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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照常训练,间隙时兆秋息第一件事就是去将那件视若珍宝的布衣收回来。衣裳洗的干净,既无遗迹也无遗味,被蒸得干到发绷,铺在手里就有一种太阳光的暖香。他小心地将之叠起,送到铺盖的枕头下面,又从同一个地方拿出纸笔,带着敬惜字纸的心情开始一笔一划地书写。

开首三个字,“李大哥”,甫一落笔,眼底先行酸了。抿着嘴半晌,压抑住欲喷薄而出的情感,正要继续,外头一个鄂西的长官跨进来道:“兆秋息,是你罢?你认识萧师长为何不早说?萧师长如今派人寻你,让你过去,你快收拾好见萧师长去!”

柳五自觉已在爱河的浅滩里扑腾,旁边伴着李沉舟。如今如果不是康劫生硬着头皮来敲门,将整理出来的重要的电报和需要签字的文件顺着门缝塞进来,又如果不是李沉舟抱着他亲吻上至少五分钟,并他的屁股上不痛不痒地拍抚,说着:“好啦!柳总管要工作啦!”他绝不会顺利地下床,将那叠文件捡起来。抓着文件,他立刻又跳回到床上,靠在李沉舟怀里哗啦哗啦地一张张翻过去,在需要签字的地方龙飞凤舞地划拉上自己的名字。最后一笔划完,笔头一扔,十分钟还没过去。柳五却像是伏案劳作了一天,张着嘴打哈欠,直直地向上伸懒腰,然后“噗”地一下,掉落到李沉舟身上,把脸在那胸上滚来滚去。眼看文件要被他打乱,李沉舟忙一手按住,避让着胸上那厮摇来摆去的扯动,把文件卷成一筒,拿皮筋束好,便要下床去交还给康劫生。然而这并非易事,因为柳随风胳膊紧圈着他的腰,一挣一挣地把他往床上拖,“不许下去,不许下去……”闭着眼嚷嚷。李沉舟拿文件轻敲他脑袋,“调皮!”站到地上,努力往窗边够,乃是床上的那东西拽不住他的腰,干脆两手扯拉他的内裤,将他内裤的边口拉抻得长长。掀开挂帘,李沉舟把文件扔给早站在外边候着的康劫生,挂帘“噼啪”落下。他回到床上,柳五随即扑压上来,被子如云般盖落而下,两个人蒙着被子在里面捣鼓。口唇、胸奶、屁股、下/体,四处地方两两相接,可以捣鼓出很多个花样。时间或长或短,声音或粗或细,抑或一下子过了火,被侍弄的人颤抖而叫,侍弄的人也瞬间把持不过,脑袋或腿脚从被子底下突兀而出,像不小心败露了的偷腥——笨拙的、满足的、快乐的偷腥。

另一些时候,李沉舟从不甚清明的睡梦中醒来,首先便感到下身空荡,内裤不知去向。其时天色已暗,蒙蒙的灰蓝的夜空被子一般覆盖了大地;夜空下的人们,便如同隔在被里一样,可以蠢蠢地寻欢作乐。储藏室的门一响,穿着他的平角内裤的柳随风端着两杯酒走来,对他笑着,“大哥这一觉睡得好长。”将一杯酒递给他。李沉舟并不想喝酒,这洋人的酒,红如血翳,又醺如肉/欲,两口下去,就让人热流下涌,舔着嘴角,想做些不甚体面的事了。而这时柳五那厮又往往情动的猎豹似地贴服上来,隔着他的内裤蹭他的下/体,用手抓他的胸肉,用牙咬他的下颌,而他则吻着那厮的额头,嗔怪地拍小猎豹的屁股,“又偷我的内裤!”身上的东西喉里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咯咯,是得意的傻笑,舌头一卷,将他的奶卷进嘴里,拨到嘴角津津有味地吮咂。两人一边喝酒,一边互相把玩,脑袋昏昏,身上也热得发沉。偶尔,小猎豹的鼻尖蹭过老狮子的,一带而过间,酒香互招。对墙一角,落地灯正垂下一圈优雅的光。

