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身后便有士兵走过来,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刑具,慕容衡走到一旁坐下,端着杯茶若无其事地喝着,耳边不断传来王二如同鬼嚎一般的声音,显然是受尽痛苦,然而他目不斜视,全然没有让士兵停下的意思。
敢伤他的阿辞,就要付出代价!
一盏茶后,各式刑具都在王二身上试了个遍,用刑的士兵下手很有分寸,既让王二痛不欲生,又不会直接了结他的命,早在动刑之前,他便在他的口中塞了一团破布,为的便是不让王二痛极时咬舌自尽。
慕容衡一杯茶也正好喝完,他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到王二面前,对上他极度虚弱的眼神,忽的冷笑一声,唰唰几下,便将他的手筋脚筋通通挑断,又故意拿了把钝了的刀子,在王二的手腕处碰了碰,漫不经心道:“方才便是这两只手碰了他,是吧?”
王二听着他的话语,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寒凉的感觉,他忽然觉得自己无比愚蠢,怎会觉得这个恒王爷是个没用的蠢货呢?这分明是头嗜血的狼啊!但还未等他想更多,手腕处忽的剧痛袭来,只见慕容衡用那把钝刀,生生地砍下了他的两只手掌!
“啊!”仰天哀嚎,王二猛地挣扎起来,剧烈的动作使身后的木架摇摇作响,他浑身湿漉漉的,脸上分不清是冷汗还是雨水,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眼见着慕容衡见视线移向自己的两条腿,以为他要将自己做成人彘,王二浑身哆嗦起来,忍不住求饶:“王爷饶命!饶小的一命吧,小的再也不敢了!”
听他这般求饶,慕容衡挑眉看他一眼,手下用力一挥,将他身下某物割去,又在王二的哀嚎声中,在他的喉管上用力一割,鲜血喷涌出来,王二的声音顿时发出沙沙声。
他害得沈辞险些失声,因此慕容衡也用这种方法让他去死,喉管被割,鲜血喷出,不消片刻王二整个人便软了下去,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失去温度,眼前越来越看不清楚,最终一切归于寂静。
处死王二后,慕容衡心情大好地回到帅帐去,他始终记得阿辞和他说过的话,要一个人害怕你,并非要凶神恶煞令他胆怯,而是云淡风轻地下狠手,从薄弱处出发,摧毁他的意志,必能折其风骨!
回到帐中,慕容衡洗净身上的血腥味,在床边坐下,见床上人的脸色稍稍有些潮红,慕容衡伸手一探,果然是有些发热,他连忙让外头守卫的士兵唤来军医,诊断一番后,军医下去煎药,他则坐在床沿,将沈辞裹着被子抱在怀中,替他发汗。
半个时辰后,浓浓的一碗药汁被送进来,慕容衡一手抱住沈辞,一手端着药碗,将药碗凑到怀中人的唇边,沈辞许是烧得有些渴了,十分顺从地便将药喝了进去,虽然期间皱了皱眉头,好在没有吐出来。
喝过药之后,慕容衡又让士兵搬来两床被子盖在沈辞身上,将他裹成了一个蚕蛹,两刻钟后,沈辞的身上开始渗出细密的热汗,热度也渐渐退了下去。
不觉中已是深夜,慕容衡耐心地帮沈辞擦去身上的汗水,又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这才搂着他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沈辞在睡梦中醒来,他感到有一双强健的臂膀抱着自己,忍不住伸手抚向慕容衡俊逸的面容,想到昨晚上的事情,他心中一酸,若不是他目不能视,想必也不会给他造成如此大的麻烦吧。
慕容衡早在沈辞之前便醒了过来,见他表情渐渐转为哀伤,心中顿时猜到他在想些什么,慕容衡伸手紧握住沈辞的手放在胸口,凑过去到他的耳边,用极温柔的声音轻声道:“阿辞,别想太多,待我打下这大好江山,定想尽办法治好你的眼睛。”
“当真?”沈辞从未想过将来有一日还能复明,他睁大眼睛,表情惊喜。
