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太可能吧。霍应一向都对我可小气了,恨不得每块钱都跟我计较一下,怎么现在一下子那么大方,这真的不太可能。我小心地问:“真的会发给我吗?”
“公司是我的,所以不发钱给你了。因为我们现在是情侣,对吧?那就不是原来的包养关系了。所以家里的水电煤网络开销,还有物业费用和车位费,你都应该分担一半的,对吧?我们这个公寓是高级公寓,每个月光物业费就是三千块。再加上那些其他的费用,你哪里还有什么工资啊?补贴家用我还嫌少呢,房子、家具和汽车不都是我买的,已经让你白用不算钱了。你替我的公司工作一下,不是完全应该的事情吗?”
“……”话是这么说,那工资的问题也就算了,我又期期艾艾地问:“那福利呢?今天店长说为了庆祝开张三天,每个店员都发了两张游乐园的夜场券。我不能也有吗?”
霍应望着天花板说:“毛绒玩具去什么游乐园啊?过山车、蹦极什么的,都是为人体设计的安全措施,你又不能去玩。只能坐坐儿童小火车这种弱智项目,给你买票就是把钱白送给游乐园嘛!你想要福利的话,我去给你买几个麦兜系列的抱枕放到你房间的床上去,你不是挺喜欢的吗?”
我这是在邀请你和我一起出去共度周末!霍应真是一个没有情趣的男人。他那时生病的时候还说要带我四处去游玩呢,现在全忘到脑后去了。他就喜欢看手机、看电脑、看电视、工作、交际应酬,这就是他的乐趣!想想我们认识到现在也没有什么特别浪漫的时刻。过了这个生日,他就是二十九岁了,我总得想办法趁他还年轻的时候为他多创造一些值得回忆的时刻。
我说:“那你还记不记得说过要带我去欧洲写生、度蜜月。”我不敢跟他提还有他说过去欧洲买钻石戒指的事情。
他点点头:“我记得啊。但是我没有空,最近公司很忙。这样吧,你多加加班,我算你奖金,等什么时候你的奖金凑满了我们的机票钱,我们就出发。”幸好没提戒指的事情,否则我看这辈子我们不用去了。
这时,电话铃不合时宜地响起来。我乖乖地跑过去把话筒拿起来,给沙发上的霍应送到手里。霍应接通后还没来得及说“喂”,那头就传来樊清致的哭声:“应哥,你这次一定要帮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彼岸
“是不是洛杉矶的人又来找上你了?我不是让人保护你了吗?”霍应把电话筒用手捂着,跑到阳台上去和樊清致打电话了。我看了他在阳台上的背影一眼,去厨房给他热牛奶,笙克傻傻地跟在我后面坐在厨房的地板上,想等着我笨手笨脚掉些什么食物下来的时候好一口吞掉。我看着加热器转动,总觉得霍应和别人关系太过亲近,总是叫我不悦的一件事情。
牛奶刚热好,霍应就进厨房来了,我正踩在一个椅子上,他略微一弯腰就从后面把我抱住了:“宝贝儿,我要去美国走一趟。今天晚上我们在床上好好谈谈,好吗?”
我一瞪眼,拿起一个平底锅就想打他的头,但是最终不忍心破坏我刚刚才给他吹好的头发,还是放下了。“是吗?你是为了什么才想去美国的?我让你和我出去度假,你就百般推脱。樊清致一个电话,你就决定跑到美国去了?想必这会儿你公司不忙了。”
霍应委屈地继续死皮赖脸地搂着我不放:“我最怕你吃醋了,当初明明是你让我去帮助他的嘛。怎么你那时候装大度,这会儿小气起来了呢?”
“那是因为你对我实在太差了,我说的话你从来都不听。你对其他人都比对我好!”
