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配上前些日子里朝廷向北蛮赔款求和的丢脸行径,几乎每个听到这个故事的人都会忍不住摇摇脑袋,向地上吐口唾沫星子再骂几句娘,然后巴不得这些传说中的流寇快点打进城来,替大家免了那些因为要赔款而平白多出来的各种税费。
子宁顶着沈冰弦为他做出来的丑怪样子在城中百无聊赖地转了半日,耳中听到的便尽是这些血肉横飞且夹杂着平民们对本朝高税收制度无穷怨气的口述故事。
他在城北最出名的甜品铺中喝完了一大碗杏仁酪,又让店家包起了一盒香甜的桂花糕,眼看着太阳渐渐下山日头已经不那么毒了,才对着邻桌那位眼小鼻塌耳朵大,明显是因为相貌原因把他引作了知己,拉着自己唾沫横飞地讲了大半天绯闻轶事的大叔拱拱手,捧着肚子摇摇晃晃地往城外沈冰弦的家中走去。
从在小镇中见到顾晨风那日算起,他留在这危险重重的姑苏城中已经有十几天了,除了因为每日里肆无忌惮地大吃大喝而体重激增衣带渐宽外,几乎就没有得到任何一点儿有意义的收获,然而当初是他自己在顾沈二人面前跳着脚嚷嚷着要留下来,这事似乎无论如何也怨不到别人头上,他只好把一腔悲愤都化作了食量,就连入了夜也是各种小吃轮着上,不到撑死不停嘴。
子宁走进院子的时候,沈冰弦正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菜从厨房里走出来。说来也奇怪,这么个平常也话也懒得多说半句的人,居然对下厨一事无比热衷,在不需要出去唱戏的下午他总是会亲自动手烹饪各式菜肴,偏偏出品的水准还相当之不错,害得子宁食量大增,常常是在不知不觉间便又多吃了一大碗白米饭。
与子宁见了美食就丧失理智不要命死撑的作风相反,沈冰弦对自己做出来的那些菜似乎反而不太感兴趣,总是随随便便就着米饭吃上几筷子就算数。每逢子宁忘乎所以大吃特吃的时候,他总是托着下巴弯着嘴角在一旁笑得特别开心,让叶小公子在忙着埋头大嚼的空隙之间,常会忍不住生出种这人其实是在拿他当猪来养的错觉。
瞅见子宁进门,沈冰弦笑着朝他扬了扬下巴颌儿,脚步不停地仍旧往屋里去了。子宁早习惯了这种懒人的表达方式,知道这便代表对方在“殷勤”地招呼他去吃饭了,他刚才便从风中闻到了一阵疑似黄酒焖猪蹄的诱人香味,一路走来都在吸着鼻子直犯馋,这会子当然是毫不犹豫地便像只小狗似的乖乖跟了进去,将自己在回家路上辛辛苦苦盘算好要问对方的问题全给忘到了九霄云外。
作者有话要说:
☆、牵挂
在把肚子撑得滚圆,连一块多余的桂花糕也塞不进去之后,叶小公子终于恋恋不舍地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满意地巡视着自己的战斗成果——很好,三菜一汤外加甜品都吃得干干净净,今天的晚餐又圆满了!
等等,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给忘掉了!拍了好几下脑袋之后,子宁终于想起了自己原本要做的正经事,于是他立马把身子转了半圈,用那双睫毛长长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沈冰弦,笑眯眯地开口道,“沈大哥,我能问你件事情么?”
沈冰弦点了点头,举起胳膊向后靠到椅背上,又懒懒地将两条长腿伸直了交叠到一起,那意思是不用客气,想问什么就尽管随便问好了。
子宁心里正存着一肚子的困惑呢,当然不会去跟他客气,这问题可谓是张口就来,“今天我在市集上听到不少人说起了安徽灾民起义的事情,动静闹得好像还挺大,连朝廷派出去的军队都被他们打败了两次,这事儿你听说过了么?”
“嗯”,沈冰弦连眼皮也没抬一下便做了回应,看样子是早已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此刻一点儿也不惊奇。
这淡定到无以复加的反应让子宁更加坚定了自己此前的猜测,他偏了偏头,瞪大眼睛继续追问,“那么,这事儿是不是和你义父他们有关?”
沈冰弦扬起眉毛望向子宁,幽黑的眼睛如同两汪深潭般让人瞧不出任何情绪。屋子里静悄悄的,偶尔还能听见窗外传来的清脆鸟鸣声,就在子宁认定了此人多半是不愿做出回答,正无可奈何地准备放弃掉这个问题时,他却突然弯起嘴角轻笑了一声,“能想到这个,你也不太笨嘛!”
废话,我本来就不笨啊!子宁被这句话说得哭笑不得,他深吸了一口气正待要进行辩驳,却忽然想起了自己在这人面前犯下的无数糗事,结果瞬间便没了底气,末了只好在肚子里忿忿不平地作了一番无声的抗议。过了一阵子,他才从这打击中恢复过来,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道,“这么说,这件事情背后真的是你义父在做手脚了?”
“嗯”,沈冰弦点点头,一脸轻松地答道,“你听到的那些消息还是我找人放出去的。”
子宁:“……”
沈冰弦瞅着子宁那郁闷无语的表情,一个没忍住,呵呵笑出了声,“怎么样,这些故事编得还算精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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