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势力是孟婆亭一手强行扶植起来的,在得到仵官王的默许后,忘川河的轮转王建立了一个很独树一帜的属众——三途。
简单来说,就是买凶杀人。规矩也很简单,有钱就是菩萨,管他对方是如来佛,百十个菩萨罗汉冲过去,佛祖也要掉一头包。
我掂了掂那方牛皮袋,颇有些肉痛道:“范大主事果然腰缠万贯,这么多钱,说给就给。”
范婧岚忽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我:“我又没给外人。”
我心里一惊,心说难道后娘你这么神通广大手已经伸到忘川河了?这难道只是给我做场戏?还没等我想完,就听见范婧岚继续道:“我听说你染黑的时候和孟婆亭的某位高层有了一腿儿?反正咱们心里明白忘川河就是孟婆亭的一条狗,日后你有的是拿回来的机会。”
我:“……”
妈的,后娘,柴家爱嚼舌头的也太他妈多了吧?老子这贞操掉得很莫名其妙啊!
我是从柴家老宅的侧门出去的,走出老宅的一刻,我竖起了衣领,夜风刮在领背上,破碎成细小的卷,又裂裂打在脸上,带着微微的刺痛。
范婧岚先前的匆匆离去是因为没想过例会的时间那么紧,很多东西还没有布置完,情急之下她这个大主事只能去亲临前线。而我此番去的是忘川河,我入道晚,在忘川河没什么路子,如果光是我怕是门都找不到,好在范婧岚考虑到了这一点,给我了个地址,还配备了个保镖跟我同行。
保镖年纪不大,身手却犀利非常,也不知道是哪儿的人,口音特别重,我听了几句理解不了意思,后来他就不说话了,隐形人一样在我身后亦趋亦步。
一路上没事,琢磨完正事,我就开始琢磨保镖,在众多对话中只有第一句我是听懂了的,估计他说过的次数很多,原来口音改过来不少,让人起码能理解。
——你叫什么?
——有名字太危险,我做危险的事情,就不能用危险的东西,你可以随便叫我。
我叹了口气,心想这货肯定会办证,起码□□手到擒来,回头干坏事时倒是可以从他那儿顺走一张。
不过取名字我倒还真不擅长,瞧老子的名字和人一对比,就是个失败作品。我想了片刻,还是转头道:“曾经范大主事叫你什么来着?”
保镖在我突然转身的同时猛地戒备,等听到我这句话,愣了一下后才回答:“狗蛋碎。”——这名字发音倒还字正腔圆。
我:“……”
我说后娘啊,老子可真他妈担心那个弟弟的小名被你取得有多贱啊!
我沉默了一会道:“那你记忆中最好听的名字是个啥?”
保镖想了一阵子,然后不太确定地说:“黑妞?”
我回过头继续走:“算了,还是我回头查字典吧。”
看来我冤枉黄一队了,这整条道上的名字都尼玛不靠谱!我居然还指望黄部对花姑娘靠谱!这简直比从鸡蛋里孵出一只猴子还不靠谱!
大约步行了半个小时,期间又多次坐公交和地铁,在保镖确认应该没有人跟着我们了之后,我拐进一间破旧的婚姻咨询所。里头呼啦啦开着一个破电风扇通风,纵是如此我还是闻到了一股久远的霉味,抬眼瞧了瞧墙壁,贴满了各色的征婚小照片,其他地方已经被龟裂,墙粉白扑扑地往下跌。
啧啧,土财主那么多,据点还搞成这个样子,真是……
起码你把墙上贴的凤姐换成苍井空也好啊!
坐在棉絮外翻的沙发上半分钟后,我终于不耐烦地叫保镖喊了几嗓子。估计是听到声响,一个声音似乎在门帘后应了一声,然后嗒嗒的拖鞋声响起,一个只穿着垮汗衫子的中年男人掀开帘子,一脸的更不耐烦:“喊啥子?喊啥子咧?”
我刚要开口,保镖忽然按住了我的肩,然后他说:“则嘎淫藕网忒。”
我:“……”
兄弟,能翻译么?
见我一脸茫然,保镖忽然上前拦住那个汗衫子的中年男人,说了两个我能听懂的字:“危险!”
我猛地抬头,只见那个中年男人和保镖对峙着,脸色渐渐的阴了,这么一阴,倒是瞧着有几分眼熟。
我仔细端详了他一会,突然心里一沉,操,这货是柴家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想一想死不得
我觉得等这次的事儿完了,我可以去改姓诸葛,然后专职为“出师未捷身先死”这个命题做个代言三十年。
在我认出那个柴家的伙计后,那个中年男人也没有刻意遮掩了。缓缓站直后,帘子后立刻涌出十多个人,都穿着柴家的制服,四面八方那么一站,简直跟革命军占领山头一样招摇,个个昂首阔步,就差没在头上绑个红丝带了。
中年男人正慢条斯理穿上制服,等腰带系完后,他坐在婚介所的那张破旧吱嘎的旋转椅上,对我点了下头:“五小姐,咱们长话短说,先自我介绍一下,当家长座下八主事——唉唉您别拿那种眼神瞧我,据我所知,柴家所有范围内的忘川河据点都有人把守。有的是柴二爷的人,有的是柴三姑的……我也说不清。不过五小姐应该明白,这时候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交出你身上带着的财务渠道资料,然后跟我们回去,我们保证不会动小姐一根指头,您看这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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