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文疏露出了一抹凄惨的冷笑:“你们休想得逞。”森冷的寒意在这秋季里透过他那玄色的夏衫蔓延开来。比起被背叛的耻辱,更大的还是被抛弃的悲伤。明明已经为他做了那么多,明明时时刻刻为他着想,强势的自己明明一直退让,小心翼翼对他不敢惹他发怒,明明用尽了各种方法想得到他的心,可是为什么却还是被他拒之门外?
即使得不到,也绝不会、绝不会成全你们!冰冷的碎渣般的声音:“朱玉,杀掉姬文轻。”
惊呼声在此刻突然平地炸雷般响了起来,一直到现在都被震慑住不敢动的人们突然活跃了起来,有人挡在了姬文轻面前,有人踌躇着围住了朱玉,有人突然此时才恍然大悟般窃窃了起来:他就是清王世子!
然而预料中的内奸朱玉却没有站出来,他站在原地,将手中的佩剑扔到了地上以示清白。叶夕静静地看着文疏吩咐朱玉:“让他看看你是谁。”一把把脸上的面具撕下来,朱玉扬起唇角弯腰捡起了剑,没有人阻拦他。
扯下腰间一直悬挂着的墨玉玉佩来朝文疏扔过去,文疏没有接,玉佩就这样砸到了他的胸膛上,然后跌落到地上碎成了碎片。叶夕的瞳孔一缩,随即咬住了下唇:不过是块玉佩!“那夜”脸变得青白“你来的时候,有人引走了搜查的禁军,后来我偶然碰到朱玉立刻便听出了他的声音。我拿玉佩试探了他一下,果然他对我和盘托出,既然是你的人,我又怎能留下他?”
除非特殊情况,羽林军只听统领号令,如今在假朱玉的带领下羽林军帮助姬文轻控制了皇宫,与姬文轻已经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只有和姬文轻同进同退。
“你我师从同一个师父,你的易容术不比我差,我替换了你的朱玉,那么你替换了我的谁?全都说出来吧,文疏!”
你的?怎么随便一个无关系的人都是你的吗?如果我也是你的,那么你会不会也会成为我的?怆然的目光从叶夕身上移到地上的玉佩,文疏露出一抹苦笑:“朱玉,不过是在被皇上无辜重责后被我收买的人。他的任务,不过是保护你而已。”其实不用杀掉朱玉的。“当时因为找不到爹,皇上大发雷霆,他同时责罚的还有云霄。”抬起视线,直视云霄:“还是说,现在的你也是冒牌货?”
众人惊异的目光投向云霄,他是禁军统领,保护皇宫的禁军都在他的统领之下,相比保护阏京人数众多的羽林军而言,禁军人数较少却更加精良。若能得到禁军,必是一大筹码。云霄仍然是一脸严肃,他没有犹豫,直接向文疏走去,在他面前两步站住,单膝跪地道:“属下云霄拜见世子。不管是入宫之前还是入宫之后云霄一直都是世子的人。”
随着云霄走出的,还有他的亲卫队。他们从不知道文疏,却是云霄的死忠,也是禁军中的禁军。剩下的禁军犹疑不定,有些人踌躇着走向了云霄的队伍,有些人犹豫着留了下来。
“文轻,这就是先皇留给你的禁军吗?”荣王继厚帝继位后,虽然也换了不少自己的亲卫,尤其是御统军都是自己人,但是挑选禁军却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他是由厚帝亲口御封的继承人,禁军对他也没有过多抵触,因而禁军之中尚有大半是原先厚帝的人。厚帝将姬文轻托付给了自己在禁军中的亲信,是以禁军中有不少其实是姬文轻的人。后来姬文轻暗暗联络禁军,没想到云霄毫不犹豫投诚,叶夕便以为云霄是姬文轻的人,谁知却是这样。“那么,你一开始就是内奸了?”看定云霄,叶夕有些自嘲。
没想到云霄却摇摇头:“不是。这块玉佩是兰副堂主之物,我见过你的玉佩,那次被责罚后又知道了世子的真正身份,当然也知道了你和世子的兄弟关系,自然以为你是自己人。舒王联络我的时候,说是要和你联手,我便以为大家都是自己人。直到刚才舒王要做太子我才明白过来,自己竟然跟错了人。”
玉佩是兰泽的东西?那么摔碎了也没什么可惜的。“还有谁是你的人?”
