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词穷,许羡鱼挠挠头,扭头问:“是吧,子季?”
白沐心下不以为然,瞥一眼,应付性的随意点点头,心下却暗骂:拍马屁还要拉上别人一起拍,许羡鱼这厮可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爹又不赖,真正的手握重兵,便是严凤诉他爹,说话也得客气三分。没想到生个儿子却如此毫无骨气毫无见地,真是有够阿谀谄媚!
白沐越想越觉愤慨,只差拍桌子喊上一句:“寡廉鲜耻、寡廉鲜耻哪!”
这边白沐心头火起,许羡鱼倒是浑然不觉,借着酒兴和严凤诉扯着些严姐一入宫墙,母仪天下的漂亮话。
白沐心中火大,顺手倒一杯酒,转头对身侧之人殷切道:“苏大哥,小弟敬你一杯,日后还仰赖苏大哥多加提携,指点迷津。”
浑然忘了方才腹诽许羡鱼的言语。还真是......不自觉啊。
苏清晗正在缓缓地按揉眉角,眉鬓似有隐痛。闻言难得的执杯玩笑道:“你自小便机灵的紧,可不需我从旁提携。”言罢举杯一饮而尽。
白沐笑笑,执杯欲饮,却嗅到一缕熟悉之极的异香,转眼看时,身侧正走过一个眉目清秀的粉衣小鬟,执了酒壶去给苏清晗添酒。
此人——此人!可不正是午后行刺皇帝之人!也是前日在此楼中那位被下了药的漂亮少年,那位——险些被白沐春风一度的......男人。虽说面貌身量已然改换,但那缕极轻极怪的香气却始终没变。
白沐心中暗道:身量不高,胆子倒是够大。风声正紧,竟还敢来。
正思量,听的耳边一声惊呼,粉衣小鬟被裙摆一绊,突然倒至苏清晗身上。
白沐在心中默默评价:方法是老套了一点,不过……咦,他不是男的么?勾引苏清晗做什么?——啊,不对!这其中,定当有诈!
“姑娘小心。”苏清晗笑意不减,起身去扶,白沐却瞥见他周到礼数之下,不动声色的避让。
粉衣小鬟面上一红,靥生绯云。眼波流动,不输厅中任一花娘。
白沐由衷感叹:雌雄莫辨,装得真像。
小鬟捡起跌落在地的酒壶,致歉退下。
白沐终觉有异,想了想转头道:“苏大哥,今夜月朗风清春意漾人,值此花好月好诸人尽欢之际,小弟想出去——方便一下。”
褚良远真是把治理花楼的好手,手下之人莫不被□的妥妥帖帖。厅中宴饮,厅外便没有一个闲杂人等。
不过这褚良远倒着实蹊跷,似能预知危险一般,他刚出门,圣上便来了……
白沐胡思乱想地追出厅外,便见廊道中空空荡荡,早不见那小鬟身影。
被廊道中的冷风一吹,白沐想起圣上今日的所有举动无一不透着诡异,这花楼与严凤诉的事情,不知圣上是否知晓?又疑心几分......——啊呀!不好,褚良远出了远门,那褚宅还能住么?若是再遇昨晚的贼人,可怎生是好?
白沐蓦地惊醒,顺手拦一个过路的仆役:“你们主事的还在不在?”
“这位客人,我们主事的出远门了,客人有事?”仆役抬起头来,却是一个年迈的龟公:“你、你——”
待到看清这仆役面容,白沐脸上笑容一僵,心道:今日可真是无巧不成书。刚跟丢一个故人,这便又遇见一个。
龟公这日无事,想着花楼主事的出去了,便想讨个巧,去厅外候着,这几日生意不好,说不定今晚有贵客慷慨打赏,便可捞上一笔。
走的好好的,迎面被人给拦下,抬头一看,正是前日被自己下药险失清白的小公子。
龟公欢喜万分,从袖中掏出一物:“公子,老奴找你很久了,这件物事想来太过贵重,当铺都不收,不如您还是收了回去,兑了现钱吧!”
龟公手中,赫然便是那日白沐从严凤诉袖袋中找出来抵账的那枚白玉。
白沐心道也好,适逢严凤诉下午来要,此时赎了回来,也好给严凤诉一个交代。
便顺手去接那枚白玉,正待拿过来,身侧门板吱呀轻响,不及反应,被巨大的拉力一阵拉扯,耳边隐约听见龟公的一声闷哼。
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来时,已被拽进廊道拐角的一间隐蔽小室,面前笑意盈盈的,可不正是先前乔装改扮,去奉酒的粉衣小丫鬟!
龟公倒在地上,地面有片血泊。小鬟一手握着一把短匕,另一手把玩着方才还在龟公手中的佩玉,笑嘻嘻的看着白沐不发一言。
白沐怒急,余光瞥几眼粉衣小鬟手中的匕首,暗忖身边并无半分可用药物,终是没有放声喊叫。
小丫鬟倒是好奇了:“咦?你怎么不喊救命?”声音清脆,雌雄莫辨。
“你不喊救命——我怎么喊非礼?”小丫鬟笑意盈盈,看上去心情不错。
白沐不以为然:“你喊非礼之前,是不是要拉扯拉扯身上衣物?这样才应景哪?”
小丫鬟脸上神色微微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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