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包括陈仙师,闻言皆是一愣,心中只觉一阵骇然,全然无法理解君亦然的脑袋中究竟在想些什么——她分明爱慕白仙尘,可爱慕的方式却怪异之极,哪有人满是期待的要求敌人杀死自己爱人的?看君亦然的神情,似乎是极想“与白仙尘同死”,这般令人悚然的爱慕,怎得让人不惊、怎得叫人不惧?
“谁要和你死在一起!”便是众道人呆立之时,白仙尘却即刻回嘴道,“你既然不愿带着嫣姐离开,就自行离去吧!反正我此生此世都不要再见到你了!”
君亦然欣欣然的表情,在白仙尘的一言间即刻化作了受伤的神情,噘着嘴似在想着什么,脸容却越发显得伤心难过,接着眼底一酸便就落下泪来,却又不愿哭出声响,只是默默的用手背抹去脸颊上的泪水,动作神情看似便如一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一般讨人怜爱。
陈仙师见“剑神”如此哭泣,心中略过一阵鄙夷,不禁又捧腹大笑,望了望白仙尘,又瞧了瞧君亦然,一语揭穿道:“君家小娃子莫要伤心,白家小姑娘是怕你枉死,想激得你走,对你可也甚是关心呐!”
白仙尘冷“哼”一声噘嘴不言,君亦然则止歇了哭泣,眨了眨眼睛破涕为笑,双颊泛着红晕,带着三分傻气,朝白仙尘问道:“仙尘,这老头儿说得可是真的?”
白仙尘脸孔微红,将脑袋瞥向一边,作出不愿搭理君亦然的姿态,没有回答君亦然的问题,却也没做任何否认。
便是如此,君亦然已然感到喜出望外,抹了抹泪水嘿嘿一笑,却在目光望向陈仙师之时,脸容毫无转折的猛然变得冰冷,未等陈仙师或是众道人开口说什么,只见君亦然的身形便已如闪电般向陈仙师奔来,飞奔的双足每踏出一步便似有一股霸道的内劲传来,直压得人透不过气来,可飞奔而过的山道泥路上,竟丝毫没留下半个脚印!
“保护师尊!”顾康山一声令下,七、八名弟子立即出剑相迎,可宝剑却在君亦然过经的眨眼间断成了数段,有的甚至才刚将宝剑□□、却见手中剑刃已然只剩下了剑柄。
任谁都未看清君亦然折断宝剑用得是何手法,任谁也没瞧清君亦然琢磨不定的身影已然到了何处方位,众道人只觉得身边呼啸过一道厉风,便被君亦然略了过去,哪里能够阻挡得住君亦然行进的脚步!
顾康山自是比寻常道人的武功高出许多,见君亦然正向自己疾奔而来,连忙出掌相迎,急促之际两掌一对上,顾康山便觉一股冲劲直将他震得双脚离地,背脊不知怎么的便撞在了树干上,竟还撞断了树干,最后惨摔在了地上。
闻得撞断树木的声响,众人才慌忙回过头来,只见顾康山那具彪悍的身躯已被君亦然一掌打得直向后飞,撞断几根树木后跌落在地,还不住的打了几个滚儿才得以停住,光是看着都觉惨痛不已。
顾康山知晓君亦然的厉害,出掌之时分明是打算运起全力的,只是未想到君亦然身法如此之快,出掌只是稍稍一慢、一口气只是少提了小半口,便被君亦然一掌击飞,倒在地上直吐鲜血。
冯松见状慌忙丢下了柳红嫣,本也想前来挡在陈仙师之前护着“师尊”,哪料步子还未跨出,胸口已然被君亦然随手一掌击到,身子一震便即翻倒在地、不省人事。
眼看着君亦然势如洪水猛兽般疾奔来,便连陈仙师都不禁心下一寒,望向君亦然的目光早已没了先前的鄙夷与嘲笑,把眼睛眯成线,显得很是不可思议的喃喃道:“天下怎会有如此的……如此的……”
陈仙师一语话未说完,便觉君亦然已然到了自己面前,近处看去,君亦然冷峻的面容宛如一尊皓月,眼神中未有丝毫杀气却是寒气逼人,分明在烈日当空之下,君亦然所到之处却总叫人感觉是在寒冬腊月、飘着飞雪——陈仙师知道,那便是君亦然武学的境界,雪中舞剑,真也是一道极美的风景!
这时,君亦然猛地双掌齐出,带着一股破山断江的阵势向陈仙师打来!