柳五一口饮尽杯中酒,又将内裤脱了。两指拈着那内裤,膀子伸过来,一下松手,内裤堕到李沉舟身上,正正盖住他的性/器。他眼睛发亮地盯了李沉舟一会儿,下床打开留声机,一开便是那《哈巴涅拉舞曲》。弓弦蓦地一拉,深海在最后的夏夜掀起暗潮;拍子两快三慢,一拍拍踩在人情/欲的浪尖上。“左右,嗒嗒——嗒”,“左右,嗒嗒——嗒”,柳五赤身向他走来,右手拉他的左手,“大哥起来跳舞——”望着他的眼里又亮又暗。李沉舟没有拒绝,他不可能拒绝的——美酒、幽光、舞曲、赤/裸的情人,他天性中随心所欲的那一面焕发到顶点。腰一挺,他向柳五投身过去。催人欲行的歌调里,两个人摇着屁股跳舞,从房间这角摇到那角,在满室的热风中晃着臀上饱满的弧度。一忽儿,柳五跨步转身,用自己的屁股去撞李沉舟的屁股,“噗”,“噗”,完了吃吃地笑,还在李沉舟背上反咬一口;他本就不想跳舞,而只是想胡闹。李沉舟没什么表示,只重新张臂抱住他,肩对肩、脸贴脸,微闭着眼将人圈住,继续浪似地慢慢摇晃,两具精赤的摇晃的肉体。心上的东西本多,此时却只愿想这一个,片面地去想,遮住了耳朵地去想;海水冲刷过肉体,他自然要选最亲热的那一个,拥揉压碾,做暂时的堕落,但愿只是暂时……

又一个傍晚,秋意已至。李沉舟在后园散步,柳五——身上终于挂了几丝布料,在储藏室改成的厨房里准备宵夜。其实于做饭上,柳总管只擅长三板斧:熟肉熟菜加点酱料,外带三两水果,便很瞧得过去。而熟肉和熟菜,又必定不是他亲为,是早早地叫来小丁,给些钱,点名让去市里买些熟食,他自己则只需咚咚咚地握着小抹刀剁下酱的香菜。他自诩刀工很好,因为他柳叶刀使得好,抹人血管跟剁香菜,在他差不了太多。当然,如今柳总管正于爱河里纵情嬉水,抹人血管的事,自是能不提就不提的。老狐狸这两日心情不错,眉眼越发得明快,他自觉是那爱情理论生效的功劳,心里也是满意的。这不,李沉舟原先要帮他切水果,他以罕见的大度,让“大哥上后园走走”,而自己并不跟着,原因是他知道,园子里那群无聊的人——小三黄鸡、美寡妇、老东西、老东西家的小的,正在那边拉里拉呱地谈闲天。也许小三黄鸡还在踢毽子,他猜的,并不确定——他只是听见老东西在大声地数数,“一!二!哎哟,就要到三了!”——无聊透顶。

今晚他要跟李沉舟去翠湖划船,宵夜、湖光、竹船,一切都安排得很好,一切都是他所希望看到的样子,一切——

“团座,东西都买来了,”小丁团头团脑地出现在窗户外边,踮脚向他汇报,手里举着张什么,“路过电报室,说有萧师长来的加急电报。”