“绝无戏言。”慕容衡低下头亲了亲他的唇角,两人的气息交融在一处,身体熨帖,忽然,怀中人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一个轻吻,慕容衡一愣,猛地攥住他的嘴唇,心中比打了胜仗还要高兴。
夺下皇位后,他定要寻遍世间名医,将沈辞的眼睛治好,若是治不好,他甘愿做他一辈子的眼睛,为他指明未来的路。
沈辞病好,两日后慕容衡继续领兵前行,三个月惶惶而逝,初夏来临,铁戟军攻破长洲,离京城仅仅两座城池。
站在城墙上俯视底下,慕容衡紧拥着身旁人,心中感慨万千。
第三十六章.不慎中计
陆陆续续的,这场战争已经持续五个月之久,天气渐渐闷热起来,让一向静心的沈辞偶尔也觉得有些烦躁。
这一日,外头下着大雨,两军休战数日,难得能够安静待一会儿,慕容衡还在与几位将军商议战略,沈辞便独自一人呆在帅帐中。
无聊得快睡着了的时候,风南从外头进来,正好看到自家公子靠在一张榻上,侧着脸闭着眼睛,似乎快要睡过去的安静模样,他微微一笑,心知公子是因为王爷不在所以闲的无事,索性出门去取来了盲棋,与他对战几盘。
有了风南,沈辞也清醒过来,盲棋乃数年前一位高人所研究而出,专门为看不见的人设计,盲棋半明半暗,明棋乃明目之人所下,而暗棋则为目盲之人所下。沈辞所需要的,便是通过触摸来感知手中的棋子有哪些,进而利用这些棋子打败明棋。
两人以往在沈府中时,也尝尝杀上一盘,往往一下便是一个下午,风南的棋艺不算很精湛,但棋风与人极其不同,相当凌厉,每一步竟是杀招,而沈辞则恰恰相反,他温吞如水,每一步看似随意而落,但是落下一处都有他的用意。
这不,还未过完一个时辰,棋盘上的局势便十分明了,暗棋占据了大半江山,将明棋逼的步步紧退,毫无反击之力。
“公子的棋艺还是如此精湛,风南甘拜下风。”见已经无力回天,风南苦笑一声放下手中的棋子,论棋艺,他向来是不如他家公子的,但是他就是很喜欢和公子下棋,以前是因为心中那一份感觉,而如今,则是怕他孤独寂寞。
不过时隔六月,物是人非,公子还是以前的公子,风南却不再是以前的风南。
“要再来么?”沈辞下的兴起,反正一时半会慕容衡也不会回来,和风南下棋也算是打发时间,许久不下棋,棋艺有些退步。
“不了。”风扬起帐帘,风南远远的便看到那快步走来的高大身影,正主已经回来,他也该离开,思及此,他起身收好棋盘,默默地退了出去。
慕容衡走近后,沈辞也听到了他的脚步声,面上露出欣喜的表情,他起身走到慕容衡的面前,细细地听他方才都商议了些什么。
说完之后,慕容衡拿起桌上沈辞喝过的杯子,仰头将杯中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末了,他拉着沈辞走到榻上坐下,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这几日天气恶劣两军休战,倒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只不过警惕之心不可无,防卫之类的慕容衡都布置的极为周全,否则必将出大事。
被拉着坐在他的身上,沈辞感到自己坐的位置有些不太对,股丨沟正巧对着某物,目不能视让他的其他感官变得特别敏锐,因此为了躲避这尴尬,他动了动身子,往下滑了一些,坐在他的大腿上。
慕容衡被他这一动作弄得呼吸粗重起来,他搂着怀中人的腰,低眉瞧着他乖顺的模样,心中仿佛有一把火在烧,让他由内之外的热起来,恨不得去淋会儿雨消消火,于是,慕容衡索性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柔声问道:“方才在做什么?”
“在和风南下棋。”沈辞如实答道。
语毕,慕容衡轻轻挑眉,他是知道沈辞棋艺精湛的,也很想得空时与他杀上两盘,可惜他和风南下的那种棋他不会,反正现下无事,索性让阿辞教教他。
于是他让风南拿来方才两人厮杀的棋盘,又让沈辞坐在他的怀中,仔细地给他讲解着这种棋的下法,他不是柳下惠,瞧着心爱之人坐在怀中,不可能坐怀不乱,所以他一面撩拨着怀中的沈辞,一面听他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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