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业也笑了,跟着子扬一齐笑了起来。
允业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丝安慰。原来自己所崇拜的老师,也曾有过这样青涩的过去。兴许自己一步步脚踏实地的学习,便也能变得像老师这样,如此能言善辩。
这些日子以来,他与子扬一起度过了重重难关,这一路上,他察觉自己对子扬的感情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他本来只觉得子扬是他一个如兄长般的老师,可现在,子扬却当真是他心中那个无话不谈的朋友了。允业对子扬更加的信赖了,那是与屹之在一起的时候截然不同的感受。
他与屹之在一起时的感觉,是一种强烈的怦然心动。屹之的冷酷,严肃,叫他总觉着有一丝神秘,一丝欢喜,还有一丝淡淡的痛。对着屹之,他总是无话不说、无话不谈的,可屹之对着这样的他却多是沉默。
这沉默并不讨人嫌,而是叫允业紧张、不安,还夹杂着一丝心动。
每当他瞧见屹之的温柔的表情,他总觉得那是天大的恩赐。他会小心翼翼地,将那温柔牢牢藏在心底。那是心底里一片片积累起来的柔和,却全都是记忆。这些记忆全都在他的心底发酵着,变得更加甜蜜。
可这甜蜜却也不全然是好的。允业想着,自己确是喜爱屹之的不苟言笑,可那表情总让他们之间隔了些距离,叫他不能全然了解屹之的心思。
子扬却不同,他的谈话,他的智慧,都较允业高明许多,可那高明并不是高高在上的,而是贴心的,温暖的,这也叫允业感到舒服,放松。子扬常常是那副温和的表情,在日常的生活里,课业的教导里,子扬都是这样温文尔雅,如沐春风。
这样的温柔,反倒叫允业有些不去珍惜了。
允业看着子扬,笑笑。
其实这样的温和,是更加难能可贵的吧。
突然,子扬的脸色严肃了下来,讯问着允业。“今日讲话,你可得了其中的要领么?”
“啊?”允业被子扬突如其来的话问得有些不明白了,“老师说的是什么要领啊?”
“知己知彼,方能得胜。”子扬转过身来严肃地对着允业,似要教导他“只要你知道他想要什么,他会怕什么,然后再加以利用,你便能占了上风。”
“啊……”允业缓过神来。此时此刻,他竟不料那子扬又恢复了做老师时的表情。对着这样的子扬,允业竟突然顿悟了些什么。
是啊,子扬也是用这样的方法一直在引导着自己,自己才能这样一点点地恢复平静。倘若他一直逼自己报仇雪恨,憎恨屹之、他定是要在这爱与恨之间起伏不定了。
想到这儿,他的心里生出一丝感激——自己全是拜了子扬所赐,才那么快接受这个现实。
“怎么了?”付子扬突然对着允业,关切地问道,“莫不是到了这帐营帐中,你就忘了那国恨家仇了?”
“是啊……”允业突然笑出声来,低低地回了一句,“有时候与子扬在一起,便全忘了。”
付子扬闻此言低头凝视着允业,允业也仰头看着付子扬,两人竟一齐会心地笑了。这笑并没有出声,却洋溢在空气里,温暖着他们两人的心。
“子扬,你说屠将军……会不会不答应我们?”
“谁知道呢……”子扬此时也有些漫不经心了。
一时间,国恨家仇似乎都随着那温馨淡去,消散在了尘埃里。两人都在享受着这短暂的愉悦,其乐融融,丝毫没有了功利之心。
这是数十日来难得的平静,叫允业觉着异常地舒心。
“比起老师……我真是差远了。”在这样的气氛里,允业突然生出了一些自卑,那自卑是冲着子扬去的。子扬总能将事情化险为夷,连自己伤痕累累的心也都被他抚平了,他又瞧着自己,自己又有什么能耐呢?他当真是什么都不会了。
论智慧,自己都及不上子扬的一半,论谋略,他也不是其中的好手。自己正走在复辟的路上,他又怎能任由自己这样软弱无力,毫无起色地糊涂下去?他一定要抓紧了,他看着子扬,仿佛看见了一个目标——等来日当了皇帝,他一定要成为一个智慧的明君。
“允业,我也有不如你的地方啊。”子扬看着沉思的允业,将笑意收敛了一些,可那脸上却还是温和的。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似是在安慰他,“为师只是以理服人,你却能以情动人。为师说得再多,也不过是纸上谈兵,最后能说服将军的关键,还是你。”
说到这儿,子扬紧紧盯着允业,痴痴地笑了。
这样故弄玄虚的空话,如今却叫允业心里有了一丝宽慰。他不想问那细处,怕叫子扬给说破了。自己或许真能有什么用呢?许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我能做什么呢?”他缓缓地别过脸去,似是而非地在问子扬,“我……不过是在一旁添乱罢了。”
子扬笑了笑,他看出了允业的心思,便也顺着允业的话,鼓励着他,“只要你心念仁义,总有一日,你会打动他的。”
允业不说话了,而是躺下身去,静静地想着。
他想着方才子扬说的话——子扬说自己总有一天能打动将军,这话,又从何说起呢?
允业不再去想了,倦意已袭上了他的脑袋。
“老师还不睡么?”允业说着,打了个哈欠。
“我要去找将军再说两句。你先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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