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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底

再次见到程妍秋，是在狱中。

程妍秋一袭黑衣，显然在服丧。不过这身黑衣，对我来说是个讽刺。

于是我开口：“黑色和你很相衬。果然要想俏，三分孝。”

程妍秋知我讽刺她，也不恼：“托你的福。”

语毕回头对看守的狱警说道：“你们上司可知会你？我要同她单独谈谈。”

狱警点头称是：“是，上头已然知会，蒋太太请随意。”

说完便退了出去，留下我和程妍秋两人。

我讥讽道：“蒋家果然本领通天，连监狱都可纵横。”

“不是蒋家通天，是钱通天而已。”程妍秋微笑。

我无意再同她周旋，如今已没有周旋的必要，于是我开门见山：“让我死个明白。”

“那需要很长的时间，你要有点耐心。”

“我洗耳恭听。”

“那从你进公司说起。可知谁让你进的公司？你真以为蒋林然和你相遇是偶然？是我让你们相遇的。在投递简历的人当中，我一眼看到了你的照片，你和她有几分相似，想必蒋林然一定会看上你，于是我故意把你的简历放在最上边。于是你才进入了公司。”

“这么说，从一开始，就是个阴谋？她是蒋林然的初恋情人？那人现在何处？为何蒋林然找我而不是寻她？”一连串的问题，证明我已迫不及待。

“你实在不是个好听者。但是我心情好，回答你的问题。林然的初恋情人是我的大学室友，所谓既生瑜何生亮，我们一直都不太和睦。后来她有了蒋林然，那个二世祖在父亲的逼迫当中直到大学才有初恋，还真可怜。林然对他百依百顺，恨不得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给她。看那贱人如此得意，我自然要有动作。于是我主动追求林然。蒋林然不是正人君子，亦开始动摇。”

“当初不过是想气气那个贱人，让她不要嚣张。谁知上天垂怜，那个贱人居然出车祸而死。知道当时谁在旁边？我，只有我一个目击者。我故意晚了一个钟头才向警局报案，她自然活不成。她死后，蒋林然便是我的囊中之物。”

“你如此无情！居然眼见她死在你面前！”我没想到，程妍秋二十岁便如此冷酷无情。

“我即使当即报警，她也活得生不如死。哪个女人愿意残缺不全地苟活？我不过是成全她死得美丽。”程妍秋说得毫无悔意。

“明雅你太心急，不是要听故事？本来，那女人死了，蒋林然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可没想到，我竟然发现他是故人之子。可还记得我曾说过，蒋家与我颇有渊源？当年我家也是小康之家，只是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让我兄长和母亲皆死于此。可知开车人是谁？我过世的公公，蒋老太爷。可最终，入狱的是他的一个司机，而当日，明明是他开的车。我程家家破人亡，他蒋家和乐融融，是何道理？于是我千方百计，成了蒋太太。”

“你嫁入程家，你父亲不会反对？”话出口便懊丧，我终究还是愚笨，总是不合时宜的插嘴。

“我父亲在我刚入大学的时候便去世了，留下一笔钱，将我交给一直无子嗣的叔叔婶婶抚养。我索性认了他们做父母。叔叔婶婶不知情，以为我嫁入好人家，欢喜得很。入了蒋家后，我发觉我公公似乎早已忘记此事。也对，对他来说，不过是一次小小的车祸，也有人帮他认罪，他何须记得？他们一家美满幸福，根本不记得有个程家因他家破人亡，那时我便决定，要蒋家易主。”

“我以为结婚后我公公会把一切都交给蒋林然打理，没想到我公公也知道这二世祖上不得台面，只交给他一个小公司，要锻炼他。我不得不从长计议。你以为凭他蒋林然的本事，那小公司会如此顺利？都是我帮他步步设计，他才能风生水起。不过他也聪明，人前从未提起这时，也是怕自己丢脸。”

“那么说，你公公死后，蒋家的主事人果然是你。”

“当然，就凭他蒋林然，蒋家早就毁于一旦。”

“你是我牵制蒋林然的第一步。我知他对那个贱人恋恋不忘，你的出现一定会让他心生眷恋，自然无暇顾及我的作为，正好给我可趁之机。对了，你应该奇怪我为什么私通唐医生吧？可知为什么我结婚后，我公公身体就一直欠安，蒋林然为何一直无子嗣？那可都是唐医生的功劳。婚后不久我就勾引了那个好色的老家伙。勾引他，比勾引你容易得多。”

“这么说，你对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真心。”我早知真相，却忍不住流泪。

“看看看看，明雅你哭起来作甚？别如此梨花带雨，我会不忍心的。”

“我没事，请继续。”我逼迫自己忍住泪水。

“唐医生一直给我公公用药，让他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希望我公公早死，这样他的一切都是蒋林然的，那我夺过来就容易的多。我又对唐医生说蒋林然有了外室，我不想让第三者有孩子，于是唐医生给了我一些药，我偷偷加大药量，因此蒋林然一直未有子嗣。你想知道我为何如此？知我父亲临终前念的是何？说程家再无后人……我程家无后，他蒋家焉能逃脱？”

“本来我想让我公公病发而亡，没想到他竟然得知我和唐医生的事，没办法，我只得先下手为强。是步险棋，因此惹来蒋林然怀疑，我不得不杀了唐医生。送走他的家人是未免节外生枝，可那家人居然逃跑，我不得不做其他打算。这里，还真是失策。”

“你的心是什么做的，如此硬！连跟你同床共枕的夫君都下次毒手！”此时，我满腹的悲愤，气程妍秋，更气自己。

“夫君？他蒋林然何尝当我是妻子？若不是我帮他打理生意，他早就把我打入冷宫，不闻不问。再者，他对我而言，不过是仇人之子。”

“我公公去世后，我开始收购蒋氏的股票。散股好收，但我不能太过张扬，毕竟蒋林然也不是痴人。还好蒋林然心思大多在你那里，公司有我坐镇他又放心，所以并未起疑。可还记得李靖才？”

“你是何意？难道说，你们根本没有……”

“那只老狐狸从你一进公司就看上了你，只不过你跟了蒋林然，他无从下手。你们之间的事，都是他告知我。不然我怎会知晓你的存在？我知早晚会用到他，便想讨好他，想把你从林然身边赶走，可调查后我发现，你竟然喜欢女人，于是我不得不改变策略，自己出手。记得那天我去你家，你以为李靖才侮辱了我？不过是给你做的戏。”

“要你相信我被他侮辱，你定然会去找李靖才，这也是李靖才的目的。你果然上钩，跟他有了私情。我本以为，你会忍气吞声，没想到你也是个烈性女子，竟然对他下药，让他从此不能人道。明雅，其实本质上，你和我是同类人。”

“胡说！我是为了保全自己，你是为了自己的私欲！你连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丈夫都能杀害，我同你，怎会是同类人！”听闻她的话，我惊声尖叫。

“明雅，安定些，你这样就不是美丽娴静的徐明雅了。你说我为私欲，你何尝不是？你当初为何跟了林然？别告诉我你爱他，你明明喜欢女人。至于蒋林然，我只能说他是我的败笔。我没想到，张启东先我一步找到唐氏母子，更没想到，他竟然怀疑到我，要把证据给林然，没办法，我只得下了如此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