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元被吓了一跳,赶紧把那大汉扶起来,嘴里说着不用不用。大汉性子爽快,又是一通感恩戴德。原来,他们不是本国人而是仙莲国旁的一个小国来的人。兄弟二人来这儿卖艺才不过半月,那么多看客就属碧元给钱最大方了。难能可贵的是,碧元眼里没有怜悯也没有高傲,而是平等的目光。
大汉咚咚拍着胸脯,说:“小兄弟的情我们领了!你的恩我们也记在心里!但凡日后有什么事,只管使唤我们二人,我二人绝无二话!”碧元笑了笑没作答。兄弟两个一人管一边的人群,要完了钱后,第二场表演开始了。那个跟碧元说过话的大汉行了个抱拳礼,大声说:“接下来,我们兄弟将表演绝活儿--登天梯!”“登天梯是什么?爬到天上去?”人群里立刻几人扯着嗓子问到。大汉不与作答,只说:“诸位且看!”马上,大汉的弟弟拿了条麻绳出来。
大汉也不拖泥带水或者渲染气氛,他把麻绳直接往高空一抛,绳子居然直溜溜的立在地上!哗!现场一片哗然,大家纷纷瞪大了眼睛等着接下来的精彩。大汉看了眼人群,大声说:“您瞧好了!”说罢,他助跑一个猛冲,噌噌两下爬上了麻绳。说来也奇怪,明明软软的绳子居然能够承载大汉的重量。绳子就像坚固的梯子那样,或者说像根儿竹竿。大汉手脚并用身形十分灵活,没多久就爬到了顶端。就在众人以为表演完结的时候,只见大汉猛的往上一蹿。“天呐!他,他居然爬上去了!真到天上去了!”
人群爆发出阵阵喝彩。大汉依然手脚并用的姿势,但此刻他的面前没有了那根麻绳,而是空气!大汉依旧在往上爬,渐渐的,他的身影越来越小,整个人真的跟登天梯似的,没入了云层里一样。底下的人真的是服了,麻绳还是立在那,大汉越来越高,嗖的,最后消失不见了!“好!好!”哗啦啦,人群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叫好声不绝于耳。大汉弟弟趁热打铁,拿起碗再次要钱。
这次人群明显热情好多,哐啷哐啷,铜板儿如雨下发出悦耳的响声。一轮过后,有人发现还不见大汉身影。“喂!卖艺的!别不是你家哥哥上去下不来了吧!哈哈哈哈!”立刻的,有人调侃道。大汉弟弟笑而不语,指了指天空。众人抬头望,嚯!不得了,不得了啊!刚刚消失不见的大汉,此时又出现在了人前。不同的是,大汉正踩着空气往下爬呢!大汉慢慢往下,最后顺着绳子回到了地面。众人都看傻眼了,惊呼声连续不断。
“哎!卖艺的!天上都有啥?”有人问。大汉笑了笑:“都是云啊!我又不是修士,哪能看得见神仙哦。”“哈哈哈!我们还以为你上天再也不回来了呢!”“那诸位还真是多虑了。就算升天成仙了,我也不会抛下我的弟弟啊!”大汉过去锤了弟弟的肩膀一下,他弟弟也十分强壮,对着大汉傻笑。表演到此结束了,众人看得是意犹未尽,边走边说着刚才的神奇。兄弟俩也开始收拾家伙,老头儿眼睛冒着金光盯着他俩看了许久,直到人家收拾完毕。大汉见老头儿看他们那么久了,想着是不是有什么事。
收拾完东西,这才走过去抱拳问道:“老人家,您这是找我们有事?”老头儿摸了摸胡须,问:“你二人接下来打算去何处?”“准备往漠国而去。”“哦?老头儿我也正好去往那里。可惜路途遥远,不知你二人可否愿意与我们同往?我们也就三个人,你们也瞧见了,只有那个年轻的高个子顶点儿用。自然,报酬好说,好说。”大汉与弟弟互看一眼,想着说的也是。他二人虽不才,可是膀大腰圆浑身力气,还真不怕老头儿能对他们如何。
又观几人神态不似作伪,大汉马上答应了下来。老头儿很高兴,拍着大汉的肩膀说:“好!是个爽快人!走,老头儿我做东,请你们吃好吃的!”大汉兄弟也许久没吃好了,立刻应了下来。几人边走边话家常,大汉走到碧元身边,从怀里掏出几个碎银递过去。大汉有些不好意思,说:“既是同路,这钱,你拿回去吧。”碧元失笑,这人倒是有趣也耿直得很。“不用,你还是留着吧。不用过意不去,劳动所得无可厚非,你那登天梯连我都看得目瞪口呆呢。”大汉摸摸鼻子,尴尬的把银子收了回去。
