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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范晔《后汉书宦者列传》:

张让者,颎川人;赵忠者,安平人也。……灵帝时,……让、忠及夏恽、郭胜、孙璋、毕岚、栗嵩、段珪、高望、张恭、韩悝、宋典十二人,皆为中常侍。……帝本侯家,宿贫,每叹桓帝不能作家居,故聚为私臧,复寄小黄门常侍钱各数千万。常云:“张常侍是我公,赵常侍是我母。”……六年,帝崩。中军校尉袁绍说大将军何进,令诛中官以悦天下。谋泄,让、忠等因进入省,遂共杀进。而绍勒兵斩忠,捕宦官无少长悉斩之。让等数十人劫质天子走河上。追急,让等悲哭辞曰:“臣等殄灭,天下乱矣。惟陛下自爱!”皆投河而死。

文言不好理解,不过相信看过《三国志演义》前几回的人都知道该故事的大意,而为了让没看过的读者更为方便,免得再去查书,这里将《三国志演义》相关章回的内容抄录如下,已经看过原书的尽可以略过不看,径往下节。

《三国志演义》第二回:张翼德怒鞭督邮,何国舅谋诛宦竖:

……六月,何进暗使人鸩杀董后于河间驿庭,举柩回京,葬于文陵。进托病不出。司隶校尉袁绍入见进曰:“张让、段珪等流言于外,言公鸩杀董后,欲谋大事。乘此时不诛阉宦,后必为大祸。昔窦武欲诛内竖,机谋不密,反受其殃。今公兄弟部曲将吏,皆英俊之士;若使尽力,事在掌握。此天赞之时,不可失也。”进曰:“且容商议。”左右密报张让,让等转告何苗,又多送贿赂。苗入奏何后云:“大将军辅佐新君,不行仁慈,专务杀伐。今无端又欲杀十常侍,此取乱之道也。”后纳其言。少顷,何进入白后,欲诛中涓。何后曰:“中官统领禁省,汉家故事。先帝新弃天下,尔欲诛杀旧臣,非重宗庙也。”进本是没决断之人,听太后言,唯唯而出。袁绍迎问曰:“大事若何?”进曰:“太后不允,如之奈何?”绍曰:“可召四方英雄之士,勒兵来京,尽诛阉竖。此时事急,不容太后不从。”进曰:“此计大妙!”便发檄至各镇,召赴京师。主薄陈琳曰:“不可!俗云:掩目而捕燕雀,是自欺也,微物尚不可欺以得志,况国家大事乎?今将军仗皇威,掌兵要,龙骧虎步,高下在心:若欲诛宦官,如鼓洪炉燎毛发耳。但当速发雷霆,行权立断,则天人顺之。却反外檄大臣,临犯京阙,英雄聚会,各怀一心:所谓倒持干戈,授人以柄,功必不成,反生乱矣。”何进笑曰:“此懦夫之见也!”傍边一人鼓掌大笑曰:“此事易如反掌,何必多议!”视之,乃曹操也。……

《三国志演义》第三回:议温明董卓叱丁原,馈金珠李肃说吕布:

且说曹操当日对何进曰:“宦官之祸,古今皆有;但世主不当假之权宠,使至于此。若欲治罪,当除元恶,但付一狱吏足矣,何必纷纷召外兵乎?欲尽诛之,事必宣露。吾料其必败也。”何进怒曰:“孟德亦怀私意耶?”……侍御史郑泰谏曰:“董卓乃豺狼也,引入京城,必食人矣。”进曰:“汝多疑,不足谋大事。”卢植亦谏曰:“植素知董卓为人,面善心狠;一入禁庭,必生祸患。不如止之勿来,免致生乱。”进不听,郑泰、卢植皆弃官而去。朝廷大臣,去者大半。

