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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问你有没有试婚公主这回事！是不是司马卿岚让你把我送到武不古的床上去！”奚自涯没等君姒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现在她不需要什么苍白无力的解释只想要一个答案，是或者不是。再多的解释都是在她看来都是在为岚昭帝的所作所为找借口。

“是……但是武不古并没有对你怎样……”

“多么可笑，我竟会爱上这样一个女人……”君姒的话像就如一把锋利的匕首捅在奚自涯心上，她摇晃着身体，其余的话像千万根刺卡在了喉咙里，她将自己的心交给岚昭帝历经了多么痛苦的挣扎过程，她爱上一个人付出了多大的勇气，结果这个她打算守护一生的女人一直在利用她、伤害她。要是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爱上岚昭帝这样绝情两面的人。

“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为什么……”奚自涯双脚没了力气颓然的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而绝望，锥心之痛从心底里一直蔓延到她的指尖，她的背脊亦感到森森寒冷，她的人生太过可笑、太过耻辱。

“她是一个帝王，有她的苦衷。”看着奚自涯痛心的样子君姒的眸子里泛起一层水雾，红颜与江山自古只能得其一，岚昭帝不论多爱一个人她都不会舍弃自己的江山社稷，君姒在司马卿岚身边侍奉明白这样的道理，但奚自涯并不一定会明白。

“苦衷？不能生育的苦衷？原来璇玑山那一剑是要我这样还给她！自古无情帝王家，果真如此。”奚自涯大笑，她终于也尝到了换魂的恶果，苏五儿说得没错，事事有因果她欠她的会还回来的，现在还是以这样一种讽刺的方式还了。她开始后悔了，后悔没有在换魂之前看紧自己的身体，她不该替苏五儿留在硕人岛，她不该让别有用心的苏五儿接近岚昭帝，如果那半年她跟她一同去晋陵这些事或许就不会发生。

“虽然陛下曾经这样打算，但你让她后悔做那个决定了。”君姒跪到奚自涯身边将她的头揽到自已胸前，想用自己温软的身体去温暖地上这个冰凉绝望的人儿。

“她会后悔？她明明打算心安理得的骗我一辈子！可笑可悲，我竟然相信了她的话，相信了她口中的爱！”奚自涯笑得苦涩而悲凉，这种伤心绝望的感觉她曾经有过一次，那就是莲白衣将她的母亲带走的时候，这种伤痛延续了十几年都未曾消散，这次岚昭帝带给她的伤害又要用多少年来化解？她一直是一个看似云淡风轻实则什么都记在心里的人。

“那个遇到任何事都能泰然处之的奚自涯去哪里了？你冷静一点，都过去了……况且我没有让武不古动到你丝毫……”君姒虽然体贴劝慰，但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毕竟她也深爱着奚自涯，从奚自涯的话里她能感受到岚昭帝在她心里的地位有多重要，她如此愤怒无非是因为她在乎她。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你不是与我结下了龙巫的契约，怎么也听她的话将我送到武不古那去了？你君姒跟她司马卿岚一样，都是无情无心之人！”她正找不到地方发泄她的不满，而无辜的君姒就成为了她眼里的敌人。奚自涯气得一把推开了君姒将手边的凳子狠狠砸了过去，她怒瞪着她，冷酷的语气里充满了怨恨。

“我接受你的斥责，若是这样能让你好受一点……”一句句狠心的话如利剑割喉，君姒没有反驳默默的忍受着，她痛苦她也一样，她快乐她也快乐。

“你以为装可怜我就会原谅你们吗……”奚自涯又是狠心一句，本来她还想继续说下去，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被她推到在地的君姒脸上的伤痕，被她扔过去的凳角磕破了她的额头，鲜血正顺着她柔美的脸廓淌下来，触目惊心。奚自涯顿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她收起自己冰冷的目光默默上前替君姒拢了拢散开的衣襟，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是我气昏头了。”看着君姒的伤，奚自涯眼里有十二分的愧疚。她不该将自己的不满发泄在这个娴雅逸姿的温柔之人身上，她曾一次次割破手指喂血救自己的命，她总是在她身边开解她提点她，她的关心奚自涯从来不敢接受太多，因为这个蕙质兰心的女人和岚昭帝一样有致命的吸引力。

“不碍事，我还没那么娇气。”君姒看似柔弱不堪实则内心坚韧无比，她能不求回报从头到尾的坚守着对奚自涯的爱，靠的就是一份豁达的心胸。她求爱，但她不强求爱，缘来缘去只要她爱的那个人一直快乐就好。

“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奚自涯暂时放下了岚昭帝的事，恢复到一颗医者心，也许是龙巫特有的仙灵气质所致君姒身上有一种让人能平静的气息。

