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怕的念头让他浑身一寒,一时间也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巨大力量,让他猛地伸出双手推向了头顶,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摔落到了地上,而他的头顶也出现了一缕青幽幽的油灯光芒。
劫后余生的庆幸感让子宁强撑着坐起了身子,在眯起眼睛环顾了一周之后,他发现自己猜得没错,他果然是被人丢尽了一口棺材里,万幸的是,那人似乎还没来得及给棺材封口便离开了,所以,他才十分好运地逃脱了被活埋的噩运。
旁边都是一口口整齐排列在一起的棺材,棺材下面支着两个木头凳子,上面则堆着或多或少的白色纸钱,子宁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在脑海中回忆着此前的情形,他还记得自己似乎是突然间眼前一黑,然后就啥也不知道。
这里看起来倒象是个义庄,莫非是因为我在那监牢中被人打得晕死过去,他们才误以为我已经彻底死了,所以才把我丢到这里,准备过段时间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埋掉?
多半就是这样了,幸好我福大命大,不仅在监牢里没死,醒得还真够及时,不然等那些人再回到这里,这假死分分钟都搞不好会变成真死…
子宁趴在棺材沿儿上,越想越觉得自己的以上推测有理有据,十分地可信,就算不是事实的全部,想必也与真相差得不会太远了,想到那些人随时可能会再回来这里,他咬了咬牙,撑着棺材板儿晃晃悠悠地站起了身,用近似于摔到的姿势让自己落到了地面上,然后借着微弱的灯光,一步一挪地朝着看起来象是门口的地方走去。
空气中有一股腐朽的味道,房间很大,却几乎找不到什么窗户,只有屋顶中央的位置上有个小小的气窗,隐约地泄漏进几缕暗淡的光线,走到那窗子下方时,子宁停下脚步抬了抬头,在夜色弥漫的幽蓝天空中,竟隐约地见到了几颗或明或暗如烛火般闪烁不定的星星。
四周十分安静,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外,他几乎听不到其他任何的声音,子宁从小就不是个胆子特别大的人,每次听人讲鬼故事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汗毛直竖,但今日置身于这一片黑压压的棺椁之中,他却没觉着自己有半分恐惧之情。
多半是因为我差点儿也就成了他们其中的一员,所以心中充满了同命相怜惺惺相惜的亲近之情吧,扶着门框回头喘息时,子宁在心中默默这样自嘲着。
被赵隆派人抓到牢里,再被狱卒们绑起来不停地残酷拷问时,他心中原本已经有些绝望,想着死了便死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然而这一刻他却真切地觉得,能活着实在是一件更让人开心的事情,因为不论事情糟糕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只要他还活着,一切至少就还有希望。
另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是,这个在想象中应该很偏僻荒凉的义庄,离姑苏城的距离居然并没有他原本以为的那么远,在明月朗星的仗义相陪之下,疲累交加的叶子宁终于在黎明时分成功回到了城市的中心地带,看着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热闹街市,他差点就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此刻,就连浑身沾满了腥臭黄泥的农夫和在道路上横冲直撞的黄口小儿,在他眼中看来都亲切无比。
“听说北蛮人已经撤军了?”慢吞吞走在子宁前面的汉子推着一车鱼,与身边挑着两桶河虾的人在讲闲话。
“是啊,据说朝廷给他们赔了不少钱,还签了个什么劳子的协议”,挑河虾的人摇了摇头,“最后还不得从我们这些苦哈哈身上加税收回去”。
推鱼的汉子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我妹夫是安徽人,他们那边旱了快一个月,可那些官儿们到如今也没派人去赈灾,听说已经饥民们开始聚众闹事了。”
这两人说话的声音实在不算大,子宁想靠近去听得更清楚点儿,没想到那两个人听到他的脚步声回过头来却是面色一变,慌慌张张地就往前跑开了,象是见到了什么极不想看到的东西似的。
真是的,小爷长得虽然算不英俊无比潇洒无敌,但应该也还没差到如此影响市容的份儿上吧?子宁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一边在心中犯着嘀咕,一边低下头去打量自己到底是有何不妥。
这一看,让他自己也相当无语。
从义庄出来的时候天太黑,他又急着想赶快溜走,所以也没顾得上细看,只依稀觉得身上好像是件宽松舒适的麻料衣服,这会子在朝阳的照耀之下,他才发现自己竟是穿着件死人入殓时的寿衣,上面还被那些尚未愈合的伤口染得血迹斑斑。
这样的形象确实是既狼狈又恐怖,也怨不得人家对他避之无恐不及。
想到前面不远处好像就有条小河,子宁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先去把自己洗洗干净,不然别说去探亲访友了,恐怕走不了几步就该被道士们看做是诈了尸的僵尸给收了,又或者是被人当成刚杀完人的凶徒扭送去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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