进使人迎董卓于渑池,卓按兵不动。张让等知外兵到,共议曰:“此何进之谋也;我等不先下手,皆灭族矣。”乃先伏刀斧手五十人于长乐宫嘉德门内,入告何太后曰:“今大将军矫诏召外兵至京师,欲灭臣等,望娘娘垂怜赐救。”太后曰:“汝等可诣大将军府谢罪。”让曰:“若到相府,骨肉齑粉矣。望娘娘宣大将军入宫谕止之。如其不从,臣等只就娘娘前请死。”太后乃降诏宣进。进得诏便行。主簿陈琳谏曰:“太后此诏,必是十常侍之谋,切不可去。去必有祸。”进曰:“太后诏我,有何祸事?”袁绍曰:“今谋已泄,事已露,将军尚欲入宫耶?”曹操曰:“先召十常侍出,然后可入。”进笑曰:“此小儿之见也。吾掌天下之权,十常侍敢待如何?”绍曰:“公必欲去,我等引甲士护从,以防不测。”于是袁绍、曹操各选精兵五百,命袁绍之弟袁术领之。袁术全身披挂,引兵布列青琐门外。绍与操带剑护送何进至长乐宫前。黄门传懿旨云:“太后特宣大将军,余人不许辄入。”将袁绍、曹操等都阻住宫门外。何进昂然直入。至嘉德殿门,张让、段珪迎出,左右围住,进大惊。让厉声责进曰:“董后何罪,妄以鸩死?国母丧葬,托疾不出!汝本屠沽小辈,我等荐之天子,以致荣贵;不思报效,欲相谋害,汝言我等甚浊,其清者是谁?”进慌急,欲寻出路,宫门尽闭,伏甲齐出,将何进砍为两段。……让等既杀何进,袁绍久不见进出,乃于宫门外大叫曰:“请将军上车!”让等将何进首级从墙上掷出,宣谕曰:“何进谋反,已伏诛矣!其余胁从,尽皆赦宥。”袁绍厉声大叫:“阉官谋杀大臣!诛恶党者前来助战!”何进部将吴匡,便于青琐门外放起火来。袁术引兵突入宫庭,但见阉官,不论大小,尽皆杀之。袁绍、曹操斩关入内。赵忠、程旷、夏恽、郭胜四个被赶至翠花楼前,剁为肉泥。宫中火焰冲天。张让、段珪、曹节、侯览将太后及太子并陈留王劫去内省,从后道走北宫。时卢植弃官未去,见宫中事变,擐甲持戈,立于阁下。遥见段珪拥逼何后过来,植大呼曰:“段珪逆贼,安敢劫太后!”段珪回身便走。太后从窗中跳出,植急救得免。吴匡杀入内庭,见何苗亦提剑出。匡大呼曰:“何苗同谋害兄,当共杀之!”众人俱曰:“愿斩谋兄之贼!”苗欲走,四面围定。砍为齑粉。绍复令军士分头来杀十常侍家属,不分大小,尽皆诛绝,多有无须者误被杀死。曹操一面救灭宫中之火,请何太后权摄大事,遣兵追袭张让等,寻觅少帝。

且说张让、段珪劫拥少帝及陈留王,冒烟突火,连夜奔走至北邙山。约二更时分,后面喊声大举,人马赶至;当前河南中部掾吏闵贡,大呼“逆贼休走!”张让见事急,遂投河而死。……

☆、13人情

13人情

西苑一处幽静的小院外,曹化淳、方正化二人通禀姓名之后,在侍从的引导下,来到房门前,二人躬身说:“孩儿给宗主公问安。”

很快,屋内传来沙哑苍老的声音:“进来吧。”

二人推门进屋,方正化快步走到炕前,揽衣下拜,口说:“孩儿无能,上负君恩,下忤教诲,请宗主公降罪!”

炕上一只手伸下来,捏着他的衣服扯了扯,说:“起来吧。”见方正化仍跪地不起,便轻叹一声,“你可是咱一手带起来的,天下父母哪个不疼孩子?上个月你奉旨去保定的时候,来这儿辞行,当初咱们都以为此行万无生还之理。还记得你就跪在这跟咱说:‘此去不负君恩,不负教诲。与城存亡而已。’细想起来,那些自诩国家栋梁的朝臣,若有一半比得上你,这大明天下,何以至此?”说着,又是一声叹息,“起来吧,好歹你也算得胜而归不是?”

方正化这才擦擦眼泪,站起身来。

原来,这方正化天启年间入宫,正是高时明看中了他,恰逢崇祯皇帝继位,便提拔他去作坤宁宫近侍,后又推荐他作司礼监秉笔太监此,可谓后一手栽培。一个多月以前,崇祯帝派他南下去保定镇守,当时闯贼已经破居庸关,前锋甚至袭击了昌平皇陵。在这样的危机时刻,崇祯帝派他去保定,显然是另有目的——保证南下运河航道的安全。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小皇帝问他的时候,他建议迁都的原因。话题扯远,书归正题。话说当时方正化临行前,向高时明辞行,高时明问他:“汝意何居?”方正化决然说:“此去不负君恩,不负教诲。与城存亡而已。”真是忠臣之言,那高时明也大为感慨,说:“一言已敝,吾无更嘱矣。”宦官如此,反观朝臣面对崇祯帝的垂问,个个如泥塑一般,哑口无言,朝堂下却忙着兜售城内的房产,准备逃命,两者相比,真如云泥之差也!