“世子的人,都过来。”云霄抢着发话,站在文疏身后,离他这么近,不知道为什么却感觉他的身上带着一股忧伤。若是人都过来能鼓舞士气,那么就都过来吧。
羽林军中有人走了过来,站定。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文疏那边人虽少,但是个个精良。其实,这些人都不算什么,叶夕知道,最大的对手是深不可测的文疏,何况还有个不知所踪随时会出现的兰泽。要么拼死速战速决,要么相信戴存拖延时间等着他带人来救。
姬文稀看来是站在自己这边了,他身后的御统军武功比禁军更胜一筹,虽然不知道姬文稀会不会出手,但是他也不能袖手旁观吧?所以,若是戴存能回来,那么胜算就很大。
一柄剑落到了自己手中,精巧的剑身,华贵、锋利。——定然是姬文稀的宝贝,真不知道刚才他将它藏在了哪里。冲送剑的姬文稀微微一笑,叶夕伸臂把姬文轻挡在了身后。“文疏,动手吧。”
对姬文稀笑,保护姬文轻,却对自己说“动手”。“呵”文疏轻笑一声,然后抑制不住般耸动着肩膀大笑出声,可是那笑声里却不含一丝笑意,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别笑了别笑了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比哭还难听的笑声,比被剑割伤还要痛。不想再为你牵动心情,你要做皇帝,就杀死我,然后尽情得做你的皇帝吧!
笑音未落,叶夕的剑已逼至胸前。一声龙吟,透着森冷寒意的剑身露出了玄色的剑鞘。
远处传来兵士的喊叫声,激励士气的,痛苦哀嚎的。
痛苦,凝成泪滴穿了心脏。这是殊死搏斗。他叶夕向来是满面春风的人,向来是轻易不动武的人,如今却和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动手的人动了手,而且是拼尽全力殊死搏斗。为什么呢?为什么竟然走到了这个地步?第一次见到文疏的时候,明明是想紧紧抱住他,永远保护他的啊,即使在以后的十三年里,他不是也常常说会保护文疏的吗?就为了文疏的野心,为了别人的野心,为了自己的自由,就为了这些东西,至于吗?
不是总是嚷着要保护我的吗?为什么却唯独对我刀剑相向?我那么爱你,那么爱,那么爱你。。。你是那么心软的一个人,却为什么独独对我不屑一顾?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你竟然爱上了别人?!不惜为了他,与我反目成仇!叶夕,我绝不会成全你们!
另外一柄剑加入了战局,少年姬文稀无知无畏:“你敢伤害他,我绝不饶你!”
伤害他?他费尽心力讨好他却得不到他的一丝眷顾,那个躲在一旁无用的姬文轻只是装装可怜便得到了他的垂青,真的是不公平啊。不管是爱他,还是伤害他,那都是他文疏的权利!任何人,都没有插足之地。如果不屑于他的爱,那么,就记住他给予的伤害吧!
“叶夕!”狷狂的杀气袭卷了大地,将撕心裂肺的呼喊拉扯成断断续续的音节。文疏罗刹般举着自己的剑,琉璃瓦四处翻飞。
倒下的那一刻,叶夕很奇异地看到了曹锐的身影,心中掠过的只有一丝遗憾:果然还是输了,文轻,对不起,黄泉之下再向你赔罪吧。
作者有话要说:
☆、40
40
【“文疏?”嗓子痒痒的干干的,有些沙哑。揉着眼睛从床上撑起身子,叶夕打个呵欠:“水。”
“醒了?”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正拿着笔在写着什么的文疏回过身来朝他柔柔一笑,带着宠溺的味道。放下笔,起身,走到卧房中间的圆桌前给他倒上水,端到他面前:“从未时睡到酉时,猪都不如你能睡啊,饿了吗?”
“嘿嘿。。。”水温不冷不热,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下去,叶夕恢复了精神:“你见过我这么聪明的猪吗?一睁眼就骂我,亏我还为了你马不停蹄赶了回来,要不然我能这么累一睡三个时辰吗?”
文疏一怔,旋即微微笑了:“禹州好玩吗?”
“好玩!”一说到这个叶夕顿时兴高采烈了起来:“城内倒还罢了,倒是城郊有意思得多,四处是丘陵,田地都在山腰上,坐在田垄间一眼望去,远岱起伏,顿时感觉心胸开阔了许多。中午的时候我们一起烤的野兔,盐放少了也没有其他调料所以没有香味,但是大家都很开心。女孩子们身上都带着青草的香味,既害羞又豪爽,都把我弄糊涂了。我还发现用剑割麦子果然不如镰刀好用,不过这个不要告诉师傅啊。”
“这么开心,怎么不多呆两天?”
“唉。。。”叹口气,穿起鞋子捧水洗手:“还不都是因为你!每当我看到喜欢的东西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要是文疏能看到就好了’;当我吃到好吃的也会想‘要是能让文疏尝尝就好了’;当我跟大家玩得很开心的时候还会想‘要是文疏在就好了’。一想到你不在,心情立刻就打了折扣,所以就早早回来了。”摆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谁让我就是这么一个会怜爱弟弟的好哥哥呢,为了弟弟,什么都可以弃之不顾啊。谁知道,那弟弟却根本不懂什么叫‘长兄如父’,真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少给我倚老卖老耍贫嘴。好不容易感动了一下,立刻你就原形毕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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