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章热切暂消,无话可讲,所幸二人性事和契,也好相处,想到此处,司徒章收紧双臂,把那美人揽得更紧,不提防一阵药味儿扑鼻,味苦小臭,正是秦绍阳口中而来。司徒章原就爱他干净貌美,现今这味儿稍苦,小有臭气,靠得越紧,味道越大,熏得个流氓暗暗皱眉,调息一番仍是无用,只好暂且放手,稍稍远离,这才好些。
秦绍阳先被他抱紧,正欲舍身给他,莫名又被放开,不禁心中疑惑。但这美人要脸,哪能问他缘由,只静静起身看那流氓穿戴齐整利索,才问道:“莫非司徒有事要办,现在就要离去不成?”司徒章拿了貂裘披上,笑道公事繁忙,夜里再来看望哥哥云云,不等秦绍阳再问,撩了帘子走到外间,脚步嗒嗒,自顾自走了。
这夜司徒章食言未来,秦绍阳虽不明就里,清早那人神色也算看得清楚。是夜又吞下丸药四颗,勉强看了小半会儿书,要不是尹丽川闻讯来访,这大年初六未免过於冷清。尹丽川并非空手而来,他命人抬了会杏楼的四冷四热四样点心,更有冻梨扁柿甘甜的橘子,满满排了一桌,难得浓香热闹满屋,更有杏子梨膏淡酒,即便秦绍阳也能喝上几盅。
尹丽川与秦绍阳吃了杯酒,开口问道:“司徒大人怎不在此?愚兄还怕与他同在,所以来时颇有忐忑,生怕让子岚为难。”
秦绍阳闻言苦笑,道:“司徒大人公务繁忙,应对又多,与我这等闲人不同,肯见秦某一面已是不易,至於其它不敢多求。”
尹丽川道:“想当年子岚手握权柄,从不曾冷清若此,现在拱手让与司徒,反受冷遇,愚兄见了,颇有不平。”秦绍阳道此乃天意,何必多想,尹丽川只好叹道:“子岚既不介意,愚兄再要多说,便有挑唆之嫌,不如少谈那人,吃酒享乐是真,至於後路,子岚聪慧,也无须愚兄罗嗦。”
秦绍阳感他情意,亲手为他斟酒,尹丽川吃下肚去,又道:“子岚可知昨天有人从京城而来,与那司徒章独处两个时辰,入夜也在一起。”秦绍阳问那又如何,尹丽川道:“最近京城常有信使来往,各州各郡投奔者众,只怕这天下迟早要姓司徒,不知子岚心中可有他意。”秦绍阳道:“莫非尹大哥不愿江山姓了司徒,想有他意不成?”尹丽川叹道:“愚兄上有老母下有妻儿,只有追随强者才能保全家小前程,虽也曾因情谊投奔子岚,但现今不比从前,这点子岚理应明白才是。”秦绍阳闻言微笑,轻拂缨络,淡声道:“秦某指望司徒掌权,再兴王朝,至於其它,暂时无有。”尹丽川道这样最好,他又吃几杯,寒暄几句,便起身离去。
尹丽川走後,秦绍阳更觉孤单,他面对满席残羹枯坐良久,临近戌时,春熙报杜五七来访,秦绍阳想想,道:“你让杜将军改日再来,只说秦某累了,夜间不想见客。”春熙遵命而去,原样说给杜五七听,接著再来访客,也被春熙照例打发走了。
既无人打扰,秦绍阳多数闭目养神,间或吃些点心,不过垫饥而已。他想起尹丽川所言,即便全在意料,也难以轻易释怀。秦绍阳等到子时,仍不见司徒章到来,他甚觉无趣,再呆也是枉然,况且泰丰还有些许政务,多在鹿州停留恐怕有所耽误,便写下书信,唤了春熙今来,吩咐道:“现在时候尚早,司徒大人想是未曾歇息,你把此书送他,请过来一叙,若是他推辞不来,你就说我明日就要回返就是。”春熙前去传话,司徒章只让人接了书信便将其打发,春熙回来照实禀报,秦绍阳不置可否,让他快去准备行装,只等明日天亮,即可启程。
这一夜漫长,终究迎来日出,半夜里下了一场大雪,天明时停了,铺得万事银白,很是干净。秦绍阳整夜未睡,虚乏难耐,理应多歇片刻,但话一出口,怎能随意更改。秦绍阳卯时登车,被百名亲随骑马簇拥出城,经过鹿州城门,他不禁挑帘望去,但见尹丽川立马城门,神色肃然,眼见那城门被车驾甩在身後,那一人一马再也难见。
行了小半时辰,风雪又起,只见前路难见,马匹行路艰难,幸而前有一座寺庙,虽不很大,倒也适合歇脚。秦绍阳一行进了山门,有方丈领众僧前来相迎,只道这雪来得突然,又极狂暴,只请贵人再此盘桓,明日雪停再启程不迟。秦绍阳谢了方丈,与春熙在禅房歇息,所幸里面烧粗陶火盆两个,倒也温暖如春。
秦绍阳与方丈寒暄一番,再四下走走,忽闻外间禅房内小沙弥念那《妙色王求法偈》,道: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於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於爱者,无忧亦无怖。方知此番忐忑,多为介意,若不介意,自会释然。
他听那小沙弥反复念诵,仿佛不得其解,心中不禁越发喟然,冷不防被人後面圈了後腰,落入暖暖怀中,耳边传来嘻嘻笑声,魔音入耳般道:“哥哥逃得忒快,莫非到这秃驴庙里来寻快活不成?”