忽然,大汉胸口有东西一阵蠕动。耸来耸去的,大汉立马用手轻轻按住。碧元好奇,那东西大概呆烦了,死活不依的,拱来拱去闹腾得不行。大汉又轻轻摸了摸,嘴里嘟囔着乖啊乖。铁汉柔情,碧元脑力浮现出这四个字。唰!一条毛茸茸的白色大尾巴从衣服里钻了出来。大汉一惊,赶紧抓着尾巴往里塞。顾得了尾顾不了其他,尾巴还没塞进去呢,两只小爪子又伸了出来。胸口鼓鼓的,大概是那家伙的脑袋吧。呵呵,碧元失笑,只觉这小东西可爱的紧。大汉无奈挠头,求助的看向碧元。
碧元伸手摸了摸,问:“这是何物?”大汉刚想回答,只听远处传来一声娇叱。“好呀!又是你们!还不快快把娇娇还来!”声音由远及近,走来个婀娜女子,观那女子服饰应该是个大户人家的婢女。女子近前,指着大汉破口大骂。不久,又来了顶轿子。本以为里头会传出个好听的女声,哪知却传出个粗鄙的男声,还是一副公鸭嗓。“呵!真是天道循环啊。本想着你们跑了也就算了,哪曾想你倒是撞到了小爷这儿。行了,废话少说,东西还来。”
大汉瞪眼:“你血口喷人!它本来就是我的!何时变成你的了?”“哟呵?死不认账?嘿!你个下贱东西!不过是个流浪卖艺的,你能有钱买得起雪银狐?好,就算你买得起,试问,你养得起?睁眼说瞎话!”大汉大怒,说:“它是我半途捡的!跟随我一路来到这。你个恶徒!几次三番想要抢夺,今天你又来这套!不要以为我怕你!”“大胆!”啪!轿子里突然甩出一条鞭子,鞭子上面密布着细小的钉子,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寒光。对方动作太快,大汉躲闪不及只好闭着眼等待痛苦。
这种戏码天天上演,碧元活了那么久要是这都看不出就枉活了。他伸手随意一抓,带着十分力道的鞭子被他轻松的抓住了。“这位,说不过就打人,你当没有王法了?”鞭子被截胡了那公子也不恼,说:“哟呵?你又哪里冒出来的?去去去,别凑热闹。到时候惹了一身骚,只怕你挥都挥不掉。”
“公子言重了。我不过秉公而已,何来惹骚了?倒是你,满嘴胡言乱语怕不是得了疯病?”“小友年轻气傲,好,好啊!”突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凭空响起。碧元眯起眼,这公子果然是个有后台的。公子应声大喊:“舅舅!你来啦!”话音落,空中一人御着法宝而来,近看原来是把宝扇。“山翁,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中年男子对着老头儿道。
作者有话要说:
☆、做客
中年男子仪表器宇轩昂,长着黑长的美髯,面白,是个标准的美男子。尤其跟老头儿一比,更是衬得他气质突出。唰!轿帘被掀了开来,从里头走出个年轻后生。后生生的有点儿肥,小鼻子小眼儿的,与他舅舅相比简直不忍直视。都是外甥像舅,碧元想,这家伙不会是捡来的吧?事实上,人家还真就是亲生的。那公子走到中年男子身旁行了个礼,说:“舅舅,好不容过来去我家小坐?出门前爹和娘专门嘱咐了,说若是不能带你回去,我可要跪祠堂了。舅舅?”
中年男子藐了他一眼,不答话只略微点头。公子面上一喜,说:“舅舅,那我们走吧?”中年男子没理他,只看着老头儿。老头儿连个正眼都没给他,只对着碧元道:“走走走,愣着干啥?我肚子都叫了。”“这。。。”说着,碧元看了眼中年男子。“走吧!”老头儿过来扯着碧元就走。哪知才走了几步,中年男子一挥手,几人面前凭空出现堵墙。老头儿不干了,转头大骂:“你这是干甚!哟,敢情想逼我出手?活腻歪了?不过一鼠辈,还敢在我面前放肆!我久未出山,怎么?你们胆儿也跟着肥了不少啊!在你爷爷我头上动土,呵!”