“那好吧,我就不帮助他了,随便洛杉矶的黑帮把他砍死好了。”
“……”这也不太好吧?不过怎么说樊清致那段时间还是和我很要好的,我还不至于为了耍耍性子就真的让霍应不管他。留个学也能惹出这种祸,他真是能招事。
霍应见我不声响,使劲把头埋在我的背上,他咯咯地笑着说:“小凡,你真的是太可爱了。就算是和我吵嘴,也不会说别人半句坏话。你这样的性格,难怪和我吵架的时候总是吃亏。有时候我会情不自禁地欺负你,因为你的性格就是容易让人欺负,而且还会让人觉得欺负你很舒服很高兴,是一种很好的精神享受。你吃小笼包子的时候会不会觉得满嘴流汁,特别美味呢,就是那种感觉,特别想咬下去。尤其是加了一点醋的时候特好吃。”变态!我拍开他的手,指指加热器温水里热好的牛奶,让他自己拿。
他一仰头就把一玻璃杯的牛奶喝了个干干净净,还大咧咧地用舌头舔掉自己唇边的奶迹。他说:“刚才是骗你玩的。现在公司确实忙的很,那家店也是新开的,我还要在这里每天监护你,比养个儿子还辛苦。哪有空去美国?再说我也是在道上混的,不能有人叫我过去我就去啊,以后哪还有面子?”嗯,看样子骗我玩真的挺让他乐在其中的。
晚上我在被窝里和樊清致发微信。他说:“小凡,最近好久没有见你。你还好吗?”比你好!我暗暗磨牙。我回道:“为了你的事情,我是吃不香也睡不着,都瘦一圈了。你在美国到底做了什么坏事啊?”
“我是无辜的!明明是无事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他向我倒了一通苦水,我也觉得他很冤。樊清致就读于南加州大学的马歇尔商学院,同班同公寓有一个华裔的美籍男生,姓杨,英文名叫做安迪。安迪性格活泼,开朗大方,很快和樊清致混成了亲密的朋友。没过多久,杨安迪向樊清致透露了他是同性恋,而且已经有了一个深爱的恋人,只是一直不敢和他父亲说。因为杨安迪的家就在洛杉矶周边,杨安迪常在周末开车带樊清致回家玩,两人关系很好。那时候樊清致真看不出杨安迪家里居然是混黑道的,而且是贩毒走私进口武器的买卖都做,在加利福尼亚一带横行不法,警察也不敢招惹他们。在大三暑假的时候,樊清致预备回国探亲。恰巧杨安迪说他的恋人也回国度暑假了,他也想在暑假去中国看望他的恋人。于是他们就结伴一起买了机票,到了上海机场的时候才分手。
八月末樊清致返回美国读书,才刚到洛杉矶就被人在街上给绑票了。樊清致被关了两天,才知道原来杨安迪已经在中国身亡了!据说原因是杨安迪的恋人怂恿他在中国进行走私活动,杨安迪又年轻识浅虑事不周,结果就出了事,在码头被警方截获击毙。樊清致晕了半天,才弄明白原来杨安迪的父亲怀疑他就是那个恋人。
“那杨安迪的家里人都没有见过那个恋人吗?”
“完全没有。而且安迪对他很是保护,连他的身份也没有和别人透露过,只有跟随他的少数几个保镖知道。可是这些保镖那时和他一起死在中国了。我也只是见过他的恋人一面而已,我们三人一起喝过一次咖啡。我觉得他恋人长得很一般,而且差不多整个过程都低着头,基本没说什么话,还握着他的手不放,性格内向得不得了。”
“那后来是霍应把你救出来了?”
“算是吧。其实他父亲也不确定我是不是,否则早把我毙了,哪还能等到应哥来救我?当时应哥和安迪的父亲有约定,安迪的父亲不得骚扰我以及危及我的人身安全,作为交换,应哥担保我不是那个神秘的恋人,而且会帮助他在中国查找安迪的那个恋人,直到找到为止。”
“那后来找到了没有?”
“找到了我还用得着担惊受怕?!中国14亿人,去过美国又回过中国的人每年上百万,我们的信息又少,简直大海捞针。现在只能是一些怀疑。既然那个人怂恿安迪走私,自己或者他的家庭可能也是做生意的,否则普通上班族和学生族会想做这种事情吗?另外安迪没有购买转乘的机票,也就是说当时他的恋人有很大可能就在上海或者是上海周边的地区。安迪的父亲疑心很重,有时候他又觉得我是,害得我三天两头的心里打鼓。本来就一直在找。但是也不知道安迪的父亲是怎么搞的,刚才打电话让我和霍应一起去美国一趟。我接到电话都吓死了。”
“那你们去吗?”