“念!”柳五这么道,厌恶这时候萧二的名字突然出现。

小丁展开电报,他会看电码,之前学习过,只是多时不用,怕是不大熟练了。看了一会儿,他犹犹豫豫地道:“李沉舟还活着,你怎么不早说。”念完了,有点茫然,去看柳团长。

柳随风切香菜的刀陡然就停在了那里。

☆、多情多忧多愁

萧开雁本是个讷于言而不易惊动的,李沉舟的那出电话却教他心乱如麻,炸开漫天纷扰。电话里,李沉舟跟他说着兆秋息的事,问他能不能收些钱财,将新兵营的兆秋息放回昆明来,或者,至少请他确保兆秋息的安全,安排一个轻松些的职位给他,“不要让他太苦”。李沉舟听去如同一个忧心切切的父亲,说来说去就是一个兆秋息,而并不解释自己的事——自己如何会活着,这些年又在哪里,过得怎么样。也半点不问赵师容或其他,只是说着兆秋息,说“柳五将他弄去了鄂西,几个月前走的,敢请萧师长帮忙过问,日后必当面拜谢。”萧开雁听出来,所以李沉舟跟柳五在一起,一起在昆明。这么一想,更觉烦闷,口中这么应着李沉舟,心里想的却是师容和秋水听到这消息该如何。听筒里李沉舟对他千叮万嘱,告诉他兆秋息三字是“兆头的兆,秋天的秋,休息的息”,萧开雁又感到李沉舟对这个兆秋息的不寻常,心想“他必不是这兆秋息的父亲,却为何对他如此过心?”不由地明白点儿什么,便又是一番五味杂陈,不好说什么,先答应了罢,信号开始跳闪,通话就要结束。那一头李沉舟还在对他千言万谢,这边他的心思却飞向远在重庆的自己的弟弟和师容,直到信号陡然中断,耳朵里一片忙音,他还干握着听筒站在那儿,想着这一下将如何是好。台子后边的接线员探头看了看他,眼神略带诧异,萧二这才反应过来,长吁短叹地将听筒搁回去,然后负着手离开。

李沉舟还活着——且不管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如今又在做些什么,李沉舟还活着这个事实本身,就足够引起许多人的震动,引发一系列脱离常轨的事件。当年在南京,他就引发过,现在一切是不是将再一次上演呢?萧开雁步履粘滞,望空叹息。他是古式的君子,君子是不便轻易对他人作评的,可这一回他很是有那么点儿感触,对有关李沉舟的种种,传言也好,亲历也罢,重重印象一经串联,教他不由地将李沉舟跟历史上那些长得过于美貌而蛊摇人心、引发灾祸的女人联系起来,褒姒或者西施之类。他知道这种类比的荒诞,可他就是忍不住产生这种感觉。也许这些人自己并无惑诱他人的意思,可人们就是不由自主地向他们倾倚过去,置人世间的轨道于不顾,要做出些令萧二这样的古君子心惊肉跳的事情来……譬如他的弟弟秋水,而今堪堪安稳了一些,肯较为平静地过他那样身份的人理应过的日子,不管师容在电话里如何对秋水进行冷嘲,萧开雁都为弟弟感到高兴,为他所出身、所热爱的那个世界的完整而感到高兴。他不计较师容的态度,他理解师容先失去爱情后失去爱人的苦涩,所幸时间可以淡化一切苦涩,一切不如意。赵三小姐本来也是属于他所熟悉的那个世界的,他愿意多费工夫,把赵三小姐带回到那个世界中去,跟他的家人、跟那个世界的得天独厚和累世福荫在一起。那样才是种稳妥而少有难堪的生活,一种一步步渐进向上的生活。从个人奋斗的意义上来说,萧开雁也许对李沉舟较为称赏,但从一种更为普遍的保守心态出发,他对李沉舟这样的人物有一种虽浅淡却无法消弭的不以为然,即使他跟李沉舟毫无瓜葛也一样。何况如今哪儿是无瓜葛,这样一个过去曾摇撼过他的那个世界、将来也很有可能继续撼动那个世界的人,在众人以为他已然逝去的时候,突然自天而降,请他关照他的——一个情人,姑且这么说罢,全然不想他的这番现身将掀起什么样的波澜,假如不是狂潮的话。

