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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却始终无法抗拒那样的温柔，那样的温暖，她开始本能的回应，放肆的索取，不再笨拙，也变得主动。

一直被素贞压抑的爱意一经释放，迅速燃烧。天香在她放肆的索取中早忘了初衷，脑中一片空白，身子绵软欲飞，只知道紧紧地抱着她。

素贞的吻从天香唇上缓缓下移，温柔地吻过她的脸颊，下巴，在她的颈边逗留，却被天香突然用力的把她推开。

天香双颊潮红的喘着粗气，看着面前一脸莫名的素贞，“你……弄得我喘不上气了……”

“那……什么……我去看看绍仁醒没醒。”素贞声音沙哑，目光闪烁的不再着天香，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跑出了药房。

明知是错误的爱，竟然还想着从天香身上索取些什么，冯素贞你实在可恶，天香那样美好的女子，绝不是你一个女人可以随意玷污的！

冯绍仁醒来后，屏退了和光和墨沚，只一个人坐在忘机阁中，盯着自己的双手发呆。

手好黑，当初明明知道瞒不过姐姐，却还是执意这么做了，她为什么就不愿意恨自己，若是她恨了，自己也不会总怕有一天会被她磨没了执念。

他江成逍这一生，善恶本就模糊两边，行事本就乖张狠辣，直到遇到了冯素贞起，一切才有了变化，那时，他还不知道她是他的亲姐姐。

只是她的形象是那么光辉高傲，让人高山仰止，能激发身边一切向上的力量。明明也是为了复仇而考取功名，可她偏偏坚持原则有所为有所不为，她像一面镜子一样时刻照着这个身为弟弟的他，照得他格外矮小，格外自惭形秽。

他做江成逍时，从没怕过什么，可只做了几个月的冯绍仁，他真的怕了冯绍民。

他很怕有一天她发现自己的内心竟是这么肮脏和负满罪恶，他怕有一天她会不齿于和自己这样的人为伍，每一次见到这个“哥哥”，都会让他意识到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是多么的龌龊而没有原则。

冯素贞第一次让他知道，这世上有比仇恨更重要的东西，是爱情，是责任，是大义苍生，是法理原则。

若是没有冯素贞，他大概一生都不会承认，他对林汐那克制不住的情愫，真的是爱。

所以当后来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利用林汐和岚音时，他真的很怕冯素贞会因此而变得瞧不起他。

可他在冯素贞眼中没有看到想象中的鄙视和厌弃，而是一种哀悯和可惜。

于是他更怕见到冯素贞，连告别离开都是金声去的。

在妙州再见到冯素贞时，他是真的希望她可以幸福的离开，她这样美好的人儿不属于肮脏的政治，该和心爱的人一起遨游江湖。

可她却不愿放弃所谓的责任和大义，竟然还想接纳自己这样的人重新做她的弟弟。

大概是天意弄人，谁都没想到的身世会就此揭开，原来自己真的是她的弟弟，还是比亲姐弟还亲的双生姐弟。

一种对于美好事物的保护欲让他更想让姐姐离开，可他却也十分清楚姐姐知晓了她的身世后便更加不会愿意离开。

那么，就让我为你将所有的不堪和肮脏解决掉吧，让你入目即是一切美好。

复仇的事从来都是我的事，你需要知道的，永远都应当是我想让你知道的。

对不起让你有了这样一个弟弟，复仇是我的执念，我不能让任何人或事影响我的判断。

绍仁掩嘴咳了几声，忍住心口因发病而产生的剧痛，走到窗前推开了忘机阁的窗子，放入一抹午后柔和的阳光。

手还是好黑，即便伸到了阳光之下，依旧只能越晒越黑。

远远的竟然看到了姐姐那白衣卓然的身影，正停在路上向自己招手。

绍仁默然的动了动右手，却因胸口疼痛的牵动而始终难以举起。

“姐，你真的，不愿意恨我？”

可你不愿意恨我，那便是要陪我一起担负这满身的罪责？

作者有话要说：

☆、卷十三用战（八十五）

作者有话要说：卷十三·用战，名字取自北宋刘仲甫的《棋诀》《三曰用战》：

用战之法，非棋要道也。不得已而用之，则务在廉慎以守封疆，端重而全形势。封疆善守，则在我者实矣；形势能全，则在我者逸矣。夫以实击虚，以逸待劳，则攻必破，战必克矣。

采用作战的方法，这并非是下棋的主要手段。不得已而采用这种方法时，也一定不能够贪心，要谨慎的守住自己的地域，慎重的顾全整个局势。善于防守自己地域的话，我方的局势就坚实，全局能够保全的话，自己行棋就很轻松。以实击虚，以逸待劳，便能够攻必克，战必胜。

忘机阁的木质地板被素贞踩得吱呀呀作响。

素贞上得二楼时，绍仁仍旧站在窗前，没有回身，也没有说话。

素贞淡淡叹了口气，把手中提着的食盒放到了棋桌上，“单关，十四雉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