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牧清野自负武功,也被她的凌厉剑气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再没想到天下还有女人可以使出这么好的剑术,一剑之威足以风云变色。
白衣女子被牧清野制服时,眼中的绝望近乎麻木,忽然就让他觉得不忍和心动,情不自禁吻上她娇红一抹的樱唇。
那一夜他们同宿,醒来时白衣女子已经走了,牧清野却发现他忽然内力全失,中了一种奇怪的毒。不是不伤心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无法恨他。
万般无奈之下,牧清野求助于师弟、武当掌教真人林清远,靠着林真人的先天罡气驱除奇毒,但林真人却也因此大伤元气,需要闭关半年,还为此无法参加十年一度的武林大会,白白地让天南孟天戈在武林大会上力挫群雄,成为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
直到在群雄讨伐孟天戈的大会上,他又看到了白衣女子--孟兰韵。他忽然就明白了一切:那个孩子甚至可能是他在那一夜留下的,却多半不是孟天戈的。但孟兰韵神色冷淡而忧郁,似乎怀恨已极,却又痴切入骨的样子,分明是一心一意恋着那个她口口声声讨伐的人。
牧清野震怒而辛酸,也不看她,大声开口提议追杀色魔孟天戈,群雄相应。牧清野笑了,但刹那间他看到了孟兰韵也在笑,绝望的笑容刺入他的心。他忽然想到:也许,孟兰韵的爱与恨也是和他一样急切而无望吧?
半个月后,牧清野向孟兰韵求亲成功。三个月后,孟兰韵惊闻孟天戈死讯,一悲呕血,不久生下一个美丽可爱的小女儿,然后无声无息的死去了。至死,她不曾和牧清野说话。
牧清野葬了妻子,带着女儿去武当,准备出家。
林清远缓缓步入牧清野所住的客房中,看到他对雪惘然的样子,微微叹息。
牧清野忽然说:“师弟,对不起。要不是我糊涂,天下第一的尊号本该是你的。孟天戈一定不是你的对手!”林清远看出了他的哀苦,轻叹一声:“师兄,我根本不介意。出家人需要什么天下第一的尊号?”牧清野只是摇头,狠狠道:“可惜孟天戈已经死在大雪山中,否则师弟你有大把机会证明他武功不如你,可恨这人死的太快!”他的眼因恨而发红。
林清远忽然现出一个很古怪的笑容,叹道:“师兄,你错的厉害。其实我早就和孟天戈比试过了,你不知道而已。他那个天下第一,是我心甘情愿双手奉送的。”牧清野失声道:“你说什么?”林清远:“在为你疗毒之前,我已经猜到是孟家在作怪,所以夜行千里,到天南孟家和孟天戈先比划了一场。”牧清野惊道:“原来你早就打败了他!是啊,师弟你这么精明的人,自然不会中了这小人的狡计!我怎么就没想到!”又迟疑道:“但为什么你还是任由他夺得天下第一之号?”林清远沉默一会,轻轻说:“几乎和你的理由一样。”牧清野大惊道:“你--你也爱上了兰韵?”林清远苦笑:“比这个还糟糕,是孟天戈。”牧清野失声道:“这?怎么这样?!”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清远忽然叹道:“师兄,你一直不奇怪吗?孟兰韵冤枉孟天戈强奸她,孟天戈居然根本不解释,自管逃跑?”牧清野又生气又纳闷:“你想说什么?”
林清远轻轻道:“孟天戈逃亡之后,我费了很多功夫去追查真相,终于有了结果。强奸孟兰韵的人是孟天戈的父亲孟恒,所以孟天戈根本不敢分辩,怕孟兰韵说出真相。所以孟恒要杀孟天戈灭口,却没想到孟兰韵反而要保护孟天戈,重伤孟恒。孟恒没办法,只好说是孟天戈伤了他,这样又多了一个杀子的理由。孟天戈死在雪山,或者是他最希望的结局吧。”
牧清野喃喃道:“也就是说,兰韵--兰韵她……”心情激动之下,声音不住发抖,几乎说不下去。
林清远轻叹:“孟兰韵深爱孟天戈,却又明知无望,只盼为他的江湖地位做一点事情。她知道孟天戈打不过我,却又希望心爱之人可以做到天下第一高手,所以设下连环计策,只盼消耗我的内力,让我没办法动手。师兄你被卷入这件事情,实在冤枉得很。”
牧清野呆了半天,忽然干笑一声:“不管怎么说,好歹她嫁了我。至死,她也是我的妻!”但他的神色却再也藏不住悲苦。忽然他又瞪了林清远一眼:“你还没说,你和孟天戈是怎么回事!”
林清远苦笑:“孟天戈从小女扮男装,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她扮男人,因为孟家的规矩是:男人才可以做孟家宗主、学孟家剑法!孟家当代主人孟坚生了一个女儿,所以孟恒生了孟天戈之后,要把她扮成儿子。只不过她武功太高,以前一直没人发现这个秘密。我发现了,但我也被她迷惑了。”
牧清野大笑出声,只觉无限荒谬:原来如此!可叹他的兰韵却陪上了一条命!
这样荒唐的答案,是上天的嘲笑吗?
