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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要买，我来准备，好吗？”

“嗯。”高考前夕，班主任本来就已经很劳累了，而我却还在课堂之余给她增添忧思。

我这个始作俑者，害她陷入两难的困境，心里也不好过。我要用这顿大餐来好好地弥补涵，也是我第一次正式为了一个人下厨。

周六放任自己睡了个懒觉，接到子菁的电话，问我有没有时间陪她去公园走走。我拒绝了，说有事。拒绝子菁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她是那么好的一个女孩，我只希望梁宇能懂得珍惜。

看得多了身边朋友与恋人之间的悲欢离合，加之自己的切身体会，让我对“有情人终成眷属”产生了怀疑。多希望有一对能披荆斩棘携手未来，可是未来还太遥远，我们无法预测。

中午出门吃了份炒饭，在咖啡店坐了一个小时。自从高一发现了这家咖啡店，我就喜欢上了店里简单幽雅的装饰，所以常去光顾。店主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有个可爱的三岁女儿小琪。凌涵喜欢普洱茶，我喜欢黑咖啡的苦，也喜欢提拉米苏和慕丝布丁的甜。

第一次拉着凌涵来的时候，对此处的环境，她也是满意的，我很高兴我们的品味相同。后来的几次，我的眼里只有她。最后来，也就是开学不久，我们不再心心相印了。

其后愈加频繁地再来这家店，便是我一人了。店主不忙的时候，主动过来跟我打了招呼，那也是我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个女人。

比凌涵更为丰满的身材，比凌涵更为漂亮的脸。我说过，凌涵不是极美的人，而是有一种吸引人的令人舒适的感觉和气质。不管那是不是对大众的吸引，反正我是着魔了。

起初我并不怎么说话，只是简略回答她的问题。她也不责怪我的冷淡，笑着继续自己的演讲。偶尔小女孩会出现，在她跟其他店员都很忙的时候，将小孩子托给我照料。

一段时间的接触下来，我发现自己居然挺喜欢这个小女孩儿的。三岁多的她，长得跟妈妈很像，头发自然微倦，眼睛大大的，皮肤柔嫩，有混血儿的味道。这是继昊文之后，我愿意用喜欢来评价的第二个小孩吧！

慢慢的，我配合着与之攀谈聊天，叫她余姐。小琪粘在我身上，玩儿积木。余姐说，去年她就注意到我了，还有同行的另外一个女人。是的，她用了女人两个字。

“再过两个月就要高考了吧？”余姐走过来问我，小女孩叫着“蓝姐姐”更先一步扑进我怀里，稚嫩地声音。关于称呼的问题，相信大家都能够理解。

“我不参加高考了。”抱小孩坐在我腿上，问她今天都做了什么有趣的事。

“怎么了？为什么不参加高考？”余姐坐到我对面，有些急促地问。

“上个月参加了自考，录取了。”我实话实说。

“哦，呵呵，恭喜啊！你果然是个天赋异禀的小孩儿！”怎么这些女人都喜欢叫我小孩儿，不过我并不反感她这么说。事实上，我只是不愿听凌涵一个人这么叫我而已。

“嗯，暂时摆脱应试教育的钳制了。”

“你现在算是自由之身了吧，怎么还是一个人来这儿？以前跟你同来的那个人，为什么今年没有见到你们一起来过？”她问。

“没在一起了。”我的话很容易引起人的浮想联翩，但世界上不会有多少人明白同性之爱。我以为余姐顶多把凌涵当作是我的某个亲戚，或者朋友。没在一起，如此随意常见的一句而已。

“是吗？”余姐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听出了惋惜之意。难道她看出来了什么？我握着小孩的手，教她搭积木。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明明相互喜欢的两个人，却越走越远。”余姐双肘搁在桌上，双手交叉撑着下巴。

“因为人是群居动物。”我低着头。

“所以顾虑太多，不能够按着自己的心意与大家背道而驰。”余姐十分恰当的接了我的话。

“或许吧！”如果刚才还只是怀疑，那么在听了她此刻的话后，我确定了，确定她知道了我跟凌涵不同寻常的关系。

“蓝天，如果其中有一个人足够勇敢，足够坚定，结局就会不一样，你信吗？”我信吗？我不知道。我不信命，却也赢不过命。

“或许...”

“你还是太小了，根本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余姐招手，让店员拿两杯蓝山过来。蓝山？我从没喝过。一是物以稀为贵，价格不菲；二是蓝山稀少，是否纯正几人能辨？三是比起酸味，我更钟于苦味。

“两个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坦诚。分歧的源头不是因为你不爱他他不爱你，而是你们都用自己的想法来做自以为对对方好的事。世上最大的遗憾是什么？不是生离死别，而是活着的两个人却眼睁睁地错过彼此。”余姐继续她的言论。

我抱着小孩软软的身体，捏捏她软若无骨的小手。一边想着蓝山的资料，一边又命令耳朵只对余姐敞开大门。

“余姐，这是你要的蓝山。”服务员端着托盘，将两杯咖啡分别放在我们面前。

“谢谢！”我说。

“蓝姐姐，我也要喝。”小孩仰起头来，眨巴着大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余姐，然后怯懦地叫了一声“妈咪”。

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甜腻的东西，对牙齿不好。这么小，喝咖啡更是不可。当妈妈的自然是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着想，所以严格控制。因此，小孩对母亲是又爱又怕的，昊文亦是。

“我们只喝一小口，就尝尝味道好吗？这样的话，妈妈就不会阻止了。”赶在余姐表态之前，我转过小孩的身体。小孩子都是有思想的，不能过多的扼杀她们的好奇心，也不能娇宠。对待小孩子要循循善诱，让她接受和理解大人的意思。

“妈妈会同意吗？”小孩问。

“你听蓝姐姐的话，妈妈就会同意的，不信你问问看。”小孩果然很乖，马上扭过头去看妈妈，征求她的意见。余姐给我面子，对小孩点了点头。

“看吧，你要相信蓝姐姐是说话算数的。”我对余姐笑了笑，拿起勺子盛了咖啡，让小孩沾了一口。一个三岁的小孩子，出于好奇心尝了一口各种味道混合的蓝山，那鼻子眼睛皱一块儿的表情，可想而知。

“怎么样，还要喝吗？”我捏了捏小孩的鼻子，我想我现在的笑容里，一定满含宠溺。小孩嘟了嘟嘴，吐了吐舌头，再看看对面的妈妈，没说话，只是把头埋在我怀里，像受了委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