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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是对所有都好。

即使是在进行升岗考试，苏砚的脑海中也依然回想着叶文初的话。

不得不说，叶文初的话并非没有道理。

如果她一直在李曼和陆梓之间犹豫，那么到最后，伤害的肯定是两个人。更何况，长痛不如短痛，与其给她们软刀子慢磨，不如一刀下去，即使血流成河，也终有愈合的一天。

只是……

苏砚心情复杂，无论是陆梓还是李曼，她都舍不得。

舍不得放开，也舍不得她们任何一个人，都受到伤害。

从会议室里面出来，苏砚在走廊上看见的就是本应该已经离开的李曼。

她手中端着一杯水，背脊挺直的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风景。

公司后面的院子里绕着篮球场种满了树木，木兰花栀子花争香斗艳，扑鼻而来的香味让人心情舒畅。

苏砚走了过去，就要从李曼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李曼转过了身。

白色的衬衣扣子被她解开了一颗，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里面有点凸起的锁骨。在锁骨中央，是一颗镶嵌有钻石的心形吊坠。

苏砚记得，那是她送给李曼的。

那个时候，她们在一起三个月，作为交往百日的纪念，苏砚逛遍了城里的所有金饰店铺，才在一家店里找到了这个吊坠。为了买它，苏砚花费掉的自己将近半年的工资。

收到礼物的那天，李曼高兴得像个孩子，乐不可支的扑向苏砚的怀里，抱着她的脖子舍不得放开。直到她接连说了几声，李曼才依依不舍的放开，最后依然在她的脸上落下了好几个亲吻。

“谢谢你，阿砚，我好高兴，真的。”

那个时候，李曼的眼睛似乎有光，闪闪亮亮的晃得她快要眼花。

她的心神被李曼喜悦感染，抱着她的人就往床上倒去，连精心准备的晚餐都没有理会。

那天的李曼异常的热情，一直缠着她不肯离开，甚至还大胆的为她用口做了一次。自然色授魂与，让苏砚尤其的销魂，两人在床上胡闹到了凌晨，才相拥着睡去。

现在想当时的情况来，苏砚也忍不住有些羞涩。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过热切和直接，被盯着的李曼也逐渐有些不自然。发现她的视线落在脖子上的吊坠上，再看她逐渐红起来的脸，李曼也想到了当时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害羞。

伸出手，将手中的杯子递了过去。

“拿着。说了那么多话，喝口水润润嗓子。”

李曼生硬的说着，也不管苏砚是否接住了杯子，就连忙转身拔腿往楼上的办公室跑去。

看着手中溢出来的温水，苏砚幸福的笑了起来。

原来，不仅仅是她在意着李曼，李曼也有注视着她。

至少，在她手中杯子里的水，是被特意晾凉了的温水。

慢步走回办公室，回去的时候遇见了好几个其他部门关系较好的同事。大家见她面带笑容，表情轻松，也都为她表示了祝贺。虽然事实并不是大家想的那样，但是苏砚依然很高兴。

高兴到，回到办公室里，即便李曼没有给她一个眼神，她也没有半点不高兴。

可以说她狠心，也可以说她无情，苏砚自己都认了。在这个时候，她发现，在她心中，更重要的那个人，是李曼。

李曼是给不了她早已规划好的未来，也无法达到陆梓的井井有条，但是李曼能够给她的却是她一直没有得到的安逸和放松。她想拥有的不是未来是怎样的稳定，而是心灵的安稳。

陆梓的事业心太重，她的家庭负累太多，至少在陆梓那里，她是无法轻易对父母家人说出自己爱的人是个女人的事情。但是李曼不一样。

李曼孩子气的心性让她无法成熟稳重的做出对未来的设想，但是这个并不重要，李曼没有做计划她来做。李曼也想在事业上面更进一步，但是前提是要她自己过得开心舒心。如果做得不高兴，她也会想办法让自己重新去适应，也不会勉强自己去做做不到的事情。

而且，唯一让苏砚觉得安心的是，李曼她早在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就逐渐给父母漏风，明示暗示之间，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或许准备并不够充分，但是至少，苏砚知道，在李曼的家里，她能得到的是更多的轻松。

这一个优点，就让苏砚心中的天平偏向了李曼。

或许这个事情看起来并不重要，但是实际上，却是衡量一个人是否有信心一起走下去的勇气。

如果没有长久在一起的勇气，是不可能将事实告诉父母的。在大众的眼中，同性相恋依然是大忌，是不正常的，是一种病，没有多少人能够理解。

所以在LES的世界里，很多人最后都像叶文初那样，选择了隐瞒，选择了结婚生子。就像是已经注定一般，最后都会走上正常人的路，真正的能够在一起的，少之又少。

苏砚的情况太过明显，她的父母其实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有所察觉，只是她一直不敢去确定。但是如果说出来的话，她也相信这么多年的时间里，她的父母也都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