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满搓了搓手,道:“这屋子的地契在别人手里,当时小人租下来,只租了这几月,现在主人说要用房子,让咱们…走。”
“房主人?”怜星笑道:“邀月要赶我走?”
王满愕然看她。
怜星只是微笑。王满看着她平淡的笑,但觉一股凉气从心底升起,哆嗦着道:“姑…姑娘,怎么会这么想?”
怜星笑着捻起衣服上一根松开的丝线,淡淡道:“王满,你莫要忘了,你投奔的是我,我,才是你的主人。”
王满扑通一声跪下了。
怜星微笑着,端正地坐着,目光温煦,面色平和,开口说话的时候,全然一副礼贤下士,使人如沐春风的样子:“王满,你去取钱的那一个月,到底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
这样秀气和软的声音,却叫王满全身发寒,一个头磕到底,道:“小人知错!回主人的话,小人当时去取钱,因为数额过大,又拿着姑娘的信物,那边管事以为小人坑蒙拐骗了主人,扣住小人,小人当时不知她们身份,怕她们对主人不利,就随口编排了些瞎话,大…铜先生信以为真,带着小人四处寻找,后来小人猜出她的身份,见她不是要对主人不利,才引她回来,可惜那时主人已经离开客栈。铜先生将小人放在李都镇上,后来又带小人来这里,那时主人您已经淋了雨,发了烧,小人延医问药,又采买人手物件,再之后的事,主人都知道了。”他打定主意,说得不紧不慢,有条有理,又将当时每日与邀月相处之细节巨细靡遗地说了一遍。
怜星听他说邀月捡起那个针筒,心念一动,问:“那针筒长什么样子?”
王满比划道:“大约这么长,这么厚,是圆形的金色的针筒,铜先生说里面已经没有针了,小人看旁边的尸体上有牛毛般的细针,尸骨青黑,若那人是这针筒所杀,则针上应当是有剧毒。”
怜星点点头,道:“你还依旧叫我姑娘。”
王满正色道:“是。”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头,道:“姑娘,小人是姑娘的仆从,一片忠心,只在姑娘身上,邀月宫主虽是姑娘的姐姐,小人待她也是一般敬重,但是孰轻孰重,亲疏之间,小人自然分明,此心可鉴日月,求姑娘明察。”
怜星笑道:“你明白这番道理,就不枉我收下你。”
王满重重磕头,汗湿重衫。
既然明摆着邀月要赶人,怜星倒也没不识趣地赖在这里。
移花宫肯在她落难的时候给予庇护,邀月已经算是够宽宏大量的了。
为了回报这宽宏大量,她也应当做些什么。
说来,这些日子,也实在过于平静了些。
想了想,留书一封,将院中水井里有尸体的事写在里面,署名的时候,又迟迟下不了笔。
从前她与邀月偶有通信,若是随意些的话,便写“妹字”,遇到生辰写贺书的时候,会写‘妹怜星谨贺’,若是公文需要署名,便在邀月之后,按下自己的私章,可是现在,留书给邀月,她却不知要怎么署名。
犹豫不决,墨滴在纸上,毁了一封精心写就的好信,重新铺开纸写了一封,落款处稍一迟疑,留下‘花怜星’三个字。抬头却是‘移花宫主讳月敬启’。如此疏离的语气,叫她写的时候,心都在发疼。
叹了口气,将书信仔细折叠,放在桌上。
觉得不妥,又放到正屋的桌上。
依然觉得不妥。
万一邀月没来,底下人随便扔掉,可怎么办?
不如,亲自送上去。
想到就做。
怜星这次走的正门。
一路上山。
路上很平静。
连从前在这里玩耍的孩童都不见了。
偶尔有几个挑夫行色匆匆地走过,怜星驻足观望,见都是身强力健的汉子,太阳穴高高鼓起。
怜星眯起眼,改从小路上山,一路遇见了两三拨鬼鬼祟祟前来查探的人马。
她干脆绕着主峰兜了一圈,发现凡是有路上去的地方,几乎都可以看见许多江湖人的踪影。就是没路,但是地势平坦一点的坡路,也有人影出没。
奇怪的是,这些人并不靠近绣玉谷入口,反而在这山上兜兜转转。
这些人形貌各异,却多修外功,且武功大多低微,贼眉鼠眼地,遇见地势陡峭,或者山石洞穴,便个个兴奋地凑过去指指点点,怜星侧耳听他们说什么藏宝,心内咯噔一声,想起重生之前的一桩旧事,随即摇摇头,江枫死了才一年,江别鹤现在还是个无名小卒呢,能掀起什么风浪来?再说,以她们姐妹的武功,和移花宫这样的威名,天下倒有人能威胁到她们么?
然而心中终究有些难安,一时又想起前世的无牙山洞,越发忐忑,不知是否应该告知邀月此事。
绣玉谷入口竖有擅入者死的牌子,牌子下面有个石头盒子,是移花宫与江湖门派往来书信的地方。
怜星走过去,将信投入,立了一会,还是忍不住扣了扣这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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