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校园大门的老大爷,不知跑去了哪儿,徒留一扇虚掩着的大门。微微推开了校园大门,周枫迈着步子,走进了校园。一层接着一层的,在教学大楼处,闲逛着。又顺着心意,走到了操场处,一阵微风吹来,吹动着周枫的发。听见自己对着自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正当周枫感伤过往的时候,只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哟,周家大少爷,双休怎么有兴致,来学校呢。”
并没有回头看半眼,周枫记得那个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猥亵林筱的小卖部老板,老李。
不明白,此刻老李的出现,是为了哪般?可周枫却没有交谈的欲望,微微向身后瞥了一眼,却没有说话,而是找处干净的位置,坐了下来。
老李在周枫身后,咧嘴谄媚的笑了笑。犹豫片刻之后,跟着坐在了周枫的身旁。老李也不是傻子,毕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要说全然不懂半点察言观色,那未免也太过失败。
从口袋里拿出烟盒,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看了一眼周枫,随即也递给周枫一根烟,询问的口吻道:“抽烟?”
周枫没有立刻接过香烟,看了看老李手中的烟盒。其实不用看,也知道老李拿出来的并不是什么好烟,可也只是一个短暂的犹豫,周枫接过了香烟。老李见状,忙是帮着点火。
人生中的第一支烟,在双休的校园草坪上,接受了一个自己厌恶的人递上的烟草。点燃,深深吸上一口,颤抖着手指,生疏的捏着香烟。也只是一口烟草滋味,便呛得周枫一直的咳嗽,直到泪水肆意的流着。一边流着泪,一边叫骂着,香烟刺鼻,却还是倔脾气的抽个不停。
烟草的滋味,随着周枫的呼吸,却尝到了后悔的味道。很少有人,能够走进周枫的视野中,林筱是其中一个。简单的以为,认识了其他女孩之后,便会渐渐将林筱淡忘。看来,并不是如此……
次日,校园又恢复了往日的喧闹。没有人发现周枫的反常,他只是静静的坐着,偶尔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默默的抽着。
当女孩父母得知,女孩有了身孕。怒气冲冲的找上学校,要求学校给个说法。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大嘴巴,只是一个上午的时间,这件事便在学校传开了。
传得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一时间,周枫又成为了人们口中的谈资,交头接耳的谈论着关于他的话题。
关于周枫的流言蜚语,盛传了开来。当故事般的添油加醋,传到了吴小静的耳朵里,她怒不可遏的到处寻找着周枫身影,试图找他当面对峙。
吴小静找到周枫的时候,他正坐在操场的看台上,抽着香烟。刚想上前质问,却只觉得鼻子一酸,因为此刻周枫坐着的位子,便是从前自己最爱的位置。自己总是坐在这个位子,对着操场上自由奔跑着的周枫,挥手呐喊着,鼓励加油。
原本是想大骂周枫不要脸,可看到一脸落寞的周枫,吴小静却是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安静的走到周枫身旁,还未开口,却听到身旁的周枫,激动着抢先开了口:“是的,是的,我是和那女孩上了床。你也想来指责我吗?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凭什么教训我?”
