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浴药汤
祈珩用过晚膳,祈玉儿先发制人,“公子,公子先准备沐浴吧,玉儿瞧着公子身上好几片淤青,华大夫配置的药浴已经准备妥当,玉儿侍奉公子沐浴吧。”
祈一航也知道自己浑身酸痛,听话的点了点头。眼睛看不见,对陌生的环境一无所知,在玉儿和其他几个侍女的扶持下,祈一航还算顺利的到达了浴房。
一股子浓烈的草药味儿涌入鼻腔,要换做以前,祈一航死也不会在这里待上一秒钟,可如今情势所逼,他以后注定都要喝汤药泡药浴了。
感觉自己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祈一航即使拉住了玉儿的手,男女有别,他还是不习惯有个小他八岁的小妹妹侍奉他洗澡。“你们都出去吧,我自己可以的。”右手已经触碰到了浴桶边缘,温热的水汽在空中弥漫开来。
祈玉儿被他反常的举动吓了一跳,“这怎么能行,莫要说公子的眼睛,平日里也都是玉儿侍奉的!”
“额……玉儿乖,我只想自己静一静,你们都在外边守着,有任何事情我大声喊你就是了。”
祈玉儿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随众人离开了浴房。
听到关门的声音,祈一航重重的叹了口气。解开最后一件襦袍,手臂上肯定有淤青,后腰也酸疼的厉害,祈一航只盼这药浴真的有效。试探性的伸出手,水温有点烫手,但把身子沉进去,温度又刚好舒服。缓缓闭上徒劳睁开的双眼,祈一航觉得这一天就像是做梦一样,他宁可自己是在荒唐的梦境之中。伸手摸向脑后,那隐隐发痛的肿包还在,想着还珠格格里紫薇坠马后也摔坏了脑袋导致双目失明,这样的桥段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祈一航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谁?!玉儿吗?”眼睛看不见的好处就是听觉增强了,祈一航听到轻声开门声,以及渐渐走进的脚步声,不由得心头一紧。
来人没有回应,随之是窸窣的布料声,还没等祈一航再次发声,来人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沉浸在药浴之中,还顺势捂住了他的嘴巴。
“唔……哩素随啊……”祈一航奋力反抗但也无济于事,力量上过于悬殊让祈一航鄙视自己的弱不禁风。
来人钳制住他挥舞的小拳头,顺势将他往自己怀里带,手指触碰到的俨然是一具精壮的男人身体。就在祈一航不知所措的时候,耳边传来熟悉的男声,“夫人可还满意。”
“邓鸢!”满意你个大头鬼,没想到是那个变态大将军来了,祈一航往后一缩,奈何他的手被邓鸢紧紧握在手里,更牵引着他在他胸前游走。
“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我的名字,你当真是摔坏了脑袋,还是终于隐忍不住暴露本性了呢?!”邓鸢看着祈珩惊恐的脸上夹杂着一丝愤怒,突然好奇起来,这五年来见他的次数屈指可数,可从一只温顺的兔子变成如今伶俐的猫儿,他竟不知这中间错过了多少趣事。
“不叫你名字,难道叫你爸爸?!你到底来做什么!”不明白邓鸢话里的意思,祈一航只想快点摆脱他。
“呵呵,有趣。你不知道吗,华大夫的药浴有止血祛瘀的功效,这方子只有将军府才有,你应该庆幸才是。”
驴唇不对马嘴,这和他进来泡澡有什么关系,祈一航真想翻个大白眼给他。
见他默不作声,邓鸢心情舒缓不少,此次回来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他也有些乏了。
祈一航不知道邓鸢在干什么。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料定邓鸢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男人,祈一航可怜巴巴的开口,“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有话好好说,男男有别,别动手动脚的行吗?”
