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刻意隐瞒,后来的惯性隐瞒,人们的习以为常,导致除了林芝和他的娘亲,没人看出他是个男儿身。
他该自豪么,他隐藏得是如此成功。
但是——
“娘,对不起,我要食言了。”
他把满盆的头发端到药庐后头,统统倒在了菜地旁,就当施肥了。
等他回来,看见满桌的衣裳,又是无奈地苦笑。
拿起方才那把剪子,一刀一刀地朝衣服的下摆剪去,愣是把衣摆裁掉一圈。变短了,就是男人穿的了。
那些被裁去的布料,都是他一下一下织出来的,如今硬生生裁去,好比割了他心头的肉。可是,没有其他的方法呀。
下边儿的长裙统统改掉,改成长裤。
那是一番大工程,冯洛焉饭也没吃,事儿也没干,不眠不休地缝改,几次太过急躁,把针扎进肉里,血珠滋溜冒了出来。
他这是在做什么?眼眶下显现的黑色痕迹,干得皱皮的嘴唇,白中透青的脸色,这么憔悴糟糕,他仍是发了疯地熬夜。
为了忘记某些刻骨的疼痛,人们往往选择用另一种过激的行为去遮盖它。或许很多人选择借酒消愁,而冯洛焉选择熬夜。
他改完那些衣服后,整夜整夜失眠,整个人迅速消瘦憔悴。
吃饭也没从前那么讲究,还放薄荷粉,现在撒点米下锅随便煮点,捞起就喝,喝完就傻躺着。
等到林芝从林河与程业的事情中回过神来,想起冯洛焉跑来看看他,才发现了不对。
她敲门无人应她,情急之下一脚踹开门,发现冯洛焉正沉默地坐在桌前,一碗冷却的粥摆在他的面前。
“阿冯,你怎么、怎么……”林芝惊诧地抬起手指指着冯洛焉的脸,“你把头发剪掉了?还一把竖起,你、你……这样哪里像是个姑娘啊?会被别人看出来的!啊,你连丝巾都不系上,要命了!”
曾经冯洛焉很谨慎地掩藏自己的性别,生怕别人发现他是个男儿身,现在怎么好像不太对啊……
“阿冯?阿冯你在听我说话么?”林芝见他脸色铁青,以为他在生气。
“我……在听。”冯洛焉很随意地答道。
林芝不解地看着他,猛然发现他这副装扮就是男人的扮相。
“你不扮女人了?”
冯洛焉摇摇头,“不扮了……不需要了……”
“不需要?为何?”
“仗……打完了……我再也不用怕被……被抓走了……”冯洛焉掩下眸子,淡淡道。
林芝不疑有他:“也是,变回男儿身也好,你也该寻媳妇了,老是一副女人打扮,谁要你?”
冯洛焉牵了牵嘴角,“是、是啊,没人要……该变回来、该……”
林芝走过去拉他一把,道:“起来,跟我回去吃饭吧,你这粥都凉了,你今天炒的什么菜啊?”
“没炒。”冯洛焉站起来,“那走吧。”
林芝疑惑地看着他,说不出的滋味,她似乎感受到冯洛焉身上飘散出一种冰冷绝望的气息,冻穿肌骨。
林芝与林河僵持了几日,不见起色。林河好声好气地想与她解释,她统统不想听,无非是他们两个是真心的,希望她可以能够谅解他们。
屁,谅解?两个大男人成日卿卿我我,像什么样子?本来老大不小,林河应该寻门亲事安定下来过日子,哪知偏要和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纠缠不清。
他们的关系是见不得人的啊,要是被四邻发现,得有多少异样的目光和难听的碎语砸过来啊。
林河一直是个温柔的人,脾气出了名的好,可这回执意要坚持,不肯向林芝低头。于是每次吃饭都是剑拔弩张,暗藏硝烟。
林芝把冯洛焉拉来就是用来壮大声势,好扳回一城。
冯洛焉现在干净利落地扎起头发,拿掉丝巾,穿着粗布短衣,正常人一眼可以看出这个眉清目秀的人是个男的。
林河农忙回来,后面跟着寡言少语的程业。
一进来就看见林芝和冯洛焉默默地坐在饭桌前,林河习惯地打声招呼:“我们回来了,小芝……呃,阿冯好啊?”
冯洛焉沉静地抬起脸看他:“阿河哥好啊。”
林河看见他的正脸,一下子愣住了,以为自己眼花,细细地打量了许久,不可思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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