美人恩第三十回廉贞5
秦绍阳怎不认这腔调,即知是流氓来了,便由著他抱,只低声道:“司徒大人公务繁忙,这白日里撇下大事到此净地,究竟所为何来?”司徒章原就做足功夫,即便被这美人冷落,也要贴上讨饶,现在秦绍阳不嗔不怒,只稍有酸味儿,便油嘴儿答道:“哥哥是第一等要紧的,至於公务,稍晚几日也不碍事。”他边说边做,把个美人转成对脸儿,收在怀里捂著,嘻嘻又道:“前几日小弟怠慢哥哥,虽非本意,但已是死罪。哥哥若是想放小弟一城,不如在此清静地界,借著大雪的幌子,与小弟多处些时候也好,免得什麽教主神汉趁虚而入,夺了哥哥真心,倒让小弟成了绿毛乌龟,被世人耻笑了去。”
司徒章油嘴滑舌,口才甚好,惹得房内小沙弥压在门口偷听,秦绍阳见状,羞涩又起,他面上略起红晕,急忙挣开怀抱,拽了流氓,大步往那精致禅房而去。两人进了禅房,正好内里无人,司徒章下了门闩,把棉帘窗纱统统落下,闹得满室昏暗,竟如黄昏一般。
秦绍阳看他四处遮挡严实,便问司徒何为,却听著流氓道:“小弟想念哥哥,想要叙旧说话,但这边秃驴太多,难免有好美成狂之人,小弟自然要盖盖严实,免得登徒子多有冒犯,还请哥哥知道。”秦绍阳心如明镜,被这流氓绕了圈子,哪里会真不知,他道此乃佛门清静所在,不能淫乐,却被司徒章横抱而起,放上禅床,先不说话,剥了囫囵身子出来,那流氓才正色道:“小弟不管这些,哥哥要是害怕,忍住不要喊叫,自然别人不知。”秦绍阳身弱体虚,生怕难以承受,正想开口相拒,那司徒章又道:“哥哥若不应允,小弟就当哥哥嫌弃,从此难以亲近,就是哥哥之错。”
此话一出,秦绍阳再难推却,他让司徒章轻些行事,免得耽误行程,回到泰丰太迟,多多误事。那流氓道好,从怀里取出生丝帕子一条,团了塞进美人嘴里,说是起兴难免呻吟,为外人听见,却不好了。秦绍阳毫不抗拒,任由那丝帕塞入口中,一双凤眼看定司徒,水迹微微,已然动情。司徒章上身衣物井然,单单褪了裤儿,支在秦绍阳上头,用眼上下描摹一番,忍不住叹口气道:“小弟性急,想要直进宫城,前事太过费神,不如省省算了。”
秦绍阳下面狭窄,若要直进,当如酷刑一般,但他心存魔障,贪恋温暖,生怕坏了司徒床上兴致,白白费了光阴,便阖上双眼,点了点头。司徒章得他应允,下身坚硬,即刻操枪入穴,也不管秦绍阳抖得可怜。待到费了全之力钻入大半,再看美人脸上,已如刷了白粉半缸,一丝儿人色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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