听他语气一变,邓鸢冷笑一声,他祈珩是自己的夫人,为什么不能行周公之礼。
手指触碰到的是一条条凸起的肉筋,祈一航紧皱眉头,胸口两条,腰侧三条,还有一些坑坑洼洼,他大概猜到了这都是什么。
“夫人,我为国征战沙场,浑身浴血,九死一生。你却趁我不在跳崖寻死,这让世人如何揣测我邓鸢,嗯?”
祈一航哪知道这身体原主的爱恨情仇,他无法回应邓鸢的质问,更不想替祈珩背这个黑锅。只好上演一出失忆情节,干脆死不认账。“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确实摔坏了脑袋,以前的事儿什么都不记得了!”
浴房里的蒸汽弥漫在两人之间,祈珩抿着充血的薄唇,目光空洞,原本白皙的皮肤因为药浴的关系泛着红光,如墨般的长发盘在头顶,有几缕不听话的散落在他如雪的肩头,加之身上的几片淤青,让人看了有种说不出的凄美。
邓鸢看着祈珩出神,听到他决绝的语气不怒反笑,“呵呵,既然你说忘记便忘记吧,可从现在开始,你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说罢欺身上前,原本就不大的浴桶里,两人几乎贴在了一起。
邓鸢的举动吓坏了祈一航,他使出吃奶的劲儿一阵扑腾,“邓鸢!你个鬼畜攻!离我远点!老子可是直男啊,别逼我,你再动一下,老子咬舌自尽!啊……”
“什么?!”邓鸢不知道他再胡说什么,但最后一句还是听明白了,说了半天他还是想要寻死。这气坏了邓鸢,还不等他伸出舌头,一掌劈在了他的肩头
☆、替罪羔羊
虽然看不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但窗外鸟儿的啼鸣扰乱了床上人儿的清梦。祈一航深吸一口气,涌入鼻腔的却是一阵清新的花香。突然他坐起身子,颈肩的酸痛感让他想起昨晚的事情,惊慌的摸了摸自己,还好衣裤都在。
“公子醒了,玉儿伺候您洗漱更衣吧。”祈玉儿看着如释重负的祈珩,耐心的解释道“昨天大将军抱着您出来的时候可吓坏了玉儿,还好将军把您送回来就离开了,今早还特意派人送来了满屋子的奇花异草,我看不是只有公子您脑子坏了,连大将军都变的奇怪了呢。”
听着祈玉儿的话,祈一航更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昨天明明是邓鸢把他打晕的,结果他把自己送回来就离开了,到嘴的鸭子不吃,还真是奇怪。祈一航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现在不仅是替罪羊还是受害者,怎么自己还替邓鸢着想,真是病的不轻,“呸呸呸!”
“公子?”看着祈珩抱头嘟囔着什么,祈玉儿不知道他是否又头痛了。
“啊,我没事儿,你刚说洗漱更衣对吧,那快扶我起来吧。”适应了黑暗的祈一航朝祈玉儿的方向招招手,他也躺乏了。
古代人就是麻烦,祈一航看不见自己面前巨大的铜镜,但是能感觉到身后玉儿拿着犀角梳子为他束发。突然好奇这皮囊的原主长相如何,手指触摸的皮肤光滑细腻,由下而上,微凉的薄唇,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应该是副好面孔。这样仔细地触摸让他回想起昨晚在浴房里,邓鸢的怪异举动,不由得开口询问,“玉儿,祈珩长得美吗?”
祈玉儿看着铜镜折射出祈珩的容颜,如实回答“公子很美,在玉儿看来,公子的美不仅有一张绝世容颜,还因为有一颗纯洁善良的心。”
听到这番赞美,祈一航却没有那么高兴,他看不到镜子里那张和自己如出一辙的俊颜,只得凭空构想出祈珩的样子。“那邓鸢长什么样子,高大粗犷,黑不溜秋,胡子拉碴和李逵一样,哈哈哈哈……”祈一航被自己的想法逗得哈哈大笑,一边擦拭眼角的泪水,一边等待着玉儿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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