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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张了张口，一时无言以对。

……

为了统一管理销售渠道，星光城里是不许外人贩毒的，但总有些人手痒。

鹿晗刚来的第二周就碰到有人私自在店里贩毒，这个人看起来很年轻，但脸色蜡黄，眼睛无神，保安从他身上搜出了四包20g的白|粉。

听保安说这个人以前也总来店里，叫阿哲，是个没什么钱的瘾君子。

鹿晗面色微讶，在他眼里这也就是个有点病态的年轻人，不像通常印象里吸毒者的形象，那么人不人鬼不鬼的。

阿哲突然大哭着扑到鹿晗面前：“我求求你放过我啊！我妹妹要上学，我爸把钱都赌光了，我妹妹她才十五岁，我不能让我妹妹走我的路啊……”

张胜一直站在鹿晗侧后方，此刻直接在阿哲脸上踹了一脚，后者被踢飞后又手脚并用地爬过来，哭声愈发凄厉。

阿哲虚脱似的的瘫在地上，眼睛盯着鹿晗，哭诉：“你们放过我吧！呜哇……我再也不敢了……小丫头才开始长个头，我想给她买条像样的裙子……她马上就要中考，我爸喝酒会打她的，我不能、我不能死啊！”他表情绝望，跪伏在地上，咚咚地给鹿晗磕头。

鹿晗看着他迅速肿起的脑门，叹了口气：“胜哥，他今天赚了多少钱？”

张胜一愣，接着脸都绿了。

“把钱给他吧。”鹿晗说着往前走了一步，似乎想到了什么，严肃地对涕泪横流的年轻人说，“给你妹妹买点书，你是她哥，一言一行都是榜样，也影响着别人对她的看法，别让人瞧不起她。”

阿哲喜出望外，忙不迭地点头，他搓了把脸，郑重地接过了钱。

“小鹿，你是主事儿，我们不该多嘴，但要是今儿不给他点教训，以后你叫哥几个还怎么管住场子？！”

鹿晗给大家道了歉，仍然坚持自己的决定。

几个看场子的兄弟看着阿哲走掉，都是黑着脸，显然觉得鹿晗有妇人之仁，难成大器。

鹿晗回到监控室里，心里还挥之不去那个年轻人颓丧的样子——同样是哥哥，他不太能坐视不管。

不知道家里现在怎么样了，世勋还好吗，会不会听爸妈的话，有没有按时上学……要尽快想办法联系他们，鹿晗想。

还没过二十分钟，又出事了。

被抓回来的还是阿哲那小子，他拿了钱转手儿就又进了货，丧心病狂地回来场子里倒卖。

张胜都气乐了，所有人都看好戏似的等着瞧鹿晗啪啪打脸。

怎么会有人活得这么没有尊严？鹿晗几乎是难以置信地和那小子对视——阿哲被五花大绑捆了，扔在地上，蜷缩着抖成一团。

鹿晗看着他的眼睛，总觉得不对劲……

“小鹿啊，你刚来不懂……这种人就不能给脸，他们自己就不要脸！”张胜恨声说。

阿哲这回哭得直抽抽，鼻青脸肿的，被几个保安球似的踢来踢去。

“等等。”鹿晗突然知道了是哪里不对劲，他蹲到那个鬼哭狼嚎的年轻人面前，急切道，“你哪来的货！”

还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他又被赶出了场子，怎么可能那么快扭头就拿到了新货？

全场只剩下一个人哭饶，大家都发觉了蹊跷，转眼就有两个保安冲上去对他拳打脚踢，逼问货源。

两分钟后，张胜告诉鹿晗：“是老赵给他的货，说必须今天卖完。”

“老赵？”

张胜给他解释：“洪鹏手底的人，洪鹏是南边的靶子，老和咱白爷对着干。”

鹿晗点点头，仍然觉得蹊跷。

“这人怎么处理？”张胜问他。

鹿晗又难住了，也谈不上失望，只是的确瞧见阿哲说到妹妹时，已经干涸无神的眼睛刹那间发起亮。

如果哥哥不回家，家里的妹妹一定很着急。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复杂，鹿晗只是替他可悲，替她妹妹可怜。

命运一开始就不公平，有人生来矜贵，有人生来卑下，但这只是开端，是人自己的每一步导致了最终的结果。就像他自己，当初如果没有……

可惜没如果。

鹿晗低头，语气凝重：“用不用直接把老赵钓出来？”

张胜拿看外行人的眼光看他，说：“抢生意的事儿常有，况且他又没进咱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