云若水看着孟天戈苍白憔悴的脸,心中发愁--两个人在这雪山群中已经困了好几天,因为孟天戈要躲避群雄返乡的路线,一路上尽是走一些艰险无比的小路,搞得两个人都是辛苦异常,孟天戈的内伤一直未好,只是咬牙苦忍。而且前途茫茫,也不知可以到何处去。
慌急之中,云若水忽然说:“要不然,我们去投奔我的大哥?”话一出口,就知道不妥,唯恐孟天戈生气,偷眼看着他。
须知云若水的大哥“血殿阎罗”云九霄,身为英山血殿之主,为人异常狂傲好杀,他很小就被云家堡主逐出家门,靠一番杀业手创英山血殿。此人为了争夺江湖地位,根本就是孟天戈的死对头,两个人在天下英雄会上已经是打了一场恶斗,要孟天戈投奔云九霄,他怎么会愿意?
却不料孟天戈沉默一会,居然轻轻点头:“也好,反正我们要成亲也需要一个证婚人,你大哥云九霄正好做个现成月老。”他的口气居然很有几分轻松自在,实在看不出会是个重伤之人。
云若水又惊又喜--须知道这已经是孟天戈嘴里说的最接近情话的语言了!她本来就深知孟天戈性情沉默冷淡,寡言少语,虽然自小和自己指腹为婚,但每次却都是这么淡淡地没什么特别表示。(晴空插话:这个不稀奇!有特别表示才成了怪事!这个云若水有点不够敏锐!)现在他肯说出成婚的打算,两人的关系比起以前实在已是大大地进步了!她心中欢喜,就觉得精神大振,嫣然一笑:“好啊,我们就到大哥那里去!”
英山血殿。
云九霄诧异的看着孟天戈,喃喃道:“你不是死了吗?想不到你不但不死,居然还敢来这里!”云若水闻言,生气地说:“哥哥!你怎么这样说话?!”孟天戈微笑了,淡然反问:“我是你的妹夫,为什么不可以来这里?”云九霄闷哼一声:“如果你肯只做我的妹夫,不做我的对头,来这里也没什么。可惜啊可惜--你孟天戈是什么脚色我还不清楚吗?我云某人又没有发神经,为什么要收留你!”孟天戈忍住咳嗽,慢慢说:“以前我是什么脚色都不打紧了,现在我只是云若水的丈夫。”云九霄皱皱眉,说:“你小子的内伤可不轻!”孟天戈苦笑:“所以我无处可去,投奔你。”云九霄想了会,终于说:“要我留下你也可以,先自废武功!”他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光彩。
云若水闻言惊呼道:“大哥!你太过分了!”孟天戈叹了口气,说:“要我自废武功,那不可能。因为我内伤很重,没武功就活不了多久。不过,我这次来,自然也不是空手来的。你留下我,自然有一些好处--你总该听说过传说中的玉树宝藏吧?”此言一出,满殿的人都是大为震动!
云九霄双目一亮,怦然动心,却故意淡淡道:“你且说说!”孟天戈摇摇头:“这是武林中百年来的最大秘密,不可当众说出。”云九霄哼了一声:“你跟我到密室去!我倒要看你捣什么鬼!”孟天戈微微一笑:“我都这个样子了,还能捣什么鬼?”云九霄狂笑一声,带着孟天戈走向血殿密室。云若水正待跟上去,云九霄道:“小妹,这是江湖事情,你没必要知道。留在这里等我们。”云若水无奈,只好留下,心中思疑不定:“天戈那知道什么玉树宝藏?他在搞什么鬼?”
二人进了密室良久,一直没什么动静,云若水正自惊疑,忽然听到一声怒吼:“孟天戈,你好大的胆!看掌!”然后又是一声巨响,一声惨叫!
云若水再也忍不住,赶紧冲了过去,拼命想打开密室的石门!
几乎与此同时,门开了,云九霄满身是血,怒气腾腾的走出来!
云若水一眼看到孟天戈已经横死当场!整个人被云九霄的震天掌力打的变形了!云若水尖叫一声,几乎昏倒!
云九霄怒喝道:“你为他伤心什么?没看到你老哥被这小子暗算,差点也活不成?”说着喝令早已经冲过来的手下侍者:“还不把这混帐小子拖下去喂狗?”云若水尖叫道:“不!不可以!”云九霄懒得理她,一指点了她的昏穴,吩咐下人:“把小姐带下去休息。等她醒了,直接送她回云家堡。我不想见她,免得生气!”
牧清野看着林清远练剑,忽然说:“师弟,你近来这么刻意练剑,莫非江湖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林清远停下来,徐徐道:“我要想不死,就要练剑。”
牧清野惊奇地说:“天下谁还是你的对手?就连那个诈死埋名的孟天戈,不也死在血殿阎罗的手下吗?难道你担心的是血殿阎罗?”
林清远随手接住随风飘舞的一瓣落花,放在手中慢慢欣赏,口中反问牧清野:“你说孟天戈是不是有点莫名其妙,本来已经诈死了,也没人去招惹她,她却要行刺血殿阎罗,自取灭亡?”
牧清野说:“这个--是有点奇怪啊,按理说她不该这么笨。莫非她希望杀了云九霄为天下除害,得到世人的原谅?”
林清远道:“就算世人不原谅她,她也可以活得好好的。毕竟孟天戈已经死了,她完全可以用女人的身份活下去,一点负担也没有。所以这不是答案。”
牧清野又想了一下:“难道她和云九霄有什么深仇大恨,非杀他不可,所以孟天戈才这么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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