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红莲收拾了个包袱将小白马牵出,将包袱系在马鞍之上，拍拍马大腿道：“当初我花十贯钱将你买回家，这次你可要好好表现呐。”
沈青颜道：“上仙先前去大通坊时身体就已经不适了吧？所以才要骑马去？”
越红莲跨坐于马上,琢磨着沈青颜这句话：“现在在你眼里，我这上仙已经虚弱到不堪一击了是么？正好啊小蛇你现在可以去任何地方,也可以杀我去你师父面前邀功,吃我的神仙肉一步登天成为众妖敬仰的灵妖……”
“上仙。”
“……”
“在你心中，沈青颜就是无耻之徒？”沈青颜当真生气了,“虽然我沈青颜并不是什么道行高深的灵妖，但也不屑趁人之危！仙君最好快些将伤养好我也会为你将仙丹寻回，到时候我再杀你也不迟！”
“到时候你就没机会杀我了,你不后悔？不怕师父责罚？”
“那只能怪我自己没本事,怨不得其他任何人。”
越红莲长叹一声，望向远方：“小蛇啊小蛇，到底是说你愚笨还是纯善？有时候纯善和愚笨就只有一线之差，愚笨让人无言，纯善却让人喜爱，小蛇，你不当为妖，你有纯善之心亦有慧根，应走登仙之路。”
“若是……”
越红莲抢话：“若是仙君都像我一般无耻，恐怕登不登仙你也不稀罕，是吗？”
沈青颜感叹：“都学会抢答了……”
两人一马往暮雪峰前行。
越红莲说她知道暮雪峰在何处，在她登仙之前曾经去那里寻过一朵奇花。
“暮雪峰上常年风雪连天，愈往山顶走，遇见雪暴的机会就越大。暮雪峰之上有各类猛兽灵妖镇守，这些妖兽都是暮雪峰主饲养的看山者，想要到达峰顶并不是一件易事。”
“暮雪峰主？”
“对，正是那夺走我仙丹的巫白鸢。”
“那你们不是同为仙班同僚，为什么她要夺走你的仙丹呢？”
“小蛇你傻？就算同为仙班上仙，大家也都是各自为谋，谁都不会嫌弃自己的仙气多的。在天阙之上，玉帝订下天条严禁仙君之间相互残杀夺取仙丹，但下了界就不一样了。尤其这次十二位仙君为灵妖一事来到人间，必定会有一番厮杀，能有多少仙君活着回去也是个未知数，不趁火打劫的话，光是埋头苦练熬年头，修行将是多么遥遥无期的一件事啊。”
“所以……”沈青颜试探地问道，“若是有一颗修行数千年的仙丹在你面前，你也会私吞吗？”
越红莲哎呀个没完没了：“四界之内无耻之徒遍地，但就像小蛇你说的，我也是不屑趁人之危。他人自有他人道，我亦有我风骨，别人的东西始终是别人的，我并不觊觎。”
此时二人已离开长安城数百里，虽身负重伤，但一仙一妖的脚程毕竟不会太慢，那匹白马也被沈青颜注入了妖法，有日行万里之力。
中古时期大城镇繁茂，但城镇面积有限，广袤土地之中更多的是荒野。
正值寒冬，越红莲也始终不着袄子，单单一件短襦配长裙，瘦弱的身子在寒风中轻轻摇曳，似乎下一刻就会从马上摔下。
沈青颜走在马后，望着越红莲的身影，心中矛盾重重。
在越红莲身上充满了正义与邪恶的双重属性，亦仙亦妖，若是在相识的最初沈青颜还能果断地给她打上“轻狂之仙”的烙印，可以大言不惭地说正是因为她的存在才令人刷新了对仙君的认知。
但越是接触越红莲，沈青颜就越是不了解她。
多数时候确是个让人讨厌的混账，可是偶尔却又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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