中年男子又挥了挥手,墙瞬间消失。他笑着道:“山翁,莫恼莫恼,我在这儿给你赔不是了。”说完对着老头儿做了个揖。“哼!”老头儿别过脸不看他。中年男子脸上笑意未减,可他好外甥则没那么好脾气了。外甥跳出来指着老头儿骂道:“嘿,你个糟老头子!别不识抬举!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我舅舅随便一根手指都能碾死你,你信不信?”
老头儿立马接嘴道:“不信。”外甥张大了嘴,不敢置信的看着老头儿。“哎呀!你居然敢还嘴?你,你,你!”“结巴就不要说话了,不嫌丢人么。”老头儿反讽了一句。中年男子伸出手,拦住蹦跶闹腾的外甥,说:“外甥无教,让您见笑了。他从小被他爹娘宠坏了性子,还望您多带担待几分。”外甥大喊:“舅舅!”“退下,这没你说话的份儿!”中年男子呵斥。
完了话头一转,对着老头儿继续道:“山翁,不如去家里小坐?你看,周围人都看着我们呢!我没什么其他意思,单纯的想与你叙旧罢了。以前那事确实是我不地道,在这儿给你再次道个歉,还望您大人有大量。”这话说的极有技巧,让人无处反驳。反驳反倒落了下乘,让人说你的不识抬举心胸狭窄。碧元不了解老头儿以往恩怨,此时也不便开口。但看着老头儿吃了哑巴亏,心里很是气愤。他扯扯老头儿袖子,面上露出担心的表情。
老头儿拍拍他的手,示意自己没事。看来这场鸿门宴是不去不行了,老头儿皮笑肉不笑,说:“行啊,去就去吧。有什么精美吃食尽管拿出来,老头儿我可是饿了很久呢!”中年男子笑着答:“那是,那是。那,这就走?”老头儿中气十足的大声说:“走!你带路!”中年男子亲自掀开轿帘,对老头儿做了个请的姿势。老头儿也不推拒,十分坦然的坐进了轿子。轿子只一顶,其他人只好跟在轿子后头步行。
外甥一脸愤怒,又带着十分的不甘心,几次看向他舅舅,奈何人家连个眼神都欠奉,只好偃旗息鼓跟只斗败了的公鸡似的。见好戏散场了,刚才围观的群众也一哄而散。广平子依然拉着碧元的右手,他见碧元眼里透出担心,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掌。碧元回头,四目相对。是啊,他瞎担心个啥!老头儿地仙,修为在他之上,而广平子修为更加深不可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碧元对着广平子微微笑了下,硬是按下了心中的不安。他总觉得此事蹊跷,跟碰上云郝那时的感觉一模一样。别不是什么陷阱吧,他记得老头儿有个鬼仙宿敌呢。
拐了两条街,周边的店铺从混杂的小摊小贩直接换到了高门大店,他们进入了贵族区。贵族区明显比平民区干净整洁,且人流量没那么大。又往前走了几步往右一拐,是条幽静干净的巷子。巷子不深一目见底,中央有扇朱漆大门,外头还站着两只高大威武的雄师。“山翁,前面就是我妹妹家。”中年男子解释道。几人到了门前,立刻,守门小厮进去禀报。没多会儿,大管家出来了。中年男子如此这般对管家说了一通,管家热情的将老头儿一行人请进了屋。
既有外客,这家主人赶忙出来相迎。一大堆人坐在主厅里谈天说地生拉硬扯了好半晌,在碧元打了三次瞌睡后,终于迎来了午饭。饭厅在主厅旁边,穿过一个小回廊就到了。这家主人及其风雅,回廊就在座大型私家花园里,周围不是假山池塘便是名花异草,鸟语花香的很是秀雅。但老头儿没心思欣赏,本来主人还想借此显摆显摆,哪知对方态度很是冷淡,只好歇了心思。饭厅是个敞开式的屋子,没有门,整座屋子建成了个亭子样,坐落在池塘边。
边上还栽种着不少柳树,垂柳依依迎风摆动,倒是惬意得很。几人落座,丫鬟们赶紧上茶摆菜。菜品丰盛味道上佳,老头儿胡吃海塞的跟饿死鬼投胎一样。菜品中央摆着只整鸡,老头儿所幸丢掉筷子,直接上手撕!整只鸡被他弄得惨不忍睹,老头儿吃得是满嘴流油。再看那俩兄弟,也不跟你客气,学着老头儿一人抓着个鸡腿,啃得喷喷香。