“好。”君姒眼角含笑，比起一年前眼前这个人已经懂得什么叫关心和体贴了。

作者有话要说：逆转了逆转了

☆、江山美人不可兼得

但事情远不会因为君姒受了一点伤就这样结束了，第二天一早奚自涯就拉着君姒去找岚昭帝对质。司马卿岚本因为奚自涯前来而欣喜不已，结果看到奚自涯带着君姒一起走进御书房，好心情顿时一扫而光。

“凌波公主酒醒了？”岚昭帝不动声色的继续批阅奏折，眼角的余光瞟到奚自涯与君姒握着的双手，心里生出浓浓的醋意，语气也十分不悦。

“醒了。做了一场大梦，到了该醒的时候了。”奚自涯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她还是对岚昭帝抱有一丝希望的，她希望今日来对质的结果能和武不古所说的不同。

岚昭帝听到这话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抬头望向奚自涯，这才发现她的眼神和几日前已完全不同，没有了迷茫没有了温柔只有清冽的寒冷，一时她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要找陛下确认，在这之前，我想问你，在你司马卿岚心里我到底算什么？”奚自涯拖着君姒走到了岚昭帝面前，两人四目相对。

岚昭帝看了旁边的君姒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无比认真的说道：“你是我这一生唯一不想错过的人。”

“好，既然我在你心里这么重要，那试婚公主又算什么？将我送到武不古的床上还能心安理得的说不想错过我？嗯？”奚自涯将岚昭帝御案上的奏折扫到地上，一掌拍在桌案顿时五个凹陷的指印留在了上面。

“是她告诉你的？”岚昭帝瞪着君姒，内心掀起了巨浪，但语气依旧平静。

“谁告诉我的现在还重要吗？你自己做的事自己还不清楚？以为能瞒我一辈子？”

“没错，朕比谁都清楚，就是朕送你去做了试婚公主。”岚昭帝对自己做的事供认不讳，奚自涯带着君姒前来必是来和自己对质的，她也就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了，她早有了这样的觉悟，有一天奚自涯会发现真相的觉悟，只是这一天来得也太早了些。

“为什么，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昨晚她没有听君姒的解释，就是等着今天来亲口听岚昭帝说，她多么希望岚昭帝能说这是一场误会而不是预谋。

“没有理由，朕是天子一切以皇权为先。”身为帝王岚昭帝无法解释，也没有必要解释。她任何的无奈之举旁人都不可能理解，因为站在这天下顶端的人只是她一个，没有人能真正的感同身受。况且这件事一开始本就是她做错了，她要承担这件事带来的恶果。

恼怒至极的奚自涯见她丝毫没有悔意，当场就给了岚昭帝一巴掌，怒斥道：“你这个可怕的女人，我只为曾经钟情于你而感到羞耻！”

岚昭帝万万没有想到奚自涯会动手打她，她的眼神开始变得复杂，她捂着左脸压抑着心中的痛苦怔怔地看着奚自涯，这一巴掌未免也太过绝情。君姒在一旁看着处在决裂边缘的二人，心里五味杂陈，若不是深爱奚自涯怎会痛恨岚昭帝帝这种地步，若不是深爱岚昭帝又怎能任她就这样打了一耳光？那么她自己，在奚自涯眼中永远不会有自己的位置吧。

“打了一巴掌，你可满意了？”岚昭帝苦涩的笑笑，眼中尽是绝望。奚自涯明明离她这么近，但她们心的距离已经隔得太远太远了。

“比起你对我做的事，这一巴掌算什么？我恨不能将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它到底是什么做的！”奚自涯继续放狠话，虽然她知道嘴上一时的痛快只会带来伤害，但她就是无法控制。

“朕从坐上皇位的那天起，就没有心！”这一刻岚昭帝明白了，帝王之路注定孤独，她能顽强的走了这么多年那是因为她一直无欲无求，而现在有了奚自涯这个执念，她开始痛恨起自己这个帝王身份。

“我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爱上了你，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任何的爱！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凌波公主！”奚自涯脸上充满痛苦之色，本和岚昭帝相爱之是获得了重生，最终得到的是又一次不可磨灭的伤害。说完奚自涯甩袖离去，岚昭帝眼里只留下一个决绝萧然的背影。世间万物都可以为她岚昭帝所有，但唯独奚自涯一人她得不到。

“朕早该知道，真情对一个帝王来说是一件多么奢侈而危险的东西。君姒，朕有今日，你心里是不是痛快无比！”御书房内剩下两个被奚自涯抛在身后的女人，岚昭帝终于将注意力转到了君姒身上，是这个女人毁了她和奚自涯的感情，是这个女人，一切都怪她。

“我并没有比陛下痛快多少。”君姒看出奚自涯很爱岚昭帝，爱她才会说出那样狠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