。”伏寿叹了口气,略微遗憾,“也罢,你退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之战第二幕建安二年
梨冉从长秋宫出来,正碰上天子御驾。她不慌不忙跪下,埋头。这是一个她不熟悉的年代,也不知为何一觉醒来自己会变成曹操的女儿,更不知为何玉髓会忘记她。支撑到如今,为有玉髓之前嘱托的“不要忘记”。明明是叫她不要忘记,可是怎么倒是玉髓先忘记了呢?梨冉有些不甘,恨不得摇着那个“失忆”的伏寿把玉髓弄回来——当然,如果那样就有用的话。
朝中险恶,每走一步都惊心动魄。不知为何,如今的她同普通人无异,这导致她不能肆意去试探玉髓。但她更不忍让玉髓再次经历那可怕的“曾经”。要阻止,虽然心里这样想着,梨冉却如何也不曾料到自己会回到过去。因了玉髓,她不敢去看那段历史,哪怕寥寥几句都让人觉得揪心害怕。虽然知道她还“活着”,可是这种活却比死了还难过。
“然儿,你又去哪里了?”
“父亲。”梨冉一怔,慌张跪下,“然儿只是……”
“你这孩子,为父再三嘱咐你总不放入心中!如今朝中危机四伏,你若落入敌手,为父绝无暇顾及……”
“然儿知晓,绝不会让父亲为难。”梨冉说道,转而却孩子气地笑说,“如今咱们和万岁关系亲近,又是在许都,旁的可不敢明目张胆招惹父亲大人。”到今时今日,曹操虽然还未成为大将军,但是已然官拜司空,也算跻身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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