一番唏嘘之后,曹化淳便说出此来的目的,那高时明闻言,神色凝重,沉思良久,说:“兹事体大,容不得半点马虎,一招失误,满盘皆输,吾侪无噍类矣!”

二人闻言,顿时悚然失色,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冰凉。

“告诉王之心,让他仔细调查,派最得力的人手,多路并行,分头调查,切不可偏听偏信,以免中了反间计。”

果然姜是老的辣,二人这才想起来,此次情报竟是来自史可法手下的斥候,可他们竟然深信不疑,一旦其中有诈,后果必不堪设想。

“虽说兹事体大,但也不是十万火急。在这期间,你们的首要任务还是好生伺候皇上。”说到这里,高时明朝曹化淳招手,“那个叫王德化的孩子,要趁早拉拢。”说着,高时明仿佛陷入了沉思,“记得那是哪年来着,那孩子还只是东宫的一名小奉御,那年冬天,天寒地冻,恰逢崇祯老爷要削减宫中开支,闹得宫里头连棉衣都配不齐全。可怜那孩子衣衫单薄,还要立在廊下,眼看就要冻僵了。这时候皇太子路过,见状便把手里的暖炉拿出来,让他拢在袖儿里,竟是救了这孩子一命。打那儿起,他便做了太子的贴身侍从太监。”高时明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曹化淳,吩咐说,“如今咱们虽说拥立有功,但毕竟不是皇太子的亲随,而这王德化却不同。所以咱必须尽快拉拢。”长叹一声,接着说,“王承恩随驾去了,就让他接替,作乾清宫大殿太监吧。”

曹化淳心中了然,顿首称是。二人正要告辞,高时明却突然压低声音说:“记住,咱们跟外头的大臣不一样,他们离了皇上,照样不失富贵。可咱们必须跟紧了皇上,才有饭吃。没了皇上,咱就是一帮残废。这话一定要牢牢地记在心里头。去吧。”

看完这一幕画面,我忍不住摇了摇头。心念一转,又不禁想看看那位小皇帝现在怎么样了。很快,神之水镜中便映现出了小皇帝的身影。

后宫琼苑摛藻堂旁边植有一株千年古柏,高耸如云,枝盖如伞。小皇帝轻轻的婆娑着粗糙的树皮,不禁回想起童年往事。

这时,身后伺候的王德化突然开口说:“奴婢见过二位殿下!”

近侍的话将他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光凌帝转身,见果然是永、定二王。

“皇兄!在干什么呢?”

“喔,我——呃,朕在想这棵树呢。”对着二人疑惑的眼神,光凌帝接着说道,“你们还记得吗?那是崇祯十一年,朕出阁听经筵,父皇挑选的讲读官个个都是朝中大儒,有姜逢元、姚明恭、屈可伸、方逢年、刘理顺、方以智、杨廷麟、林曾志,还有的朕都记不清名字了,那天咱们兄弟三个正在这儿玩耍……”

“喔!对了,我想起来了!”永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叫道,“那天咱们兄弟三人就是在这树下玩来着,三哥还说这树皮粗糙,能攀上去,结果爬了还不到一人高就掉下来了,亏得这树还是歪的,内侍给接住了,不然非得摔坏了不可!后来还是我给内侍下了缄口令,才没让父皇知道,要不然你……哎哟!你敢打我!”

定王羞得脸颊通红,不等永王说完,上去照准后背就是一拳,嗔道:“你也好不到哪去!当时一听御前近侍马文科来传的父皇口谕,说要让皇兄去听经,你一手揽树一手抓着皇兄的衣袖,死活不让走,皇兄的袖子都叫你扯裂了,那帮讲读学士还道皇兄有断……”

光凌帝一个箭步上去捂住定王的嘴,在耳旁低声说:“给我闭嘴啊!当着那么多内侍宫娥,你胡说什么!”捂了一会,确定他不再说了,这才松手。

“呼!呼!憋死我了!”定王一面大口喘气一面怪道。

“我不就是随便问问吗!”永王小声咕哝道。

“什么啊!你就是吃醋了!想当董圣卿第二,扯袖子……”

“你再胡说!”皇帝臊的脸颊通红,定王见状边跑边回头说:“皇兄!老四!你们慢慢聊,本王先告辞了啊!”

“你这个促狭鬼!给朕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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