主人十分尴尬,只得干巴巴说着“吃,吃”。周围丫鬟婆子们捂着嘴偷笑,对着老头儿指指点点。唯一自在的就是中年男人了,好不断给老头儿夹菜添酒,还不时问着菜合不合口味之类的话。主人面上难看,见自己大舅子都不在乎,只好睁只眼闭只眼,只待日后问清才好。一顿风卷残云,桌上肉菜被吃了个干净,素材倒剩下一大堆。就连碧元都吃得直打嗝,广平子则在一旁给他揉着肚子。
看差不多了,主人让丫鬟们撤桌。不一会儿,又有丫鬟端着瓜果甜品摆上了桌。老头儿吃得心满意足,靠在椅子上喝茶解腻。几人又开始天南海北的闲聊,边聊边吃,一顿饭将近下午二点才堪堪结束。主人家热情的安排他们午休,小眯一会儿再逛逛园子,不久,黄昏了。满天红霞,倦鸟归巢,老头儿一行人跟中南男子坐在池塘边的亭子里,看着这美丽景致,耳边听着戏子婉转的歌声。
中年男子见时机差不多了,眼珠子转转仿若不经心的随意说道:“不知不觉日头都落山了。琅城虽是王都,但着实不大。往来客商云集,只怕旅店都客满了吧。”话到这儿,中年男人看了老头儿一眼。见对方神色平静,继续道:“天色已晚,不如在我这儿吃了晚饭再说?”老头儿看着他冷冷一笑,说:“好啊,这家主人待我们极好,热情款待不说饭菜还十分丰盛。老头儿我山里待久了,今个儿真是吃回了本。对了,刚才你说只怕旅店客满,我也不矫情,今晚干脆在这歇下吧。”
反正走不了,老头儿索性放开了。中年男子听闻大喜,赶紧道:“山翁不要客气,你我之间还需说这些么?只管住下吧!我那姐夫你也见着了,一回生二回熟,他为人真诚热情,放心吧。何况还有我呢!”说完这些,也不知是不是巧合,立刻就有小厮过来传话说开晚饭了。几人起身,向中午那个饭厅走去。老头儿忽然问:“怎一天都不见你外甥?可是被罚跪祠堂了?”
中年男人解释:“嗨!那个不成器的!被他老子知道冒犯了客人,可不是罚跪呢嘛。只是慈母多败儿啊,他母亲心疼他,只怕此时已经在他母亲屋里了。”老头儿听闻不再言语。不久,几人到了地儿,主人家依然热情款待。晚饭比午饭更加丰盛,不知怎的,碧元忽然冒出个荒唐念头,总觉得这顿饭跟死囚临行前的那顿肉饭相似。
饭毕,几人又在主人安排下到园子里听戏子唱曲儿打发时间。完了,主人把他们安排在了上房。吃喝玩乐了一天,现在总算可以睡下。碧元摸了摸薄被,嚯!蚕丝的!又细细打量屋子,桌椅屏风摆设等无一不精致,一看就知价值不菲。话说回来,他们不过初见,对对方也无甚大恩,这么热情也太过了吧。想到这,碧元心里的防备更深了。反正他也不需睡眠,索性与广平子一道打坐修炼。夜半时分,街道上传来打更人的吆喝。
碧元放出神识,院中的一切清晰可见。守门的丫鬟小厮困得直打瞌睡,有些甚至已经呼呼大睡了。“回去!”忽然,他的神识碰上了广平子的,广平子的神识飞过来轻轻撞了碧元的一下。瞬间,神识归体。碧元睁开眼,不解的看向对方。广平子朝他摇摇头,低声说:“凝神屏吸,收敛起息。快!他来了!”
广平子口中的他没有明说是谁,但碧元下意识的就知道说的是鬼仙。鬼仙乃大乘修士所化,实力在他之上。赶紧的,碧元依言而行。忽然风起,吹着院落里的树叶沙沙作响。“来了!”碧元心底暗说一句。风所过之处,丫鬟小厮全部晕死过去。只一瞬,风不见了。旁边的屋里,呼呼大睡鼾声震天的老头儿忽然睁开双眼,眼睛在漆黑的夜里分外明亮。风轻轻刮过,老头儿复又闭眼。心里却感叹着,还好他修炼有成修为又进阶了些,否则真是要栽在这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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