“你是死人啊?!好吧,我是说你怎么就没有一点自主能动性呢?你直接去问应哥啊。反正应哥做主说不去!不过他们约了下周单独视频对话。”
我瞥了一眼在另一个枕头上睡得没有一点睡相的霍应,不是我不想问,而是他喝完牛奶就睡得倍儿香了。他睡梦里还把一个手臂搁在我的身上,嘴对着我的后脑勺一吹一吸的,好像在喃喃低语一般,还带点小呼噜的声音。我经过很长时间的奋斗,才调整了一点他的睡相,使他不至于把哈喇子继续流在我的头上。有那么一瞬间,我怀疑我身边这个没有睡相的男人是不是真的就是樊清致说的那个能“做主”的男人。
第二天就是周五了,霍应晚上把我从店里接回家,我见他穿得西装革履就知道他有应酬要去。照例周五的晚上和周末是霍应的应酬时间,总有些人找他玩玩牌喝喝酒,打打高尔夫什么的,尤其作为一个现行单身汉,没有人会顾忌占有他的私人时间,甚至还总有些人试图在这些场合介绍男朋友女朋友给他认识。当然,自从他公开了和我的相恋之后,据说介绍男朋友的比例指数型上升了。而且介绍的还都是和我一个型的,他有几次从兜里掏出手机来给我看,啧啧地说:“这个人长得真的很像你吧,简直就跟你活着时一模一样。但愿这个是没有整容过的。可惜他的高尔夫打得太好,一看就知道不是你。”看到那么多“长得真的很像我”的人,前扑后拥争先恐后地往霍应身上贴,我深切地为自己掬了一把同情泪。
霍应把我放在沙发上,整整领带说:“今天晚上我晚回来,你自己先睡吧。许陌齐约我打牌,我都推了好几次了,再不去有点扫他面子。”我抱着靠垫,朝他挥挥手。
他看了看我说:“你怎么看上去可怜兮兮的?”我当然是可怜兮兮的啦。谁让你都不陪我玩?过了手术疗养期以后,他就没有哪个周末是在家里过的。笙克体贴地迈着四方步走过来,用舌头舔舔我,黑黑的眼睛里仿佛写着:“我来陪你玩!”霍应摸摸笙克的头,十分赞许地说:“让笙克陪你吧。”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想必是他的朋友们催他赶紧过去。不过这次我想错了,霍应接了电话以后皱了皱眉,然后就几步迈到电脑桌前打开了电脑,调出了远程对话的程序。
屏幕上出现了一张有皱纹的脸,是个大约五六十岁的男人。霍应试了试视频的麦克:“杨先生,您好。您可以听见我的声音吗?”那位杨先生微笑了一下:“霍先生,我是等不到下周再找你了。如你所见,我受了伤,恐怕命不久矣,很快就不能威胁你了。不过这个在这个行当里,我已经算活得久的了,至少比安迪长。”莫非这位就是找樊清致麻烦的那个美国黑帮大佬?
霍应拉了椅子坐下,说道:“请您不要那么悲观。作为一个晚辈,我并不希望看到您陨落。虽然我也一直在努力帮您寻找您儿子那时的情人,但是进度缓慢,相信您也能体谅我的困难。大前年和前年之间,从加州各个机场飞回上海的旅客名单我一直在全力排查,但是即便去除那些年龄与您儿子相差太大的人、一次性旅游签证的人、在美国累计逗留时间少于四个月的人,以及那些特别不靠谱的人,依旧人数众多。但是毕竟总人数总归是有限的,一两年之内一定会有结果的。”
屏幕那边的人摇了摇头:“这些我知道。这几年我也一直在查。可惜时间不等人,我恐怕无法看到那个人了。何况人家回国也不一定是从加州走的。您也应该知道,我们这个行当的行情,我唯一的儿子安迪已经死了,我去世以后恐怕我的势力很快就会被我的几个手下瓜分瓦解,没有什么人会继续查找这件事了。”
霍应沉默了一下:“我可以继续为您追查这件事情,但是我也不得不跟您先把话讲明白。您儿子的这位情人,很可能是个有背景的人,如果我在您去世后找到他,怎么办呢?如果您还活着,您会自己出手收拾他,这一点我毫不怀疑。但是如果您已经去世,我不知道找到他还有什么意义,至少我是不可能为您去树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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