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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芷若强行压下心里的各种情绪，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在想我们该怎样躲过黑衣人的搜索。”

殷离顿时愤愤不平地道：“灭绝老尼真是没有人性，我看见她拉着那个丁敏君和贝锦仪跑了，她竟然真的可以狠心丢下你！”

周芷若明明知道是这样的情况，这不是一开始说好的吗？可是周芷若的心还是狠狠地痛了。灭绝师太养大了她，却把她当作了一个棋子，在危险的时候，灭绝可以狠心把她丢下，只为了那小得可怜的几率，取得倚天屠龙。周芷若想过很多次，如果她不曾遇见过杨夕和段倚梦，她也不认识张无忌，那她是不是就不会成为灭绝师太最看重的弟子？

仰起头，不想让泪水落下，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克制住，当泪缓缓流下的那一刻，周芷若的坚强也崩溃了。

殷离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女子的泪，竟然会让她有一瞬间的心疼，可是那也只有一瞬间而已，快得她还没有发现，就已经消逝了。殷离靠近周芷若，将她拉到自己的肩膀上，难得放轻了声音道：“周姐姐，灭绝老尼姑不要你，你也就别做什么峨眉弟子了，放下一切游历天下不是很好吗？”

游历天下？周芷若眼中闪过一到精亮的光，又瞬间黯淡了下去，在她的使命完成之前，灭绝师太怎么可能放过她？

“蛛儿，如果金花婆婆对你很好，却要你帮她做一件事，这件事不紧违背江湖道义，更会伤害到你喜欢的人和你的恩人，你应该怎么做呢？”周芷若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听殷离的看法，只是心里有种渴望，似乎殷离可以帮到她。

殷离沉思了一下，道：“婆婆对我有救命之恩和养育之恩，按理说我不应该不听从她的命令，可是你应该也看得出来，我为了张无忌已经忤逆了婆婆太多次，我没有办法伤害心爱的人，更不可能伤害到救过我的人。我或许会在婆婆面前以死谢罪吧。”

周芷若突然生出一种羡慕，羡慕殷离可以轻易做出抉择，羡慕她的性情洒脱。自杀谢罪吗？扪心自问，周芷若自己做不到，她想要活着，却不想去做那阴险毒辣之事，更不想违背灭绝师太的命令。可是鱼与熊掌不能兼得，所以周芷若是痛苦的，她无法在二者之间做出选择，却又舍不得自己的命。

小时候亲眼见到自己的爹死在自己面前，从那时候起周芷若就在心里发誓，她要好好活着，让天上的爹可以看见，她活得很好。正因为如此，得知张无忌身中寒毒，她会鼓励张无忌努力活下去，因为在她的眼里，性命重于一切。

“周姐姐，你也喜欢那个小冤家，对吗？”殷离突然问道。

周芷若一愣，她真的喜欢张无忌吗？张无忌是她除了父亲遇上的第一个男人。在汉水的相遇，到现在也不能忘怀，看见张无忌身边有别的姑娘，心里总是酸酸的，仿佛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

“我的确喜欢张无忌。”周芷若这样说着，可是心里似乎总觉得不太对劲。

殷离有些惆怅地道：“喜欢他的人真是多呢，可是为什么，他的眼里就只有那个已经心有所属的人呢？”

看着殷离有些悲伤的神情，周芷若心里有些不忍，试图着安慰道：“杨姑娘已经有了赵姑娘，所以你还是有机会的。”周芷若没有发现，她竟然将自己排除在外了。

殷离听了周芷若的话，却没有开心的感觉，有些犹豫地道：“可是我没办法确定，我爱的人是现在的张无忌。我曾经以为找到了张无忌就可以找到在蝴蝶谷不肯和我走的小冤家，可是真正面对他的时候，我发现我竟然没有了当初的感觉。按照我的个性，如果我真的确定他就是当年的小冤家，他那永远随着杨夕而转的眼神，就足够让我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了。”

周芷若被吓了一跳，她听张无忌等人谈过殷离的身世，知道她思想异于常人，行事总是很偏激，却没想到是这样的不讲道理。

殷离看见了周芷若的反应，立刻就变了脸色，大声吼道：“怎么？看不惯我吗？我就是这样的霸道，我喜欢的人，绝不可以想着别的女人！若不是被抓去光明顶的路上你对我颇有照顾，你认为我会帮着你？”

周芷若不明白她怎么惹到了殷离，可是殷离最后一句话，切切实实伤到了她，原来只是为了还人情吗？眼神不受控制的暗淡下去，她还有什么奢求呢？还有谁会真心关心她呢？从爹爹过世以后，她就是一个人了，她不应该有所期盼的。张无忌心里有着别人，灭绝师太只为利用，殷离则是报恩，没有谁会在乎她吧。

殷离感受到周芷若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嘴硬地道：“你别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行吗？我不就吼了你两句吗，你别在意啦，你也知道我脾气不好，不是真的要骂你的。”说完从架子上扯下一个鸡腿递给周芷若。

周芷若傻兮兮地接过鸡腿，不知道为什么，听了殷离的话，她竟然不觉得伤心了，在殷离硬梆梆的话里，她竟然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周芷若不禁抬起头对着殷离开心的一笑：“阿离，谢谢！”

一句阿离不紧不慢地划过殷离的心房，殷离心中掠过一丝奇怪的感觉，可是她没有抓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眼前温婉的姑娘，心变得很平静，再没了半丝火气。

“你不吃吗？”周芷若看殷离呆呆的样子，说不出的可爱，伸手将另一个鸡腿扯下，递了过去。

殷离被周芷若叫回了神，看着眼前的鸡腿，慌忙接过来，大咬了一口，颇有些掩饰的意味，让周芷若情不自禁地掩嘴轻笑起来。

“笑什么笑啊……”平日里火爆的殷离，此刻吼出的话却没有半点气势。

“阿离，我今天才发现，其实你挺可爱的。”周芷若感觉阿离很真实，从来不做作，让人感觉异常轻松。

殷离皱了皱眉头，可爱好像不适合用在她的身上吧？刚想出口反驳，脑袋一晕，就倒在了地上。

就在殷离倒在地上的同时，周芷若也感觉眼前一黑，同样倒在了火堆旁。

两个黑衣人从黑暗中走出，其中一个道：“你说上面为什么不让我们杀了她们呢？”

另一个黑衣人呵斥道：“别妄想揣测上面的意思，只需要记住，我们要生擒所有人就是了。”

前一个黑衣人点头道：“明白了，我们快把她们带回船上吧。”

两个黑衣人一人扛起一个，然后火速消失在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