陈仙师刚还在看着君亦然发愣,此刻却立即有了反应,极快的回应出一掌,正好抵在君亦然拍来的右手手掌上,两掌相击、两股内劲竟是一阵激荡,只震得临近二人的一众道人不住倒退。
君亦然本想趁着陈仙师一手搂着白仙尘,以双手占他便宜,本就想以一手抵住陈仙师的手掌,另一只手袭其面门——那时候,倘若陈仙师想要活命,便必会放开白仙尘从而腾出手来对敌君亦然——如此便算得是以攻为守,救了白仙尘的命。
哪料两掌一相接,君亦然便觉身子一震,喉间一甜便要吐出血来——君亦然是天之骄女,可谓是百年难得的武学奇才,更奇的便是她与人交手未尝一败,如此骄傲之人,自是连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的陈仙师也未真正放在眼里。
这时她与陈仙师交手,虽说她俩只是互拼内力的相抗、毫无招式可言,可实际上,无论何门何派的高手,都是以内力为根本、招式为枝叶进行习武的,只要内力心法练到了家,便是再怎么寻常的招式武功都能开山破石——而也就是在这内力的相较之下,君亦然自王远才之后又尝到了失败的滋味,当然这次的敌手相较王远不知又厉害了几倍,其内劲之强,竟震得君亦然受了内伤,一口鲜血也已涌入了口腔中。
强自将口中鲜血咽下,君亦然不得不将另一只手掌击在自己的手背上,呈以双掌抵抗陈仙师一掌之势,才算是与陈仙师的一掌之力平分了秋色。
陈仙师不愧是号称“天下第一”的老怪物,君亦然的武功已然算得极为厉害了,可与他相比显是还差了很多——只不过便是这样,就已令陈仙师大为惊奇了,口中自顾自的唠叨:“老夫过去只闻‘剑神’之名,以为‘十三岁女娃,一人一剑斩杀崇鬼堂十位高手’的江湖传言未必是真的,哪知道今日一见方才领略江山代有才人出……唉!老夫老了,年轻那会儿曾自认为是武学奇才,可如今与君家小娃娃相比,真是相形见拙了……唉!可惜了,假如这小娃娃是我的弟子,我怎么舍得杀她,她如此年纪,武学修为竟已入了臻境,真是……真是……”
陈仙师说罢又叹了一口气,同时提上一口真气,手上劲力霎时加强,竟将君亦然硬生生的震了开!
君亦然被陈仙师掌力一震,只觉得双手险些便要被废,不住的倒退几步后,含在口中的鲜血再也咽不下肚,自嘴角缓缓流了下来。
“君亦然!君亦然!”白仙尘见状急得大叫,口中直道,“你快些走吧!这陈老妖怪可比他一众不成器的弟子厉害多了!你若不走非得死在这里不可!”
君亦然手臂还在不住的颤抖,惨白的脸上强自挤出一个微笑,有气无力的言道:“仙尘若不愿与我同死也无关紧要,那么亦然便先为仙尘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流尽最后一滴鲜血,如此一来……”
君亦然凄然一笑,继而言道:“如此一来,便是我也能在仙尘心中有一席之地了吧?”
说完,君亦然又吐出一口鲜血,身子再也站立不住,只得半跪在地上才得以勉强支撑。
白仙尘见君亦然为自己伤重至此,忍不住落下泪了,想如以往那般怒声喝骂这情痴的“剑神”,语气却不自觉的软了下来,柔声道:“蠢蛋……你个大蠢蛋……我……我哪里需要你为我而死,你与我非亲非故,我又怎值得你……蠢蛋……我若是死了今后还有谁能为我报仇?你如今打不过陈仙师,那三年、五年更或者十年以后呢?你何不保留自己的性命,日后为我报仇呢……真是蠢死了……”
君亦然见白仙尘哭泣,垂下头颅竟也落下泪来,心知白仙尘一番言语始终是在劝自己离去,可越是如此,君亦然却越是对白仙尘不舍,神情显得甚是两难,看起来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陈仙师冷冷看着君、白两人,良久,随眼珠一转,忽然大笑道:“你们这等情谊……哈哈!很好很好!君家小娃娃,我可以不杀白小红,也可以不杀你,更不会杀柳大楼主——不如我俩做个交易如何?”
君亦然闻言精神一震,强自站起身来,目光中满是期盼的望着陈仙师,可想起自己此刻一无所有,君亦然冷漠又掩不住疑惑的问道:“我此时身上除了一条性命之外什么都没有,又有什么能与你交换的呢?”
陈仙师瞧着君亦然良久,随后显出了一脸的惋惜,叹道:“正如这白家小姑娘所言,以你的资质,若继续专研武功,只需过个八、九年,恐怕便能打赢我了,只不过……哈哈哈!只不过老朽运气不错,如今看来能否活到那个时候,还真是难说!”
这时,顾康山已然迈着虚弱的步伐,一步一拐的来到了陈仙师的身边,瞪了一眼君亦然,只想要冲上前去对着君亦然的脑门一掌拍下,但终于还是忍耐了住,向陈仙师笑道:“师尊道家之法如此精深,自能长命百岁,别说十年了,便是二十年之后都能健壮的犹若少年。”
陈仙师眉头微蹙,瞥了顾康山一眼,道:“‘那个人’就要来武当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十年?哼!能否活过今天、明天都是个大问题!”
闻言,顾康山脸露尴尬不再言语,白仙尘则心中大惊,全然不解陈仙师口中的“那个人”究竟是谁——陈仙师号称武功天下第一,即便不是第一,但见他刚才竟以单手就击退了君亦然,武功之高真也近乎无人能及了,何以他此时却在害怕着什么人?这天下又还有谁的武功能高过这位老妖怪呢?
“客套的闲话便不用多说了。”君亦然淡淡的说道,“有什么要求条件你尽管说来听听。”
陈仙师道:“我要你杀一个人。”
陈仙师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阵哑然,都目不转睛的望着陈仙师,神情古怪、各有所思,大多则都思索着“陈仙师想杀的人究竟是谁”、“何以需要君亦然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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