萧开雁远眺天边的层云,在路边停下。眼下问题有两个,或者说只有一个,那就是将不将李沉舟还活着的事告诉师容跟秋水。萧师长不是小心眼的人,可是再大度的君子乍闻恋人的旧情人死而复活,也不免心肠辗转,左右权量。他打赌倘若师容知道李沉舟还活着,必定顷刻动身去昆明,一解相思之苦。可是昆明那头又有柳五,这三个人相见,场面绝不会乏味,想想看:赵三小姐两个正在同居的前夫。思及此,萧二心底起了笑,嘴里却发苦。至于秋水,他的反应萧开雁不好说,也许跟师容一样便要千里赴见,也许表面平平静静而底下暗流汹涌,总之不会不发生些什么,他那曾经那么骄傲那么意气风发的三弟!一石激千浪,偏又在这么个不太平的时候,假若手上无事,他倒还可以慢慢地将事情知会给他们,陪着他们一起消化这难以下咽的事实。可是条件不允许,即便目前看来战火烧在北边,可长沙那里一直都在戒备,薛崇不久前才发了两份电报,叫他明年春天回去长沙,“届时必有硬仗”。世事焦头烂额,说的便是这般。

浓云合起,天际的蔚蓝不见了。萧开雁负着手走到发报室,写了张便笺,喊住个警卫,教给送到新兵营的长官手上,“我要把这个叫兆秋息的调过来”。接着,他给昆明那边发了份电报——他实在不满意柳五一直将李沉舟活着的消息厮瞒,致他如今措手不及。虽然他会把这消息告知师容和秋水,可是什么时候开口,他要想一想,反正不是现在。

电报发出去了,他走到门口,才觉出点不对,李沉舟不会是瞒着柳五打电话给他的罢?……

“咳,咳!”柳随风又不自禁干咳几声,手握成拳抵在嘴边,眼神飘在下面,咳完不语。

李沉舟船桨抓在手里,回身问他:“要不还是回去罢,你这突然咳嗽,估计跟变天着凉有关,回去给你熬点鹌鹑汤,早点休息,好好睡一觉。”

柳五拢着军大衣靠在船尾,眼皮上挑着瞭了李沉舟一眼,“不回去。”别过头望着湖面。

一轮月亮浸在水里,白得发着银色,静静地对着他。温凉的风,一阵阵地穿树而来,将水浮莲吹得互相推挤,动来荡去。霎时间水面浪起无数粼花,不多会儿恢复平润。近岸处有虫鸣,秋虫的那种带点儿寒瑟的鸣法;湖对面有鸟啼,夜里的不眠的枭鸟难以平静的惊啼。

李沉舟没法,过去给他将大衣的扣子扣上几只,又拿出带来的护耳帽,罩在柳五脑袋上,以挡风寒。谁知他刚走开,那厮就一把把帽子扯下来,摔在一边,仍旧不看他,勾着脖面朝湖水,背弓起在大衣里。

李沉舟持桨看了他一会儿,没说什么,双臂聚力拉伸,哗起水声汩汩,随着他身子一前一后的动作,船向着湖中心挪移过去。他默默地摇着桨,不时望望船那头的柳五。他想起出发前这东西就不大对劲了,脸上像罩着一层什么,对他避而不视,穿个裤衩坐在那里,已经开始一下一下地咳嗽。咳着嗽,脑袋耷着,肩膀垮下来;咳完了,就还那么坐着,不声不响。李沉舟便觉得不忍,拿衣服给他套上,“着凉了吧?今晚在家休息,改日再去划船罢。”缓了一缓,柳五道:“就今天去。”没有余地的样子。

于是在躲在门后的小妮子羡慕不已的目光中,两人上了车,由小丁载着来到翠湖。一路上两人也没什么话,车前面坐着小丁,李沉舟觉得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好像不太恰当,除了时不时看一看窝在座上的柳五。而柳五半张脸挡在大衣领后面,隔一会儿“咳咳”地咳上两声,震得大衣一动。李沉舟就不免担心地注视着他,他想起之前康出渔向他透露的柳五在战场上伤了肺的事,因为日本人的毒气。

还有毒气这般玩意儿啊!——这是他意料不到的。想着康出渔的话,看着身旁的柳五,他愈发地为他在前线的好孩子捏一把汗。如果身为团长的柳随风尚且受害如此,那他那总是那么爱做梦的小宝宝又该如何呢?唯有寄望于给萧二挂的那通电话,萧二既是师容看中的,那么便该相信萧二的为人,他这么想。或许,还可以找机会挂通电话过去,打给萧二,如果方便的话,说不定还能跟小宝宝说上几句,果真那样,真是再好不过,心里如此盘算。这时车子一颠而停,翠湖到了,小丁下来给他们开门。