很显然,吴小静出现的并不是时候,周枫正在烦心,他以为自己只对林筱有感觉,却没有想到最后会沉溺到情爱之中。瞥见吴小静的出现,周枫便将心中的不痛快,对着吴小静全然倒了出来。
原本以为吴小静会调头便走,可她却没有。听她在身旁,轻轻的开了口说道:“周枫哥哥,和我一起出国吧?我们离开这里的一切。”
“……”周枫没有说话,低下了脑袋,沉默了下来。那捏着香烟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
这种感觉很奇怪,那一刻,也只是一瞬间,周枫觉得吴小静懂得他。再没有对着吴小静发脾气,只是低着头,狠命地吸着烟。
看着吴小静离去了身影,周枫陷入了深思中。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放学铃声响起。周枫才回过了神,看了一眼满地的烟蒂,起身向着教学大楼的方向走去。
再看到林筱的时候,周枫心中多少有几分愧疚。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对林筱有愧疚感。心里觉着难堪,想和林筱说说话。可是刚靠近了一步,却又退缩了。犹豫片刻,再抬头时,林筱已然跟着冷涵跑远了。
悻悻的回到家中,周枫不敢将这件事情说给父母听,也真不知道是谁多嘴。才踏入家门,父亲已然摆出了一副家教伺候的姿态。
母亲一脸愁容的望着他。眼神中泛着心痛和不解。心痛的是,儿子闯了天大的祸事。不解的是,为什么儿子前些日子分明口口声声,嚷嚷着林筱的名字。为什么现在会和其他的女孩,纠缠在一起,闹出这等荒唐事。
面对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偏袒,周枫选择了沉默。尽管不愿意承认,可父母之间的关系,已然破裂了。只是几句言辞不对,两人便互相嘲讽起了对方,互相掀着对方疮疤,咒骂着对方。一切的恶毒词汇,全然都用在了曾经和自己,度过十余年的伴侣身上。
一如往常,周枫洗漱完毕之后,便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努力不让楼下父母的争执声,传到自己的耳朵里。也不知过了多久,感受到房门,被人打开。感受着那人缓缓将被子,帮着自己重新盖改好。
周枫挣扎着睁开双眼,看见了母亲一如平日里的温柔,帮着自己整理被子。想开口,却说不出话来,一颗泪水从眼角划了出来,倔强的闭上双眼。
“儿子,我知道你没睡着。有些话我想对你说,趁着我还有勇气说出来。也许我会和周耀泉离婚,去追寻自己的幸福。我知道一时半会儿,你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和周耀泉的婚姻,从一开始便是没有爱情的,政治联姻。虽然如此,可生下了你,我依旧感恩。”母亲的声音,传入了周枫耳朵里。
那天晚上,听母亲断断续续的诉说着,关于从前一切。原来,父母之间并没有感情可言,父亲在老家拥有自己的女人,而母亲也有着自己的爱人。这两个人,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母亲为了家庭,父亲为了自己,放弃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原来,那天被自己撞见的男人,正是母亲想要却总是也得不到的人。
那天晚上,周枫一直躺在床上,装睡。并不是他不想开口说话,而是他不敢,也不知道要对着母亲说些什么。只是任由眼角的泪水,不停地滑落。
周枫突然便懂得了,为什么每一次父亲提及,自己与吴小静之间的感情,母亲总会极力维护自己。因为母亲并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再一次失去,自己无数次挣扎着,想得到,却没能得到的……爱情。
渐渐地,便也懂得了,我们一生所追寻的,想得到却又得不到的。心中所承受的苦楚,便是那佛曰七苦,之中的一苦,叫做:求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三章
似乎冷涵和林筱二人的世界,并未被外界所打扰半分。听着耳边的喧闹声,一如往常那般,说笑逗闹。在她们小小的世界,属于她们两人的世界,生活着。
对于周枫的流言蜚语,林筱却是毫不在意,满心满意的都是和冷涵下午的约定。周五,难得的下午便早早放学。冷涵片刻都不耽搁,拉着林筱的手,便是一路小跑的消失在了教室的尽头。
一家人早已约定好,在中考前夕,带着两个孩子去郊外野炊。这不,放学的铃声,方才响起,两人便一阵小跑,激动的离开了校园。
待一家四口,驱车赶到郊外,为时尚早。冷凌杉忙着搭建帐篷,而秋竹则忙着摆出烧烤架,收拾准备晚上的野炊烤肉。冷涵和林筱两人,傻站在原地没有事情可做,反倒显得碍手碍脚。
两人合计了一下,便向着不远处的跑去“探险”。嘴上说是说探险,无非就是在不及脚踝处的小溪边玩耍。也只是片刻的犹豫,两人便开始在小河边,追逐着嬉笑了起来。许是玩累了,林筱坐在一旁高出些许的石头上,休息。而冷涵似乎有着用不完的精力,依旧在小河中,来回跑跳。时不时故意溅起水花,惹得林筱惊呼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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