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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着翻着，他翻到了他们十九岁的照片。Howard的表妹养了一只大兔子，James抱着它，冲着镜头笑得十分温柔，他柔顺的头发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Howard取出了这一张照片。

对于一个七岁小孩来说，这张最合适不过了。

他犹豫着要不要給他，不过最后，还是放了回去。

抽屉锁好，Howard一个人在壁炉前喝酒。

八年过去了，他有时候以为自己已经习惯这种生活了，然而并没有。

他的记忆随着椅子的摇晃，回到了当年他和Steve发现九头蛇并不能复活James的那天。那一天起，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那么不真实，出任务时，他发泄一般轰炸着敌人残破的基地，却之后趴在驾驶舱哭得和一个孩子一样。

后来他退伍了，并安静地看着James下葬了。开始他每天都去送花，自从巴恩斯老爷对他发火后，他只能偷偷去祭拜，而且一个月才有一次机会。

之后的两年，家里都想办法为他相亲，他也告诉自己，James希望自己幸福，然而至今他有了儿子却依旧单身。走过他和James经过的熟悉的影院，咖啡厅，酒吧，谈起他和James讨论过的问题，他都会走神，甚至总觉得自己又看见了James。这一切最后逼得他不得不将James的相册锁起来。

然而今天，潘多拉的盒子又打开了。

他发呆了很久很久。

“James，Steve那家伙消失了。一个月前他出了个任务然后就发生了意外，我怎么都找不到他。也许他已经死了，去了你的世界了，那家伙真幸福。”

当年的三人组如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都说活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可如今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经过一个世纪的老头，所有人无法理解他，而他也无法融入新的世界。

喝着窖藏的酒，抽着烟，Howard颓废地道：“James我突然有点后悔，就是你知道，咱们儿子的，或许我不应该让他诞生。他长大了，一定会有一堆人问，你爸爸是Howard大少爷，可你妈妈是谁......夏亚的基因密码我已经破解了，结果是发现它们只会越来越退化，通过科技都而且无法复制，可能再过80年，这个种族就彻底消失了。甚至他们会怀疑夏亚的存在。就像现在我开始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说话间，Howard又喝下好几杯。迷迷糊糊间，仿佛看见Bucky正站在自己面前温柔地微笑。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缓缓站起身。

“Howard。”

他听见他叫了自己的名字。Howard惊讶无比：“这不可能，James，你回来了！难道因为是平安夜，所以圣诞老人把你还给了我？”

然而，当他冲向那个影子时，James消失了。

意料之中。

举起酒杯，Howard踉踉跄跄地后退，随后举杯饮下。

第二天一早，送儿子上学后，Howard开着他的豪华跑车外出了。

他不需要任何人陪伴，一个一个经过了他和James一起玩耍长大的地方，看着回忆犹如走马灯一般转过。他觉得自己已经快成为一个鬼魂，每天都停留在同一个时间点，重复做着同样的事。

来到一个无人的野外，他靠着车望着远处的草地，抽着烟发着呆。

烟灭掉时，他走到草地中间，突然缓缓地跪了下来。

他双手合十，祈祷着。

“什么都可以，上天，来个人救救我。哪怕杀掉我也好。这种思念我已经无法承受了。”

他反反复复地恳求着，可是无人答应。

绝望中，他趴在了地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我来了，James，我现在就来。”

他闭上眼睛，扣下了扳机。

他很清晰地听见了“砰”的声音，并且感觉到有什么穿透了自己的脑子，甚至连疼痛也格外清晰。

虽然这样很狼狈，可他想，这一切终于终结了。

他终于得到了永远的心灵的安宁。

＊＊＊

猛然睁开眼，Howard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他所跪的原来是一片大草地，可现在却变成了一个水泥广场，而旁边还有一个大的喷泉。

发生什么事了？！自己不是应该死了么......？！

Howard猛然想起什么，看向自己手里的枪，却见枪上的骷髅标记正在发着蓝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