翠湖一向没什么游人,多的是过路的行人,行人穿湖而过去往正义路,可以免走绕远的南路或北路。小丁则是沿着东路开来,在竹林岛附近停的车;竹林岛隔着湖的斜北边,正是小吉坡。李沉舟站在湖岸上往那个方向眺望,心里可谓滋味繁多,然而身后几声轻咳,将他一晃而醒。回头看,柳五拎着食篮,不明所以地睃他一眼,随即掉过头去。

待到他们上了船,小丁和车一点一点地缩小,李沉舟一个人扳桨,把船划到竹林岛南面。背倚萧萧翠竹,既遮住小吉坡的幽影,又挡住北边吹来的风,不致冷着了船尾的那东西。

船泊在团团的水浮莲之中,李沉舟搁了桨,看着柳五,“吃些东西?”反正他自己是有些饥了。

柳五照例不答,只是又抵着拳头咳了两声。

李沉舟坐着检视食篮,一样样铺开食水,见着装酸梅汤的汽水瓶,开了盖递给柳五,“要不喝点酸梅汤?”

又是一串嗽声,柳五却到底接了,吸管已给他插上,含在嘴里一口一口地吸。

李沉舟又拿起烙饼,搁葱、抹酱、洒香菜和芝麻,最后一片片地将微热的带了圈肥边的炖鸭脯排上一周,卷成一卷,折了两折,握在手里往那头送,“吃点东西?”

柳五一根吸管含着,瞥他一眼,转过头去。

便是不吃的表示。李沉舟胳膊收回来,将卷鸭肉咬到自己口里,抹了把额,稍微放松姿势,在这翠湖之上、清辉之下,一咂一咂默默地吃起来。东西都是好东西,都是他幼时绝难吃到的,后来好些年这种感觉淡了,此刻那种心情却又回来。他的肠胃欣喜地迎接这些肥美这种欣喜反应在面上,显出他认真的、爱惜的吃相。柳随风越过大衣领,望着李沉舟吃饭的样子,目光幽幽定定。同样是卑微的出身,他自己吃起东西来是恶狠狠的,李沉舟却是稳实,对食物有种可亲,咀嚼时也是刚健而质朴。吃完了手上干干净净,至多拿纸擦一擦,抚着腹部,显出一种大满足。他自己,却永远感觉不到满足,吃饭上感觉不到,其他方面也一样。

李沉舟吃个半饱,望着篮里的食物,开了话头,“五弟还记得那一回我们在南京游湖,还带着阿柳和阿秦?那是开战前了……不知玄武湖如今变成了什么样。”

月光闪在柳五眼中,不像柔和的月,而更像促狭的星,“记得,怎么不记得……那可是我第一次跟大哥成其好事,大哥还挺生涩。”说完咧了嘴,想做出个笑来,喉咙里蓦地一呛,脸上的得意被嗽声冲抵,笑容跟着没了。

李沉舟本来有些讪讪,待又听到柳五咳嗽,皱了眉道:“我看还是回去的好,你这人就是任性,不舒服也要出来吹风,回头再病一场,还不是自己受苦。”拖着食篮转到柳五身边,替他将领子掖周正了,不会教风灌进去;揽着人肩膀拍了拍,用手试他额头的热度。是并没烧热的。

李沉舟放下点心,弯腰拈着篮里盒中的炖鸭肉,想趁着变凉之前多吃一些。一块两块丢进嘴里,他是吃的很快活的。毕生没太多值得庆幸的,算来算去,唯有这副筋骨体魄,耐劳而绝少闹病,再多的重负,也不耽误吃睡,再艰难的时候,也能扛的过去。为此他需感谢李萍和燕狂徒。如今两人是都走了——他那一双父母,一双俊美而并不非常适合为人父母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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