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山门,一名青衣的弟子就迎上来。“恭迎师叔归来。”
牧清微微点了点头,这感觉,相当不错啊。无论人在何方,总有个地方永远在等你。大家都是凡夫俗子,所谓的人间烟火,远胜过世上太多清丽脱俗。
“师父他老人家呢?”
“回师叔,师祖正在闭关,他让我带话给你,说是他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你没事就少找他。”
“……”牧清笑的一脸尴尬,“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青衣的弟子压低了声音,“长清师伯让我转告您,说是张三丰来找过师祖了。”
顿悟了。牧清抬头望天,额,这帮兔崽子,打小报告的节奏简直是分分钟啊。“啊,我忽然觉得有点累,我先回去了。”
牧清一脸疲倦的表情,摇着头径自离开了。
他身后的一众弟子默默看着牧清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一块山石后。接着大家互相看了看,也就各自装着啥也不知道散了。
“沉冽师兄。”青衣的弟子忽然在无人处拦住了沉冽,他恭敬地开口,“师祖找你有事。”
皱了皱眉,沉冽随着青衣的弟子朝偏殿走去。
也就一会,他就站在了殿外。青衣的弟子早已退下。沉冽一个人静静立在屋檐阴影里。
门慢慢被打开,光线穿过灰尘落在偏暗的室内,沉冽眼神闪烁了一下,接着不紧不慢走了进去。
大殿上,黑色的案几后坐着一个人,白发苍颜,一双眼沉淀着无边岁月。
“参见师祖。”沉冽行了一礼,不卑不亢。
云衡的手随意按着案几,视线落在阶下的少年。一阵压抑的寂静在屋子里蔓延。许久,他慢吞吞开口,“你多大了?”
“十五。”
十五岁。云衡漫不经心的声音在殿内响起来,“我几年前种了株竹子,近日偶然去瞧,发现竹子长势一切都好,就是缠了株野藤。我想着替竹子除了野藤,可又想着这藤和竹子共生时日太久,我怕下手会伤了竹子的根茎,你瞧着我该如何?”
沉冽目光一沉,慢慢开口道,“不过是株野藤罢了,师祖何必放在心上。”
“我这人,偏偏就是爱较真。这藤长得太盛,我担心我那竹子最终会被缠绕而死。”
“藤依附于竹,不会伤他。”
云衡的手顿了顿。空荡的大殿里,响起了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世上的人心,就像那清云山上的烟霞,朝聚暮散,一日之间就有千万变化。你倒是确定,那藤就一直不变?”
“不会。烟霞雨露,无论怎么变,都是山中风物。藤生死枯荣,皆为草木本心。”
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听完后,云衡终于温和地笑了,“可惜,我不信你。”
沉冽的眼一瞬间冰冷。
大殿陷入了诡异的寂静。窗外一阵风吹过,似乎传来远处一两声弟子模糊的牢骚。这天,越发冷了。
“你下去吧。”云衡云淡风轻地开口,殿门一瞬间被打开。云衡没再看沉冽。
已经不需要继续谈下去了。
沉冽站在原地静默了一会,接着转身离开。他的背影瘦削,迎着光似乎要淹没在一片白色里。就在踏出大殿一步后,他停住了脚步,回过头,“师祖,持剑之人,不一定有杀戮之心。”
门慢慢闭上了,沉冽看着那逐渐狭窄的门缝。最终,转身离去。
殿中央,云衡轻轻点上了香,烟雾缭绕中,他的脸色高深莫测。持剑之人,也许没有杀戮之心,可真到了杀戮之日,谁与之争锋?
世人总是看不清情况,莫名地高估自己的自制力。他甚至不需要仔细揣摩,那孩子的眼里,全是压抑的疯狂。他终有一天会对自己失去控制,这不是所谓的偏见,这来源于云衡阅遍人事后锐利的眼力。
沉冽,终究是不能留。无论是为了天下,为了清云宗,还是为了他那傻乎乎的徒弟。
他云衡不是瞎子,他看得出来,沉冽心底那阴郁的情愫。这讳莫如深的感情,让人不安。
毕竟,情之一字,向来诛心。
牧清这几天回来,莫名其妙地多出了很多要处理的事。类似整理卷宗,誊写剑谱,这些就不提了,诡异的是,例如后院阿黄(护院狗)要生了,请找到未出世孩子的父亲(?)这种是什么鬼?
“这是为了狗崽着想,小宝宝一出世就没有父亲多可怜啊!嘤嘤嘤。”一旁的青衣弟子夸张地抹眼泪,牧清的脸直接裂了。
少年,你的演技之浮夸,让我分分钟出戏啊!牧清僵硬拿起桌上的另一张纸,僵硬地打开来,“后厨的厨娘要请假回家成亲。”还好还好,只是批张假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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